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的观察让我悲哀地发现,实际的身体虐待所留下的伤痕可以愈合,而心理、情感或言语虐待所造成的伤害却会持续一生。肢体暴力可能是一个人害怕冲突和愤怒的一个原因,但绝不会是唯一的原因。在心理虐待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会受到恶毒的语言以及情感虐待的恐吓和惩罚,因此也可能终生背负对愤怒的强烈恐惧。
对彼此或者对孩子实施言语和情感虐待的父母,会给孩子造成痛苦的心理创伤。这些伤口是看不见的,然而却非常深。当有人因为愤怒说了伤感情的、残酷的或者贬低的话时,他就可能会给对方造成心理伤害以及对愤怒的恐惧。
在有些虐待家庭里,鄙视和情感虐待并不局限于愤怒爆发期,还表现为持续而潜在的敌意以及不正常的家庭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潜在的虐待会变得令人疲惫不堪,妨碍人际关系,助长取悦习惯的形成和发展。
例如,如果一个父亲在少年棒球联赛的赛场边愤怒地大吼大叫,嘲笑和贬低身体过胖、不善运动的儿子,那么他就可能会给儿子的自尊造成更大的伤害,还不如压根儿别来看儿子的比赛。或者,如果父母指责处于青春期的女儿淫乱,一看到她化妆或穿时髦的衣服就骂她是妓女或荡妇,那么他们就可能会给女儿造成难以承受的内疚、焦虑和性困惑,严重损害女儿正在形成的自我概念。
儿时或长大后遭受情感虐待的取悦者,会对言语的伤害潜力变得极为敏感。大多数时候,对言语冲突的恐惧会推动第11章讨论过的“白门”逃避循环。那些遭受过言语虐待的人,可能本身也会变得在言语和情感上虐待别人。
23岁的莫利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儿,但一直让她非常苦恼的是,她太胖了,超重了大约75~100磅。
莫利眼泪汪汪地回忆说,小时候,其他的孩子总是嘲笑她太胖。当她讲述兄弟姐妹和父母对她的言语虐待,尤其是对她的饮食习惯和体重责骂和嘲笑时,她几乎要泣不成声了。
莫利家有5个孩子,加上他们的父母,这个大家庭的每个成员都用言语互相攻击。莫利说,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她的家人每天在饭桌上都少不了玩笑和俏皮话,但被取笑的对象通常是她。她还说:“没有人能幸免,哪怕是我的父母。我们家的‘笑话’是,直到有人哭着离开,晚饭才算结束。”
“我现在意识到,我的家庭是一个令人痛苦、充满敌意的成长环境,”莫利反思说。“我甚至非常害怕跟家人一起过节,因为我知道,他们的讥讽和嘲笑会像刀剑一样四处乱飞,他们的话会说得越来越难听。”(www.xing528.com)
莫利说,在她的家里,每当愤怒爆发时,争吵就会变得野蛮粗暴。她说她已经学会了反唇相讥,以便保护自己,挽回颜面。
长大后,莫利努力控制自己喜欢口出恶言的倾向。在刻薄言语的刺激下,莫利可能也会说些很恶毒的话,尤其是在她被逼得情绪失控的时候。她会用残忍、挖苦的语言,猛烈攻击对方的弱点。
“在我的家里,为了保护你自己,你必须学会不断地用语言攻击。我并不为此感到自豪,但我知道我的话能给对方造成多大伤害,”她解释说。
“大多数时候,我是个十足的取悦者,因为我害怕冲突一起双方就会说些伤人的话。我总担心会遭到侮辱和嫌弃,”莫利承认说。“如果我能让别人需要我、喜欢我,那么我觉得他们或许就会忽视我的体重,无论如何都接受我。”
“如果我觉得某个人好像要生我的气了,我就会做好听人笑我‘肥’的心理准备。然后,如果对方真的生气了,我对他人的愤怒的恐惧就会激活,让我一下子进入‘攻击模式’。我会抢先伤害对方,这样他就会闭嘴,不能伤害我。我们家的座右铭是‘凶狠的攻击是最好的防守’,”莫利解释说。
“当我继续进攻时,我什么伤人的话都说得出口。当然,过后我会感到非常内疚,以至于我会拼命地道歉,极力想求得对方的原谅。于是,我的所有取悦习惯只会变得更糟。”
经过治疗,莫利渐渐认识到她逃避冲突的取悦策略并不奏效。相反,莫利掌握了她自己的愤怒和冲突管理技巧,训练自己保持“先下手为强”的戒备状态。
最终莫利认识到,大多数人跟她的家人不一样,不大可能对她发动言语攻击。她还认识到,即使有人的确在冒犯她,她也可以选择换一种方式应对,而不用变得非常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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