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墟遗珍
英国作家狄更斯亲眼所见古罗马大斗兽场的雄伟遗址后,曾如此慨叹:“这是人们可以想象的最具震撼力的、最庄严的、最隆重的、最恢弘的、最崇高的形象,又是最令人悲痛的形象。在它血腥的年代,这个大角斗场巨大的、充满强劲生命力的形象没有感动过任何人,现在成了废墟,它却能感动每一个看到它的人。感谢上帝,它成了废墟。”
商朝末都的宏伟遗址——殷墟又何尝不是如此。周人攻入商都后多个世纪,帝国宫殿城垣的雄伟遗迹仍久久矗立于中原大地。曾踯躅乡间的东周农夫,曾安车驰骋的春秋诸侯,曾为合纵连横往来奔走的战国使者,或许都目睹过这一“最具震撼力的、最庄严的、最隆重的、最恢弘的、最崇高的”却已经成了废墟的奇伟景象。即使到了西汉,司马迁也在《史记·项羽本纪》中以其一贯的平静口吻记述:“项羽乃与期洹水南殷虚上。”人们由此知道,殷虚(虚通墟)不但在西汉时依然存在,而且就位于洹水(也称安阳河)南,殷墟之名自此不胫而走。(www.xing528.com)
至迟从北宋起,就陆续有小批量的青铜礼器从殷墟(即现今安阳一带)出土。晚清时,甲骨文的发现激发了中国学者对古文字研究的强烈兴趣,利益驱动下的殷墟遗址盗掘活动屡禁不止,成批青铜礼器遗存重现天日,相当大一部分被文物商人倒卖海外。对殷墟的最早系统考古发掘,始于1928年,由国民政府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院考古组主持,1937年由于抗战爆发被迫终止。此后又经日军疯狂盗掘,大批文物被掠,民间盗掘也日益猖獗,所幸《司母戊方鼎》得以保存。尽管屡经劫掠,创伤至深,但殷墟依然是商代考古、艺术和文化研究中最为重要的篇章,《回纹白陶罍》就是其中别具特色的一个亮点。
仅仅因为陶土比青铜廉价就对其持轻视态度,可能是人的一种自然反应,却不一定正确。在民国期间中央研究院进行的15次系统发掘中发现了一百七十余件青铜礼器,却只得到大量白陶碎片和极少的小型白陶器。新中国成立后至2008年的殷墟考古中出土了一千余件青铜礼器,完整的大型白陶器却一件也没有。故宫博物院中收藏的一尊商代白陶器也是根据残片拼合复原的。对比之下,弗里尔美术馆收藏的这件《回纹白陶罍》不但十分完整,而且高达33.3厘米,很可能是现存几件商代白陶器中体量最大的一件,无论从商代文化研究、纹饰史研究还是中国陶瓷史考证方面都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馆方标注其出土于河南安阳,购买时间是1939年,确凿无误属于殷墟流失文物之一。上海大学的陈文平先生在《流落海外的中国文物国宝》一文中甚至舍弗里尔美术馆众多青铜器精品不顾,只提到《回纹白陶罍》,类似的高度评价也广泛见于其他学者的文章中。这显然不仅因为其是殷墟遗珍,还因为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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