在拉罗什富科死了8年之后,拉布吕耶尔分析巴黎上流社会的讽刺性短文成型了。拉布吕耶尔是一个小公务员的儿子。他是学法律的,捐了一个小官职。后来,他做了大孔代的孙子的家庭老师,也是孔代家中的一名侍从,然后成为查恩提里的侍从,终于进入了凡尔赛宫。他一直是个光棍,从未结过婚。
他是个敏感而害羞的人。虽然他是中等家庭出生,又在宫廷中和贵族们在一起,可是,他曾受到过法国阶级歧视的最大折磨,又不善于装出阿谀奉承的笑脸作为晋升之道。他以尖刻和仇视的眼光,来观察“皇家动物园”里的形形色色,把他的愤慨写在一本书上。那本书的写作,几乎发挥了他所有的智慧。他把他的书定名为:《从希腊文翻译而来的狄奥夫拉斯图斯[1]书中的人物,用现代人的个性与品格来描述》(Les de Théophraste traduits du grec avec les caractēres ou les moeurs de cesiécle),又译《品格论》。这本书很快就成为巴黎人的谈资。虽然书中人物用的是假名,还是分辨得出他们是巴黎或宫廷中的知名人士。每一个人,看到他们之中其他人被写在书上,都有幸灾乐祸的心理。甚至有一本《索引》也发行出来,说明书中所写的人都指的是谁。拉布吕耶尔曾声明过,如果书中人物与真实人物有相似之处,纯粹是巧合,但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他因此而享有盛名。在1696年他逝世之前,他的书共出了8版。每新发行一版,他就在书中增加几个新人物,使巴黎人可以清楚地看出当时的一幅“现世图”。
现在,我们再看这本书,由于我们对那个时代有所隔膜,似乎就有一点枯燥无味了。他的思想是传统似的陈腔滥调,语气中带点妒忌的味道,讽刺得太简单了,和一个心不在焉的人差不多。拉布吕耶尔并不要求法国的政府及宗教加以改革。他认为应该有穷人存在,否则要找用人就很困难,而且也没有人去开矿、耕田。他认为惧怕贫穷是产生财富不可少的因素。他很骄傲的把波舒哀主教列为他的好友之一。在他书中最后一节《关于自由思想者》(Of Freethinkers)中,他仅说明,那位伟大的布道家的辩论之词,具有较好的判断力,文笔也较高雅。他同意笛卡儿对上帝及永生提出的证据。他很巧妙地在文章中,求神保佑那些“不可知论者”,赐给他们天上的秩序和尊严,改进对当时各种生物设计的图样,除去任何事都应用自己的意愿决定的思想,感化那些轻视心灵重要性的人们。他责备贵族社会人士的狂傲自大,有钱人的贪心不足,以及宫廷中侍卫们服务的态度。他形容在凡尔赛宫的小教堂做礼拜时,大家都面对着国王,而不是面对圣坛。可是,他自己也小心翼翼地把保护的花束献给国王。不过,至少有一段话,他摒除了一切顾忌,大胆地描绘由于战争及对农民课征重税的影响,使农民人数大为减少,也贫穷得像野兽一般的残酷现象:
有某种野兽,雄性的雌性的都有,分散在乡村各地。它们皮肤黝黑,面如死灰,都被太阳烤焦了。它们趴在地上挖掘,把挖出的土向上抛出,积起一座土堆。它们不分昼夜,不眠不休地工作着。它们有着发音清晰的声音。当它们站起来时,有一张人类的脸,事实上,它们是人。(www.xing528.com)
这一段文字,是法国古典文学中,常被引证之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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