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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革命史:欧洲经济变革的主要因素

时间:2023-11-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几百年来促进欧洲经济变革的因素继续在起作用。国家与国家间签订具有自由主义倾向的贸易协定,如维尔琴纳和皮特签订的1786年协定、叶卡特琳娜二世关于同意开放黑海港口的协定等,只是个别例外。黄金的身价抬高了,白银在1774年后的英国已成为辅助的流通手段。但是,物价上涨仍然是刺激欧洲经济发展的主要因素之一。

法国革命史:欧洲经济变革的主要因素

在旧的生产技术条件下,农业依旧受气候的支配,因而发展缓慢,产量低下,常遭歉收;工业则受原料匮乏和动力不足的限制。农民为满足自己的消费而劳动,他们之所以出售产品,无非因为国王、领主和地主向他们索取现金。手工业者仅能满足当地市场的需求。交通的极端困难迫使每个地区必须自给自足,人们紧紧抓住当地生产的粮食不放,出口既少,进口也没有条件。这种情况在当时较为普遍:如英国进口的羊毛只占所需总量的十分之一;中欧和东欧仍停留于近乎封闭的经济状态中。当然,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人们也得建立一定的互通有无的关系。首先是粮食,据杜尔哥的估计,流通量约为六百万至七百万担。西班牙、葡萄牙、挪威和瑞典经常购买粮食;瑞士和英国六分之一的粮食消费依靠国外进口。除了粮食以外,波兰和俄国的木材、柏油、松脂和钾土,瑞典和德国矿石冶金产品也销售甚畅。地中海沿岸地区的产品有西班牙的葡萄酒、烧酒、食盐、苏打和羊毛,意大利的明矾和硫磺。东欧、中欧和南欧主要出售食物和原料;西欧则以制成品和殖民地产品作交换。

欧洲各国间的贸易基本上取海道进行,这对北海、英吉利海和大西洋港口和商船,对英国、荷兰、汉萨同盟和斯堪的纳维亚等国的商人十分有利。地中海的马赛、热那亚、里窝那等港口也起一定的作用。当时出现的一个重要的新现象,即波罗的海贸易的兴旺,使控制着松德海峡的丹麦受益匪浅。这条要道成了英国海上航运生命线,它沿着欧洲海岸包括了普鲁士、波兰、斯堪的纳维亚和俄国。相比之下,各国国内贸易显得微不足道。在这方面,英国仍处于领先地位,法国次之。内河航运比较经济,但因河道年久失修和运河很少而深受限制,通常采用的陆路运输则成本要高出一半以上。在英国、法国和荷兰,道路不断在改善;而其他各国只有一些多少铺点石子的小路,到了冬天便不能通行。例如,那时的阿尔卑斯山区还没有可供车辆行驶的大道。即使在道路较多的国家,大道间的通路和乡间小路也不宜行车,运输通常依靠牲畜驮载。愈是朝东欧和南欧方向前进,这方面的困难就愈加严重。因此,集市贸易虽在西部正日趋瓦解,但在博凯尔等南部地区仍占有相当的地位。在法兰克福和莱比锡,集市贸易甚至还像中世纪时代那样兴旺。在这种状况下,各国的君主和领主开始设立海关(英国除外)和征收关税,虽然这样做没有把国内市场搞得支离破碎,但任何国家都不可能形成真正的民族市场。

几百年来促进欧洲经济变革的因素继续在起作用。西欧各大国从诞生的那天起便立即推行了重商主义政策,十八世纪的君主们完全继续沿用这套办法:禁止进口或课以重税,颁发航行条例和实行专营贸易,设立王家工场或垄断公司,对某些私人企业实行优惠,以某些行会的名义制订行规。在英法两国,行规尚有某些孔隙可钻:行会不能控制所有的城市和行业,乡村对行会更置之不理。重商政策无疑保护了每个国家的新兴工业——首先是奢侈品纺织品工业——免受外来的竞争,促进了资本的积累,并让本国人独占海运和殖民开发的利益。尽管经济学家在批评重商主义和动摇它的基础,大多数君主却严格按照柯尔培尔的主张,坚持这一政策。此外,批发商和制造商虽然对贸易自由十分神往,他们却不准备接受外来的竞争,并坚定不移地维护关税制度。国家与国家间签订具有自由主义倾向的贸易协定,如维尔琴纳和皮特签订的1786年协定、叶卡特琳娜二世关于同意开放黑海港口的协定等,只是个别例外

王公权贵们大量购买奢侈品,并为整个统治阶级所模仿,这对奢侈品工业的发展有所促进。但是,政府为扩大军事力量而增加订货对冶金、船舶制造、纺织、制革等工业的帮助则更加可观。最后,由于间接税实行了承包,由于政府以短期偿付、长期偿付和年金偿付的形式委托供应商包办某些公共服务部门和供应军需物资,金融家和银行家的事业日渐兴旺,他们的经营收益甚至不同程度地影响着王公们的财政收支。

另方面,新大陆的开发恢复了十六世纪时的强大声势。首先,贵金属产量不断增长,并于1780年达到了新的高峰。在整个十八世纪,白银和黄金的产量分别为五万七千吨和一千九百吨,而最后二十年的产量则达一万七千五百吨和三百五十六吨,分别占总数的百分之三十和十九。黄金的身价抬高了,白银在1774年后的英国已成为辅助的流通手段。卡龙于1785年不得不改铸金路易,以减少铸币的重量。十分之九的铸币来自拉丁美洲;西班牙和葡萄牙用铸币支付进口,转手交给英国、荷兰和法国。其中,一部分流向亚洲;另一部分用于积储或奢侈。法国的现金流通量约为二十至三十亿,按人口计算,大于荷兰,但小于英国,虽然英国的流通量不超过十亿。除此以外,还有银行的信用货币。货币的充裕使金融家有了资金;可惜的是,根据传统,他们更喜欢把资金借给负债累累的政府,虽然也部分地向生产投资。在这方面,阿姆斯特丹占据世界的首位;尽管阿姆斯特丹银行在向印度公司和市政当局的贷款中受到很大损失,处境岌岌可危,但阿姆斯特丹的金融家却始终有钱借给外国。据说,他们每年都能提供一千四百万荷盾的贷款,投资总额高达十亿荷盾。热那亚、日内瓦和伯尔尼也输出资金。伦敦巴黎的金融家以向外借款居多。这些大城市的银行家相互保持紧密的联系,等待有利时机的到来,积极准备建立超国界的国际金融网。他们是伦敦的贝林、阿姆斯特丹的霍普和拉布谢尔、汉堡帕里什、法兰克福罗斯柴尔德和贝特曼,以及控制着巴黎的、以瑞士人和新教徒居多的外国银行家。在每个中心城市的交易所,麇集着一批“金钱贩子”;期票交易在阿姆斯特丹和伦敦早已存在。

铸币的增多,加上英国发行信用货币和许多大陆国家发行纸币,再加上银行信贷商业期票的流通,造成了物价的持续上涨。从1730年左右开始,物价平稳被长时期的不稳定所代替,并一直延续到1820年。虽然中间曾有周期性的波动,物价上涨为生产打开了有利可图的前景,从而鼓励人们去兴办企业。以1760年为开端的人口增长从扩大消费和增加劳动力这两个方面为兴办企业起了催化作用。但是,物价上涨仍然是刺激欧洲经济发展的主要因素之一。

最后,西欧与新大陆的关系使它的贸易有了巨大的发展。在法国革命前夕,英法两国百分之四十的贸易是同它们的殖民地进行的;在从殖民地取得的产品中,相当一部分又转手出口。英法在向西班牙、葡萄牙提供其殖民地产品的同时,也就在某种程度上间接地支配西、葡两国拥有的产品。此外,还有在西属美洲和巴西的走私活动。欧洲地主从经营种植园和其他殖民开发中取得的纯收入也可计算在内。根据皮特1798年的估计,英国人在美洲种植园的收入为四百万镑,亚洲约为一百万镑。最后,贩卖黑人的收入十分可观。据估计利物浦的“黑人贩子”每年有三十万英镑进益。在1783年至1793年期间,他们装备了一百一十至一百二十艘船只,卖出了三十万以上的奴隶,价值达一千五百多万英镑。这些资本集中在为数不多的人手里,其中一部分被穷奢极侈的开支所浪费,另一部分被借给国库,或被用于购买地产和储蓄;当然,也有相当部分向企业投资。从技术的角度看,棉花进入欧洲工业似乎比任何其他事件都更加重要。印花布的制造便由此开始;不仅如此,英国最早的机器也应用于棉纺织业。(www.xing528.com)

需要大胆和冒险的航海业培育了第一代革新家;大宗批发和向国家投资起着辅助的作用。这些商人改变了历来锱铢必较的习惯,他们为追逐利润敢担风险,并以尚武好胜的气概去赢得竞争,投机已成为他们进取的动力。至此,资本主义的某些特征开始表露出来,也就是说,资本和企业的集中使经营日趋合理,进而使这种经济方式在欧洲文明的发展中占据头等重要的地位。在十八世纪末,国内的批发业和金融业所冒的风险较小,而远洋贸易显然要碰运气。例如,在法国,对远洋贸易的投资被称作“冒险贷款”;作为补偿,这种投资能赚大钱。经营合理化的进程开始已久:复式簿记制和收付记账法的采用完善了汇兑、商业票据和储蓄银行的技术,并有利于企业的个体化。垄断性的大公司把企业领导权从股东手中夺走,交给了技术人员,这更是一项新的改进。合理化进程远没有结束。由于船主既是商人,又兼营运输,同时还是经纪人、保险人和银行家,职责的混乱依然存在。经营方法的改善速度不快:商品交易所只提供一个聚会地点;期货交易只是个别现象;仅少数商行雇佣推销员。因此,流动赶集的商人仍起重要作用,他们并非在集市设摊售货,而是以批发商身份去拜访零售商。许多零售商,即法国通常所说的“杂货铺”,也并非专一地从事经商。此外,在许多地区,甚至在英国,乡村里竟没有零售商,居民购买物品要靠小贩。

占有远方市场的商业资本主义很早就开始控制手工业,并在农村发展低工资的和不受行会约束的乡村工业。棉花的引进使乡村工业在整个西欧迅猛发展。批发商地位的上升还很不平衡。有些仅满足于收购;而更多的却注重改善生产组织,提供原料和工具,统一规格,负责上浆和印染。他们以辅助工资为诱饵,吸引农民做工,对他们进行培训,增加劳动时间:早在工厂出现以前,妇女和儿童已经被编入了劳动大军。按通常的说法,城市中的所谓“工场”只是指商人在城市中或在城市附近雇佣的工人总体。但“工场”还有另一个含义,因为经过一段时间的演变后,部分或全部工人便集中在同一个车间内,有时甚至居住在附属的建筑物中。工具的昂贵使制造业不适于采用手工业生产方式采矿、冶金、玻璃、陶瓷、造纸、缫丝、酿酒很久以来就是在企业主直接领导下集中进行的,印花布等新兴工业更是如此。但是,工人的人数一般并不很多。

工商业虽然兴旺了,但农业生产仍然是基础。任何人都十分明白这一点:无论富人或穷人都始终希望成为地主;政治家们也完全懂得,人口的增长要靠农业,而只有人口增加了,纳税人和兵员也能相应增加。可是,重商主义禁止原料出口往往使农业为工业作出牺牲。尤其,当局不顾经济学家和土地贵族的恳求,对取消工商行规犹豫不决。粮食的贸易自由意味着推行面包高价政策,这会激起饥民的暴动。因此,农民不能自行出售粮食:他们必须去市场出售。在那里,顾客们的讨价还价和当局的必要干预压抑着粮价的上涨。内地的粮食流通要受到种种检查;至于海上运输,运粮人必须出示证明,担保船只在本国港口靠岸。陆上运粮要受到当局的盘查和引起居民的反对;粮食出口原则上是严格禁止的。至于种植自由,政府也不愿给予通融,因为几乎所有的农民对传统惯例仍留恋不舍。

大陆上继续保持着几个世纪以来固定不变的基本特征。唯有佛兰德地区取消了休耕制,开始种植牧草和油料作物,实行集约耕作和牲畜圈养。其他各地主要靠开荒和晒地等粗放的办法来增加生产。在山区或在因土质缺钙而荒芜的地区,农民只在小块土地上耕种,这些土地四周用树桩围着,以防牲畜进入,因为牲畜是在广阔的公共荒地上放养的;人们每隔一段时间,通过放火烧荒开垦出一些地块,然后围起来耕种。在适于耕种的平原,村庄的土地仍实行轮休,北欧三年一次,南欧为二年。每个庄园都有休耕地,北欧的地块呈长条形,比较分散,其余各地比较规则。由于缺少肥料,休耕制似乎是必需的。缺少牧草的农民在冬天只能圈养少量牲畜;其余季节的牧草可取自轮休地、公共荒地和树林。牲畜的自由放牧要求开放耕地。树桩围地的做法在北欧遭到禁止,在其余各地也颇受物议,除非在荒地甚多的地区,例如法国西部,才不受干涉。自由放牧只是在地中海沿岸地区才不如此重要,因为这里耕地不多,位置分散,地块较小,部分耕地可以灌溉或修成梯田,耕地之间还种有葡萄、橄榄和其他果木。由于农民的负担很重,他们没有余力去改进耕作方法,有点积蓄也用于购买土地。他们往往是些文盲,因而极其守旧。尤其,他们顽固地维护自由放牧,认为取消这一传统将使他们无法饲养牲畜。在他们赖以为生的“集体权”中,放牧权占了首位,其次是采伐权,即在森林中伐木,供取暖和建筑之用。

以上是整个欧洲的概貌。然而在十八世纪发生了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大事:银行组织的发展和新工艺、新机器、新动力的出现导致了生产的彻底变革,工业资本主义代替了商业资本主义的地位,成为促进经济发展的动力;与此同时,近代农业的轮廓也逐渐形成。

这些革新主要发生在英国:英国在开始觉醒的西欧遥遥领先,而中欧和东欧则依然一团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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