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规之确立
道安在襄阳,深感戒律传来不全。《祐录》载其在襄阳所作《渐备经序》有曰:“云有五百戒,不知何以不至,此乃最急。四部不具,于大化有所阙。”其《比丘大戒序》曰:“大法东流,其日未远。我之诸师,始秦(此字疑误)受戒,又乏译人,考校者@。先人所传,相承谓是。至澄和上,多所正焉。余昔在邺,少习其事,未及检戒,遂遇世乱。”《比丘尼戒本序》(《祐录》此序题为未详作者。但审其文实道安作)曰:“法汰顷年鄙当世为人师,处一大域,而坐视令无一部僧法,推求出之,竟不能具。”东晋中叶道安、法汰诸人,均努力寻求戒律。释法显因此而西行。《比丘尼戒本序》作者(即道安)自云:“吾昔得大露精《比丘尼戒》,而错得其药方一柙,持之自随二十馀年,无人传译。近欲参出,殊非尼戒。方知不相开通,至于此也。”
道安在襄阳,有僧众数百(见上引习凿齿与谢安书,《渐备经序》云,襄阳时齐僧有三百人),自须制定威仪,备可节度。其立三例,或在此时。《高僧传》曰:“安既德为物宗,学兼三藏,所制僧尼轨范,佛法宪章,条为三例,一曰行香定座上经上讲之法,二曰常日六时行道饮食唱时法,三曰布萨差使悔过等法。天下寺舍,遂则而从之。”安公三例,诸书未见明解。《法苑珠林·明赞部》有曰:“又昔时有道安法师,集制三科上经上讲布萨等。先贤立制,不坠于地。天下法则,人皆习行。”又《祐录》十二载有《法苑原始集目录》,其中第六为《经呗导师集》。此集末二项曰:
《导师缘记》第二十,
《安法师法集旧制三科》第二十一。
据此,安公所制三科上经上讲布萨等,均唱梵呗。《珠林·说听篇·仪式部》引《三千威仪经》,言及上高座读经,应即“上经”,亦即上高座转读之法。彼经中有曰:“坐有五事,一当正法衣安坐,二楗椎声当先赞偈呗,三当随因缘读。(下略)”是于转读之前,当先唱梵呗。《僧传·法平传》,谓宋初法平与弟法等均善转读。“后东安严公(慧严)发讲,等作《三契经》竟。严徐动麈尾曰:‘如此读经,亦不减发讲。’遂散席。明更开题,议者以为相成之道也。”是则讲经之先,例应转读也。又《僧传·唱导篇论》曰:
昔佛法初传,于时齐集,止宣唱佛名,依文致礼。至中宵疲极,事资启悟,乃别请宿德,升座说法,或杂序因缘,或傍引譬喻。其后庐山释慧远,道业贞华,风才秀发。每至斋集,辄自升高座,躬为导首,广明三世因果,却辩一斋大意。后代传受,遂成永则。
是则中宵行道,请宿德说法警众,为唱导之原始,而亦后世忏文之先声也。道安六时行道,或已有唱导之事,其后慧远乃行其法也。接上引《法苑·原始集》,安公三科在《经呗导师集》中,而且列于《导师缘记》之后,则三科似亦与唱导有关也。
在安公晚年,戒律渐至。所提戒本,多与安公有关。兹列于下:
昙摩侍之《十诵戒本》,道安据之考前常行之戒,知其多谬。
在得此戒前,安公从武遂法潜得一部戒,规矩与侍戒同。
竺昙无兰于庐山中竺僧舒许得戒一部,亦与侍戒同。(不悉与法潜戒同是一书否)(www.xing528.com)
曾纯昙充于拘夷(龟兹)得《尼戒》,道安曾见之。(此据《尼戒序》。序实道安作)
觅历出《五百比丘尼戒》,为支遁法汰所攻击,此在得僧纯戒以前。
法汰曾令外国人出《尼戒》,少许复不足,此亦在僧纯得戒以前。
惠常凉州得《五百戒》,此亦在前。(此均见《祐录》十一)
《鼻奈耶律》,道安在长安时译,此系《十诵广律》。《广律》之译始于此。(有序)
道安寻求戒律,其努力诚可钦佩矣。迨不久罗什来华,大出律藏,从此天下僧人仪范有所遵循,不必即仍行安公之制也。
安法师三科,虽不知流行至何时代。但其制定僧人姓氏,则千五百年来犹遵其法度。《高僧传》曰:“初魏晋沙门依师为姓,故姓各不同。安以为大师之本,莫尊释迦,乃以释命氏。后获《增一阿含》‘果称四河入海,无复河名,四姓为沙门,皆称释种。’既悬与经符,遂为永式。”(《增一》系安公在长安时译)
又《法遇传》(亦见《名僧传抄》)云:
后襄阳被寇,遇乃避地东下,止江陵长沙寺。讲说众经,受业者四百余人。时一僧饮酒,废夕烧香,遇止罚而不遣。安公遥闻之,以竹筒盛一荆子,手自缄封,题以寄遇。遇开封见杖,即曰:“此由饮酒僧也。我训领不勤,远贻忧赐。”即命维那鸣槌(《名僧传抄》作磬)集众,以杖筒置香橙上,行香毕。遇乃起出众前,向筒致敬。于是伏地,命维那行杖三下,内杖筒中,垂泪自责。时境内道俗,莫不叹息,因之厉业者甚众。既而与慧远书曰:“吾人微暗短,不能率众,和尚虽隔在异域,犹远垂忧念,吾罪深矣。”
按其时释和尚在长安苻秦所都,故言隔在异域。法遇少时,任性夸诞,旁若无人。及与安公相值,忽然信伏。后虽师在远方,犹极虔敬,则和尚威德感人至深且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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