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绞杀改革
安史之乱后,宦官李辅国帮助肃宗李亨当上了皇帝。自此以后,宦官的权力极大,甚至掌握兵权,干预朝政,左右皇帝,中晚唐国家衰落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此。而那时的唐朝,也确实是生产衰落,户口减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德宗贞元二十一年(805年)正月,六十四岁的德宗死了,太子李诵继皇帝位,后世称为顺宗。不久,他又勉强支撑着在紫宸门接受了群臣的朝拜,完成了他的即位仪式。这一年的年号被改为永贞元年。
顺宗李诵对朝廷的现状极为不满,他想当一个有所作为的皇帝,想改革弊政,以使大唐朝得以中兴。在继位前,他就知道以王叔文为首的一批青年大臣有改革之志,便在继位后不久,任命王叔文为翰林学士,并按他的建议,任韦执谊为尚书左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王叔文是韦执谊向德宗推荐的,德宗任他为太子侍读,所以,李诵继位以前,就已经同王叔文有良好的关系,并对他有所了解。而王叔文也确实是一个立志改革的人,他同那些与自己一样有着改革愿望的青年大臣,经常在一起谈改革。
顺宗身体不好,只好在病榻上听政了。让一个比较受他宠爱的妃子牛昭容和一个比较信得过的宦官李忠言内外传达。很多重要的事情,都让他们先传达给王叔文,再由王叔文考虑一个意见,传达给顺宗定夺。所以,很多重大问题的决策,王叔文都能发挥重要作用。那些与王叔文志同道合主张改革的朋友们,也都被他委以重任。他们当初设想的一些改革方案,大多得以贯彻实施。
顺宗感触颇深的,就是宫市。“宫市”就是“皇家采购”的意思。每天,皇宫都派出上百名宦官到市场上去。看见什么中意的货物,口中喊着“宫市”二字,一把夺过人家的货物,随便给人家点什么东西算作报酬,就算把人家的货物“采购”过来了。所以,他登基继位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废除宫市。王叔文要求废除宫市的奏章一传上来,他马上予以批准。
王叔文还担任度支盐铁副使,正使杜佑不大管事。因此,在盐铁政策方面,杜佑就放任王叔文去管。自从设立盐铁使以来,每月有月进。表面上这是国家的一项收入,实际上,盐铁使借这个名目向煮盐户和采矿户大肆搜刮,还促使盐价上涨,百姓颇多怨言。王叔文要废除月进,以平抑盐价。顺宗也很快同意了。
为了节省宫廷开支,王叔文又建议裁减宫内人员。首先裁减了三百名宫女,不久又放还了后宫和教坊的女伎六百人。这也是一件大得人心的事。这些宫女、女伎,实际上是宫中的奴隶。放她们回家,就是解放了她们。
王叔文进行的改革,都是有利于百姓的,因此百姓无不欢呼雀跃。卧病在床的顺宗见王叔文雷厉风行,对他很满意,又让他任户部侍郎,原来的翰林学士仍旧保留。这使那些皇帝身边的宦官们非常不满。(www.xing528.com)
深受顺宗信任的宦官俱文珍便唆使顺宗免去了王叔文的翰林学士一职。这表面上是要减轻王叔文的负担,实际上是想大大剥夺他参与朝政实行改革的权力。因为翰林院在宫内,顺宗有什么事就让人传给王叔文,请王叔文作决定。而户部在宫外,再想参与朝政,就多了一层障碍。幸好宫内还有友人王伾。王叔文对王伾说:“我必须能够经常进入皇宫,商量公事。削去翰林职务,我就无法进宫了。”王伾多次请求恢复王叔文翰林职务。后来,顺帝答应王叔文可以三五天进宫一次。
俱文珍对那些看不惯王叔文改革的人说:“以前,王叔文总在宫内,大家以为他能力很强。就好比狐狸,当它深居山林之中的时候,人们会觉得它很神秘,甚至以为它是神灵。如果它在大街上走一趟,大家就知道它的真模样了。”
俱文珍的言行不可能不传到王叔文的耳中。特别使他感到恼火的是韦执谊的变化。他最近给王叔文捎来口信说:“我现在所以还按先生的意见办事,是因为我不愿违背我们以前的誓言。”韦执谊的这段话等于告诉他,他不赞成王叔文的做法。王叔文更明白,这都是宦官和那些反对改革的人在韦执谊身上做工作的结果。他益发感到,排除宦官的捣乱是当务之急。
但是,内宫被宦官控制得比较严密,难以下手。特别是顺宗的病情不断恶化,实际上已经不能理政了,真正的大权控制在俱文珍等几个人的手里,只不过外界多数人还不知道而已。
顺宗只当了八个月的皇帝,身体就基本上支持不住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在宦官们的操纵下,永贞元年(805年)八月,已经不能说话了的顺宗李诵“宣布”让太子李纯继帝位,自己当太上皇。
李纯,后世称为宪宗。他虽然当时已经二十八岁了,可他毕竟是在宦官们的挟持之下当上皇帝的,不得不受制于宦官。他上台三个月,就宣布贬王叔文为渝州(在今重庆市)司户。接着,又把凡是参加王叔文改革的人都贬了官:王叔文被贬为开州(在今四川省开县)司马,韩晔被贬为饶州(在今江西省波阳县)司马,陈谏被贬为台州(在今浙江省临海一带)司马,凌准被贬为连州(在今广东省连县一带)司马,韩泰被贬为虔州(在今江西省赣县一带)司马,刘禹锡被贬为朗州(在今湖南省德州市一带)司马,柳宗元被贬为永州(在今湖南省零陵县一带)司马,程异被贬为郴州(在今湖南省郴州市一带)司马。因八位京官同时被贬为偏远地区的司马,这次事件史称“八司马事件”。后来,韦执谊也被贬为崖州(在今海南省海口市一带)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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