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诺维也夫作《论共产党在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之前和之后的作用及其组织结构问题》的报告
同志们!很抱歉,对这样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我不得不用我掌握得不太熟练的语言作报告。不过,关于这个问题有四种文字的详细提纲[2],因此,我在这个报告中只谈谈提纲中某些最重要的条款。
我们生活在重新评价一切事物的价值的时代,生活在有些人否定党的作用及其本身存在的必要性的时代。必须指出,在英、美、法这样先进的国家的工人中间,也有一些相当强大的思潮,它们不懂得自己的政党的作用,甚至直接否定政党存在的必要性。也许,我们今天所处的困难时期的最大特点,就是具备提出此类问题的条件。依我看,这是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在战时遭受危机的最大标志。现在,这个问题相当广泛地、往往也十分尖锐地被提出来——这个事实本身,就是这一危机的结果和表现,也就是第二国际破产的表现。
大家都知道,有许多同志自称为共产党人,自认为与群众运动有着密切的联系,然而,他们却否定党或者错误地理解党的作用。潘涅库克同志的这种观点,或者更确切地说,他的这种情绪,表现得最为明显。他论述这个问题的小册子[3],我们已经印好,今天或明天就可以发给大家。你们可以从这个小册子中发现他对群众的盲目崇拜,他企图把群众和党本身对立起来。我认为潘涅库克论述这个问题的小册子,是对那些不懂得共产党的作用和否定党的人们的最好的宣传资料,这是德国共产主义工人党伙同潘涅库克进行这种宣传的一个实例。
共产党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呢?
我在我草拟的提纲中指出:共产党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也就是它的最先进、最觉悟因而也是最革命的部分。有人会反驳我们说,共产党本来应当是这样的,但并不都是这样的,这也是实话。是的,许多加入第二国际的政党所执行的政策,竟使它们堕落到这样的地步:最后它们所联合的竟然不是工人阶级的优秀部分,不是它的最觉悟的部分。但我们仍然坚信,共产党在自己的发展过程中,将把工人阶级最优秀、最觉悟的部分团结起来。在这方面,我们认为把党和群众对立起来,犹如把人的头同整个身躯、把人的右手同人体分离开来一样,是不可能的。党就是工人阶级的头部;组织就是无产者在他们争取解放斗争中的右手。
在俄国革命中,我们看到千千万万的群众和我们并肩战斗,一起经受失败,一起夺取胜利。我们完全可以肯定,工人群众只有在坚强团结的、有组织的、为他们指引道路的党的领导下,才能顺利地行动起来。
有时,那些对党的存在持否定态度的同志,自以为站在左翼反对派的立场上。而我认为,这不是左翼反对派,恰恰相反,这种反对党的情绪,是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的影响的残余。资产阶级自己喝酒,却规劝无产阶级喝水。每个好心肠的资产者,一到21岁就成为政党的成员,但他对工人却鼓吹无党无派,而且他往往能使无产者上这个圈套。
甚至经过三年革命之后的今天,我们仍然不得不承认,在俄国也还有相当广泛的工人阶级群众在上这个圈套。
资产阶级念念不忘一项十分明确的政策,即向工人阶级鼓吹无党无派。它不能到工人那里去对他们说:“请到我们资产阶级政党里来吧”,因为工人是不会听从这种劝告的。正因为如此,它就向工人提出这样一种“论调”,说什么你们不需要政党,你们有工会和其他联合会就完全够了;你们何必在政治纲领上伤脑筋呢?由于资产阶级手中掌握着强大的宣传手段——学校、报刊、艺术、议会,因而它得以使工人阶级中相当多的一部分人完全不理解政党思想,使他们接受工人不需要政党这一虚伪的思想。
那些反对建立政党并以左派自居的人,并不懂得当前发生的情况,而一味重申资产阶级借助其数十年来操纵的宣传机器向他们灌输的东西。另外,有些同志认为,在我们这个时代,没有党的领导也可以进行斗争,这就可以证明他们实际上并不理解革命时代,并且低估了这个时代。如果他们认识到,我们已经真正进入极其顽强而又残酷的阶级斗争时期,那么,他们首先会开始明白:在这样的时期,我们必须有一个总参谋部——集中的党。很显然,在第二国际崩溃之后,在以德国社会民主党和法国党为首的一系列政党垮台之后,许多工人的言谈中必然会流露出政党思想业已破产的想法。的确,常常有人说,在战争时期,政党思想就已经破产了。针对这种情况,我们在提纲第4条中指出:
“共产国际坚定不移地认为,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第二国际旧‘社会民主主义’政党的垮台说成是无产阶级一切政党的破产。为实现无产阶级专政而进行直接斗争的时代,必然要产生一个新的无产阶级政党——共产党。”
在这一原则上,我们也坚持反对革命工团主义者、世界产业工人联合会和车间代表委员会的同志。我们认为他们是我们的朋友和弟兄,但他们在这个问题上采取了错误的立场。社会爱国主义政党的垮台,即第二国际的垮台,并不是政党思想本身的破产。要知道,我们有理由反驳工团主义者,例如,列金、德国的所谓“自由”工会(自由黄色工会)和以茹奥为首的法国工团主义者遭到了破产,但我们不能由此而得出结论说,工会思想本身也遭到了破产。因而我们也不能说,第二国际和一系列政党的破产,就等于政党原则的破产。“左派”糊涂虫吕勒不久前庄严地声称,政党原则必将同资产阶级民主原则一起遭到破产。这简直是胡说八道。苏维埃制度不仅不排斥无产阶级政党的存在,而且恰恰相反,它是以无产阶级政党的存在为前提的。当然,这个党的构成必须不同于第二国际的社会民主党,它应当是真正的共产党,是工人阶级有组织的先锋队,它将引导全体无产阶级走向胜利。
如果我们分析一下这种否定党的论调的根源,那首先而且主要是由于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影响。这里所指的是资产阶级多年来向我们所宣扬的那一套论调,即工人可以是“无党无派的”,根本不需要什么政党,有工会完全够了。这是地地道道的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屈服。
其次,是由于在帝国主义战争期间,我们亲眼看到许多旧社会民主党变成了叛卖工人阶级事业的党。我们要对来自工团主义者队伍、世界产业工人联合会和车间代表委员会的同志们说,时代的口号绝不是否定政党的存在。不是的,在我们当前的这个时代,斗争日益激烈、日益尖锐,我们应当说,时代的任务是:旧政党破产了,打倒旧的政党,现在应该在新的条件下建立新的政党——共产党,共产党万岁。在议会制方面,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由于社会民主党议员成批背叛,工人阶级的绝大多数便在原则上反对议会制了。现在日益明显地看出,新时代必定会出现新人物,即使在资产阶级议会中,也会如此。这些同志将显示出自己是真正的斗士,他们以自身的活动向工人阶级证明,真正的共产党人是可以待在资产阶级议会中的,并能在那里为无产阶级作出重大的贡献,例如卡尔·李卜克内西就做到了这一点。我们不仅要用言论而且要用实际行动来进行宣传。
许多政党以自己的活动证明,建立新的、真正无产阶级的共产党是可能的。我们在我们的提纲中向工团主义者指出:革命的工团主义者和世界产业工人联合会的拥护者,宣传无须建立独立的工人政党,这种宣传在客观上只能对资产阶级和反革命“社会民主党人”有利。由于工团主义者和工业化主义者鼓吹反对共产党,他们打算以工会或某些不定型的“一般”工人协会来代替共产党,所以他们与公开的机会主义者不谋而合了。例如,俄国孟什维克在1905年革命失败后的若干年里,一直鼓吹所谓工人代表大会思想,认为工人代表大会应该代替工人阶级的革命政党。英国和美国的形形色色的“工党分子”,实际上显然在实行资产阶级政策,向工人鼓吹建立不定型的工人协会,以代替政党。革命的工团主义者和工业化主义者愿意进行反对资产阶级专政的斗争,但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们没有理解到,工人阶级没有独立的政党,就等于无头的躯干。
革命的工团主义和工业化主义,只是同第二国际陈腐的反革命意识形态相比,算是前进了一步,但是,同革命的马克思主义即同共产主义相比,工团主义和工业化主义却是后退了一步。德国“左派”共产主义者声明(他们在4月成立大会的纲领性宣言中所作的声明),他们在建立一个政党,但是建立的“不是这个词的一般含义的政党”。可见,这个声明乃是在思想上向工团主义和工业化主义的反动观点投降。
我曾与一些好心的朋友——革命的工团主义者交谈过,他们说:“我们一定执行你们向我们提出的一切任务,我们必将建立苏维埃政府,并引导工人阶级去反对资产阶级;但是,这一切将由工团主义者和我们的工会去做;在这种情况下,党能做些什么呢?”请问这些朋友:如果你们真的主张建立苏维埃政府,你们首先应该有一个政府所要执行的纲领。你们应该有土地问题纲领、对外和对内政策纲领,应该向我们说说你们对中农的态度,你们将怎样建立军队,怎样创办学校,等等。一旦你们对这些问题开始作出决定,并且确切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你们就已开始变成政党了。我们对我们俄国的非党工人也是这样说的。
我们那里还有数以万计的非党工人,但是他们支持我们,并且跟我们一道走。我们召开这些非党工人的代表会议,我们同他们一起讨论各种复杂的问题。我们对他们说:我们要解决粮食问题,解决同波兰的战争问题;在土地和教育问题上,我们需要得到你们的回答。你们愿意同我们一起解决这些问题吗?假如愿意的话,就请你们讨论这些问题吧!如果我们就所有这些问题达成了协议,那么,这种协议将成为共产党纲领的重要组成部分。既然我们愿意把优秀分子联合起来,我们就需要有一个固定的组织。这个组织也就是共产党。
我们对昨天接纳进来的、享有表决权的那些同志,也要这样说,因为他们正在而且必将走向共产主义。我们要告诉他们,我们阶级的政党愈强大,通往胜利的道路也就愈短、愈容易。这个党在我们面临斗争、但尚未开始激烈搏斗的时刻,也就是说在今天,就应该制定纲领,把工人阶级最优秀、最觉悟的分子聚集在自己的周围,以便在关键时刻把他们吸收到自己的队伍中来。在每个企业中,优秀人物都应当成为我们党的成员。不错,一开始他们只是少数人,但是,他们一旦掌握了明确的纲领,就能成为最觉悟的分子,取得工人们的信任,到需要时,就会成为群众运动的领袖。我们面临着一场极其伟大的斗争,这场斗争的真正规模,至今谁都无法具体地想象出来。我们现在才开始了解,我们面临的这场斗争是多么伟大。
给工人阶级指明正确道路的,并不是那些只关心日常利益的不定型的工会,而是那个把无产阶级优秀力量联合起来的党,它经过多年才得以形成,并已组成团结一致的领导核心。问题就在于必须建立真正能带领群众进行斗争的工人阶级先锋队。(www.xing528.com)
很显然,在逻辑上那些对党持否定态度的同志,往往会完全不自觉地认为:我们并没有处于残酷斗争的时期,而是处于先前的和平时期,党在这个时期的全部工作几乎就是宣传(而且宣传往往搞得很差)。他们不懂得,虽然宣传现在仍然是我党的一项重要工作,但是,它已不是我们的唯一任务,现在需要的是实际行动,国内战争已经来临,我们每时每刻都需要实际的革命行动。因而,我们对于那些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在明天最紧迫的无产阶级政策问题上将采取什么立场的组织,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我们需要党。但是,需要怎样的党呢?在这里,我们要把应当告诉右派分子的一切,十分明确地说出来。我们不需要第二国际所属政党那样的党,也不需要现在还是中派政党那样的党。这类政党在客观上起反动的作用。例如,德国社会民主党所起的始终不是革命的作用,而是地地道道的反革命作用。这一点无须加以证明。很显然,德国工人阶级的斗争目前之所以那么困难,就是因为那里有一个力量强大、组织严密的资产阶级社会民主党。我们不需要那种愿意遵循日益恶化的第二国际传统的党。我们不需要那样奉行尽量收罗党员这一简易原则的党。我们不需要那种蜕化成为小资产阶级的、只是由工人贵族组成的党,在这样的党里,工人官僚往往会变成单纯追逐自身利益的帮会。我们不需要那种把刚刚入党的人提出来作竞选候选人的党。我们不需要那种不是由工人,而是由46名教授、45名或更多的律师作代表的议会党团。对于这种议会党团,我们只好说: 45名律师做代表,无产阶级革命就被断送了!(鼓掌)我们不需要意大利和德国那样的议会党团,我们十分清楚,那里有些人在最紧要的关头,不是站到资产阶级一边,就是脚踏两只船,暗中破坏我们的斗争。
我们应该透过放大镜仔细察看我们党的社会成分。我们应当小心,不要使那些敌视无产阶级的分子混到我们的队伍中来。我们应当竭力使我们的党成为真正无产阶级的党。十分明显,目前有许多工人(其中较好的一部分对待同资产阶级的斗争是抱严肃态度的)被德国那样的党或者意大利那样的议会党团弄糊涂了。在意大利,情况严重到了极点,整个工人阶级拥护共产党,拥护革命政策。然而,在议会中所能代表党发言的却是屠拉梯。十年来,他一直执行资产阶级政策,而且至今仍在继续执行资产阶级政策。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势必会出现否定党本身的种种思潮。在德国,情况也是如此。在那里代表独立社会民主党议会党团发言的是亨克之流,他们常常在一些主要问题上和谢德曼一个鼻孔出气,只是稍稍变换一下腔调罢了。因此,很明显,难怪那里一些并非恶劣的工人说:任何一个政党都比这个党强。当然,如果他们认为任何一个政党都比这个党强,那他们的结论就错了。我们认为,不能这样说:如果某个党不好,我们就应该想一切办法组织一个真正的好党。首先我们应该把少数人组织起来,再逐步地开展工作,争取把工人阶级的优秀分子吸收到我们的队伍中来。
所以,当有人向我们提出我们需要怎样的党这个问题时,我们回答说:表示愿意加入第三国际的党很多,但是对于这些党,我们还是要指出,它们并不是共产党的样板。因此,必须立即敲起警钟,使工人阶级的优秀部分相信无论如何要清党,必要时,即使分裂,也在所不惜。不管怎样,要建立一个真正的共产党。
对于我们需要怎样的党这个问题,我还想补充一点。在这个问题上,即使概括地说,也必然涉及组织问题。
从组织角度来看,我们需要怎样的党呢?我们必须在各种情况下都能适应现有的条件。在工人运动中,存在着各国所共有的现象,但是,有时也会有适应各该国现有条件的现象。关于这种具体情况,我不想多谈,只是补充一点,如今有一种反对党的严格集中原则的思潮,其中有些人是对党根本持否定态度的,还有些人虽然赞同必须建党,但是并不认为党必须实行集中制、必须有铁的纪律。这种说法,我们不只是从知识分子和修正主义分子那里能听到,而且从世界产业工人联合会和车间代表委员会的部分成员那里也能听到。我们认为,整个问题就在于我们是否真正需要一个集中的党。
大家经常议论俄国革命的经验,这一经验的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用20年的时间建立了党,如果没有一个集中的、军事化的、具有铁的纪律的党,我们肯定要遭受20次的失败,这就是俄国革命的经验。所有工人,我们党的所有党员,都能向你们证实这个真理。这就是我们学会了的东西。
不能轻率地对待这个问题,要考虑到国内战争的实际含义。发动国内战争,说起来很容易,但是度过持续一年、两年或三年的国内战争,却是相当艰难的。那时得把数以万计的同志和党员派往前线,他们要在前线遭到大量的牺牲;那时得要求党员作出重大的牺牲;那时得在24小时甚至24分钟之内作出十分重要的决定;那时要取得工人的绝对信任,才能获得全面的胜利。当前的形势是:我们正面临着大规模的斗争,战争的钟声真正敲响了,我们将举起刀枪冲击资产阶级。这种形势迫使我们不仅对各国政党,而且对共产国际宣称:我们需要有一个集中的、具有铁的军事纪律的组织。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达到我们真正需要达到的目的。在这方面,我们应该向我们的敌人学习。我们应该懂得,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我们只有很好地、严密地组织起来,才能取得胜利。关于这一点,到制定共产国际章程和在国际范围内讨论这个问题时,我们再详细地论述。
有时会听到某些同志说:“是的,现在我们生活在资产阶级制度下,我们还没有掌握政权,也许我们的确还需要党;但是,我们一旦取得胜利,我们就完全不再需要党了。”我同德国一些优秀的工人共产党员谈过这个问题。他们也曾发表过这种议论。在这里,我想引证一下俄国党的经验。恰恰是在我们夺取政权之后,在我们建立政府之后,党的作用不仅没有减弱,反而一天天地增强了。我们俄国党的作用,从来还没有像我们胜利之后的今天这样大。在解决所有重大问题时,都需要党的切实监督。
考茨基之流对我们说:在你们俄国,不是工人阶级专政,而是党专政。他们想利用这一点来责难我们,这完全错了。我们实行的是工人阶级专政,正因为如此,也是共产党专政。(鼓掌)共产党专政只是工人阶级专政的职能、象征和表观。我们的党究竟是怎样的呢?我们不应把它同由律师组成的党混为一谈。我们有60万至70万优秀工人加入了党,它是无产阶级的先进部队,工人阶级的事情由它的优秀代表来掌管,这是很自然的。由此可见,无产阶级专政和共产党专政是同时确立起来的。党有权监督各种各样的组织,有权清洗这些组织;在无产阶级革命时期,党也应该有这样的权利。革命胜利之后,党的作用并没有缩小,反而加强了。
现在,苏维埃政权思想几乎赢得了全世界工人的心。工人阶级在某种程度上自觉或不自觉地坚信,人类正在迎接苏维埃制度的建立,这是对的。但有人往往由此而得出结论,说什么在苏维埃制度下,我们不需要党。苏维埃应该代替党,党应该融合在苏维埃里,应当“适应”苏维埃思想。在这里,我们还应该引证第一次胜利的无产阶级革命的经验。1917年,我们俄国人之所以能迅速地控制苏维埃(他们曾反对工人政策八个月之久),就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团结一致的、决心十足的、能起积极作用的党。现在,共产主义影响在苏维埃中所以如此强大,就是因为我们的党是强大的。苏维埃的存在不仅不排斥党的存在的必要性,而且正相反,党是苏维埃存在的必要前提,因为党是苏维埃的领导力量,是苏维埃的主脑,是苏维埃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们完全明确地向同志们声明:不只是在谈论苏维埃的今天,而且早在我们已经有了苏维埃的时候,我们就已需要有一个日益发展的、强大的共产党了。有人往往会反驳我们说:几乎整个工人阶级都组织到苏维埃中了,而吸收到党里的,只是工人阶级的少数,今后也将永远是这样。不会永远是这样,现在的情况就已经不是这样了。在第二国际时代,社会民主党始终未能把工人阶级的大多数组织到自己的队伍中来。当时,这是实际情况。当政权属于资产阶级的时候,当资产阶级掌握报刊、学校、议会和艺术的时候,由于资产阶级及其走狗的宣传,工人阶级中相当大的一部分人误入歧途,滑进资产阶级阵营。很清楚,资产阶级报刊使党失去了工人阶级的一部分。但是,在工人阶级有了出版自由之后,在我们掌握学校和报刊之后,工人阶级的大部分将逐渐转向我们这方面的时刻就会来到(这个时刻不会那么遥远)。最后,我们把工人阶级的大部分直接组织到我们党的队伍中来的时刻,也一定会来到。现在前景已经完全两样了。可见,建立苏维埃之后,我们仍然需要党。
把工人组织划分为党、工会和合作社三种形式的这种所谓经典式的旧方法,在当前是错误的。现在,这种旧方法已为另一种划分法所代替,即政党、苏维埃和工会。在这方面,也许会发生变化,产生新的形式,也许某一次革命会提出或创造某种新形式。大概将来会发生这种情况。现在,根据俄国革命的实例,我们可以作出这样的估计,即将划分为共产党、苏维埃和工会三种形式。我们应当到处进行共产主义宣传:在议会中、在工会中、在党组织中。但是,整个运动的领导力量——主脑,却始终是党。
由此可见,无论是苏维埃政府,或者是革命化的工会,都不会否定党的存在的必要性。有人会对我们提出异议,他们认为:当黄色工会存在的时候,党是需要的,但是,如果我们有了很好的革命工会,党就不再需要了。我对他们的回答是:不。即使有了革命的工会,即使工会像我们这里似的已经完全彻底共产主义化了,党仍然是必不可少的。
我们意识到了世界产业工人联合会所想象的那种未来的情景。他们所想象的未来情景是这样的:领导核心是工会中央理事会,外国是一系列单独的产业工会,这很好。但请问,他们将借助于怎样的手段去夺取政权?他们将怎样建立红军?因为很清楚,没有红军就不能实现无产阶级革命。难道他们将按产业原则去组织红军(五金工人军、纺织工人军等等)?难道他们就在这个基础上去组织这些产业工会的红军总理事会吗?这是不可能的。这样建立红军,我们连粮食问题都无法解决。
我们需要国家机构,而领导国家机构的只能是党,因为国家行政机构是由全国工人阶级的优秀分子来掌管的。现在,在我们俄国,工会和我们并肩前进。而过去,并不总是这样。十月革命以前,工会掌握在孟什维克手中,在7月初的日子里,多数工会属于孟什维克。但是,我们在工会中建立了共产党支部,建立了党团。现在强大的多数站在我们一边。可见,党的作用并没有缩小,反而增长了,因为工会已经共产主义化,接受了党的领导。是的,结果只能是这样。马克思就是坚持这个观点的。他指出,有些人认为似乎党只管运动的政治方面,而工会则管运动的经济方面,这种看法是不正确的。并不是这样。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共产党是一个在所有各个方面指导工人运动的组织。共产党的各项原则应当用来指导苏维埃、工会、学校、合作社以及所有联合工人阶级的组织。这才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
共产党不只是一个政治机构,不只是讨论政治问题。它不是一个在竞选时才需要的机构,也不是机会主义者所希望的那种议会机关。不是的,这是包含工人运动全部精华的组织,它领导着工人阶级的所有的社会组织,领导着工人阶级各个方面和各种形式的斗争。所以,我们要对那些认为不定型的工会可以代替政党的人说:你们错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的是共产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的党,是能领导工会并给工会增加新生力量的党,是能给工会指引道路并成为其指路明灯的党。
因此,我们认为,共产主义的代表大会应当简明扼要地声称:现在,我们面临着无产阶级革命,每个工人都应当清醒地认识到,无论在我们夺取政权之前,或者在武装起义期间,以及在夺取政权之后,我们都同样需要有一个由工人组成的、不容小资产阶级分子混进来的共产党。是的,党可能同小资产阶级分子达成临时性的政治协议,但这不是在党内,因为党本身不能把小资产阶级分子吸引进来,或是同他们联合起来。党应当在反革命的议会中,按卡尔·李卜克内西的精神推行革命议会制的思想。党应该把普通的革命工人,而不是把专门捍卫资产阶级事业的狡猾的律师派到议会中去。我们所需要的,是一个能时时刻刻在最严重、最复杂的形势下给苏维埃指出正确革命道路的党。
同志们,请设想一下,假若我们在1871年巴黎公社时期能有共产党,那该多好!当然,我们很清楚,当时所以没有共产党,是因为当时还不具备建党所必需的重要条件和前提。然而,假如当时有一个哪怕是很小的但是真正的共产党,我们的法国先驱者就必然会避免许多错误。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许还是保证不了法国工人阶级取得胜利。当然,我们绝不是想以此来贬低公社社员创建功绩的英勇精神,而是希望无产阶级避免重犯他们的错误。
目前,许多国家已出现这样的形势,即很快就要爆发大规模的起义。然而,若是这些国家中没有一个即使不大的但却团结一致的、有觉悟的共产党,那我们必将遭受无谓的重大牺牲。我们必须纠正以往的过错,把失去的时间追回来。在我们还没有强大共产党的那些国家中,比如在英国和美国,有些同志竟拒绝建立党,他们早晚会痛恨自己的这个过错。一旦斗争开始,他们会真正认识到,不及时地锻造武器,不点亮那座必要时能给工人阶级指明道路的灯塔,是多么轻率。
同志们,我想,我该结束这个报告了。最后,我要再次强调指出,假如我们想运用俄国革命的经验,我们首先就要掌握这个基本思想,即我们必须有一个共产党,有一个集中的、实行铁的纪律的党。我们正处于极其残酷的国内战争时期,我们不能没有党。我们必须有一个坚强的、团结一致的党。你们应该从俄国工人那里吸取真正值得学习的东西。当然,在我们的运动中也有缺点,我们知道自己的这些缺点,我们绝不想充当教员。但是,我要指出一点,就是20多年来,我们逐步锻造了这个武器——后来成为共产党的布尔什维克党。这是很好的范例。无论在狱中或在西伯利亚,无论在流放地或在异国,党始终是我们的指路明灯。我们使俄国工人具有最美好的思想,这就是对党的热爱。对于俄国先进工人来说,党是神圣的、至高无上的,他们把党看得比生命还宝贵,比什么都亲近,党是他们的灯塔和指路明灯。在这方面,各国工人阶级是应当向俄国工人学习的。(暴风雨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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