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恺撒第二度出任高卢总督的5年期间,罗马的政治空前腐败与混乱。庞培和克拉苏掌执政之职,时常贿赂拉票,借陪审团之势张牙舞爪,实行恐怖谋杀政策。执政任期结束时,克拉苏征召了一支军队,逃往叙利亚。当他渡过幼发拉底河时,与安息(帕提亚)人的军队遭遇于卡雷(哈兰)。克拉苏被他们精良的骑兵打败,他的儿子也不幸战死。于是他很有秩序地撤军。帕提亚人将领邀他谈判,克拉苏不疑有诈,前往约谈,被杀头。他的头颅被用来扮演欧里庇得斯所作酒神戏剧中彭透斯(Pentheus)的角色。顿失龙首的军队也厌恶战争,纷纷作鸟兽散。
同时,庞培也征集了一支军队,大概是要完成征服西班牙的战事。当年恺撒的远征计划如果成熟的话,当他深入泰晤士河和莱茵河时,庞培很可能就会征服西班牙,而克拉苏也会征服亚美尼亚和安息了。现在庞培除了借一个军团给恺撒应付高卢暴动外,其余军队都驻守意大利。公元前54年,庞培的太太朱利娅难产去世后,恺撒想把他的侄孙女奥克塔维娅(Octavia)嫁给他,而他自己想娶庞培的女儿为太太。这两件婚事都遭庞培拒绝,于是两雄之间的友谊终于破裂了。翌年克拉苏的失败,使他们两人去掉了一个眼中钉,因为要是克拉苏战胜,也不会容许恺撒或庞培个人独裁专政的。因此,庞培乃公开宣布与保守派联盟。于是,他企图经过合法程序而获得的至高权力,如今只有一个阻碍了——那就是恺撒的野心和军队。庞培知道恺撒到公元前49年将任满,所以他就设法把他的任期延至公元前46年。同时要求意大利的所有士兵一个个地向他宣誓效忠。他相信如此一来,在罗马称王只是时间问题了。
正当这些未来的独裁者在争权夺位时,罗马首都充斥着那即将消逝的腐败的民主气息。判决、官职、领地等都可用金钱购买。当金钱行不通时,就诉诸谋杀。一个人只要被抓到一些弱点,勒索敲诈就一齐到来。城里罪恶满布,乡村盗匪横行,“警察”力量已经不存在了。富人雇用大群的斗士来保护他们,或者在公民会议(Comitia)里支持他们。意大利的一些地痞流氓被铜臭吸引到罗马来,把议会搞得乌烟瘴气。不管是不是公民,只要你收谁的钱就投谁的票——选民册里当然会有你的名字。有时候,在投票人当中,只有少数人有投票资格。想要在议会里发言,得有后盾支持才行。立法由敌对势力的消长来决定。投错了票的人会惨遭毒打,然后有人放火烧毁其屋子。西塞罗描述说:“台伯河浮尸累累,公共水沟里塞满尸体,一些奴隶用海绵拭去从会堂流出的人血。”(www.xing528.com)
此时克劳狄乌斯和米洛在元老院里明争暗斗得很厉害。每人都雇用了一批无赖,几乎每天都要较量长短一番。有一天,克劳狄乌斯在街上袭击西塞罗。又有一天,他的武士烧毁米洛的屋子。最后克劳狄乌斯本人被米洛的党羽杀害(公元前52年)。不清楚克劳狄乌斯阴谋的罗马大众阶级把他封为烈士,大肆铺张他的葬礼,并把他的遗体抬到元老院,然后放了一把火,使元老院和他一起“殉葬”。庞培见状,带兵入城驱散暴民。事毕,他即向元老院领功,要求元老院封他为“无辅佐的执政”——这是加图向他推荐的,一个没有“独裁者”刺耳的名词,然后拥着重兵。庞培使议会通过数项措施,防止政治腐败。他又恃军事力量,大公无私地监督法院审判。米洛因谋害克劳狄乌斯而受审,虽有西塞罗的陈词力辩,[1]仍被判罪,米洛遂潜逃到马赛。西塞罗于公元前51年任西里西亚总督,他的能力和正直廉洁的态度使人叹为观止,也得罪了他的一些朋友。首都的富豪只好任庞培摆布,而贫困的市民则期待着恺撒的“王师”来拯救他们。
[1]今日我们所见到的演讲词,已为人改动过,其内容与西塞罗的原稿颇有出入。当米洛于事后阅读原稿时,喊道:“呵,西塞罗!只要能将你的讲稿一一地念出来(译按:当西塞罗陈词力辩时,不时为恶意的滋扰所妨碍),那我现在就无法尝到马赛这种色、香、味俱全的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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