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里帕的全盛时期：公共浴场、免费理发与遗产税解读

这不能说奥古斯都造成一片荒凉后而称之为和平，亚克兴岬之战以后10年中，地中海区域这种经济复苏被认为是史无前例的，而秩序恢复是刺激复原的主因。海上恢复了平静，政治呈现了安定，奥古斯都的保守，埃及宝藏的消耗，新富源的开发，货币可信，流通增加，用农田分配和向外移民以缓和人口密集等——在这种兼施并用之下，繁荣怎能不听呼唤呢？当奥古斯都来到附近时，有一群亚历山大兵士，都穿上礼服，有如焚香拜神一样向他致敬。他们说他们能安全航海，信用交易，生活安定，都是奥古斯都所赐。

奥古斯都的祖父是银行家，所以他认为最好的经济是自由和安全的结合，他用公平的法律保护社会，在通商要道设置警戒，对有信用的地主予以无息贷款，以公粮彩券或赠品抚慰贫困，对其余的人，他将工业、生产和交易放手交给他们去做。国家领导的事业非常兴隆，对经济恢复其功甚伟。他建造了82所庙宇、一个公所、一座会堂，以供收税与审案；把烧死克劳狄乌斯的旧元老院加以新建，梁柱高耸入天；完成恺撒所动工的剧院，以其女婿马赛勒斯之名命名；他激励人们拿出部分财产来装修意大利的会堂、教堂、图书馆和道路。卡修斯说：“他命令以战利品建立一些公共建筑，以纪念他们的功业。”他想以宣扬罗马的伟大来象征他个人的伟大。他在暮年时候曾说罗马原是砖头城，现在已是大理石城了。人们原谅他的夸大：罗马从前有许多大理石，如今留下来的砖头也不少。不过从前不曾有人为了一个都市做像他那样多的事情而已。

阿格里帕是他重建罗马的得力助手。此一益友与梅塞纳斯与他共商大计。阿格里帕担任罗马公共建筑管理时（公元前33年），为渥大维争取声望，开办了170所公共浴场，供给免费油盐，举办赛会连续达55天，供应公民免费理发为期一年——显然全部都由他个人解囊。他的能力足以媲美恺撒，但他宁愿终生辅佐奥古斯都。据我们所知，舆论或非议对他一生并无影响。罗马人背后的飞短流长可以断送任何人的前途，对阿格里帕则毫无损伤。他是最先重视海上霸权的人，舰队是由他计划建造及指挥的。他打败了庞培，吓阻了海盗，在亚克兴岬为奥古斯都赢得国际声望。胜利之后，他安抚了西班牙、高卢和博斯普鲁斯（Bos-porus）王国。全国3次要为他庆功祝捷，都被他谢绝了。奥古斯都对他的酬谢使他成为巨富，可是他仍然生活俭朴，而献身公益就如同卫国征战一样。他用私款雇用工人修桥补路，疏导阴沟，重开马西安（Marcian）水道，又新开尤里安水道，凿水井700口，开水源500处，建蓄水池130座，以改善供水。人民嫌酒价过高而不满时，奥古斯都狡猾地说：“我的女婿阿格里帕已经注意到了，他不会让大家不醉的。”阿格里帕这位伟大的罗马工程师，将卢克里努斯（Lucrinus）和阿韦尔努斯（Avernus）以湖与海接通，开建了一个广大的港口和造船厂。他在罗马开办第一所豪华公共浴场，为其他城市所不及。他用私款为爱神维纳斯和战神马尔斯建庙，该庙曾由哈德良重建，称为帕特农神庙（Pantheon），柱廊之上仍旧刻着“阿格里帕建”等字。他筹办帝国30年疆域调查，编著《地志论》，在大理石上绘制世界地图。他像达·芬奇一样，是个科学家、工程师、武器发明家和艺术家。他在50岁时不幸逝世（公元前12年），是奥古斯都晚年增加哀痛的原因之一。奥古斯都把女儿许配给他，原想让他继承帝国，因为他是最适当的治国人选。

公共建设和政府业务造成史无前例的庞大开支。公务员的薪俸，维持强大的陆海军，修建无数的房屋，以粮食与娱乐收买人心等，都用钱无数。这些花费既须以现行税收来应付，不能诉诸举债，所以奥古斯都的税政就成为一种科学和永不松懈的实业。奥古斯都并不残酷：他对穷困的个人或城市时常免征税收，或者以私钱替他们完税。他将第5次就任执政官时人民赠给他的就任礼物3.5万磅黄金都退还给各市，又谢绝了若干其他的礼物。他废除了内战时期的土地税，而代之以5%的遗产税，但遗留给近亲或穷人的遗产无须课税。对拍卖所得课1%，出卖奴隶课4%，释放奴隶课5%，关税率为2.5%到5%。市民须向市府纳税，罗马的不动产仍须缴纳土地税，罗马有两处税库：国库（National aerarium）由元老院掌管，御库（imperial fiscus）由皇帝所有和管理。[1]皇帝的收入包括私人财产收入、朋友和友善人士的遗产，这种遗产在奥古斯都一生中共达14亿塞斯特斯之多。(www.xing528.com)

总之，在元首政治下的税制并不苛酷，在康茂德以前，人民付税并非得不偿失。繁荣的地方，为了向这位神祇奥古斯都表示感恩或期望，都摆设祭坛。就是在世故的罗马，他都指责他们的歌功颂德未免过分。曾有狂热的崇拜者沿街高呼，男女们“献身”奥古斯都——在他逝世时约以身殉。公元前2年，梅萨拉·科尔维努斯（Messala Corvinus）在菲利皮夺取了渥大维的阵营，仍建议把“国父”（Pater Patriae）的尊称给予奥古斯都。保有荣誉和财富的元老院乐得少负责任，情愿把各种荣衔加给奥古斯都。致富的商业界每年举行两天的庆会庆祝他的诞辰。苏埃托尼乌斯说：“三教九流的人，都在元月一日前来献礼。”他的旧宫被焚之后，各城市、各部落与各行业都捐款助他重建。他虽只向每人收取一个银币也都用不完。长期受尽折磨的地中海地区颇为高兴。奥古斯都大可认为他的耐力和苦干成就了他的勋业。

[1]在共和时代“fiscus”（复数fisci）一词，指封起的篮子（sealed basket），为地方装盛贡金运往罗马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