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卿誓死守节
叛军李希烈部攻陷汝州,大臣卢杞建议派颜真卿去劝降,说:“颜真卿德高望重,如果前往劝谕,就能不动兵卒而平定叛乱。”唐德宗准奏,公卿大臣听后都大惊失色。李勉认为失去元老重臣,会给朝廷带来羞辱,秘奏皇上坚持留住颜真卿。
颜真卿到达河南时,河南尹郑叔则以为李希烈反叛的形势已经很明显,劝他不要去了。颜真卿答道:“皇上的命令可以逃避吗?”见到李希烈,颜真卿宣读德宗诏书。李希烈养子千人拔刀争进,众将都一齐辱骂,要杀他。颜真卿脸不变色。李希烈只得喝退众人,和颜真卿一起赴馆。
李希烈威逼颜真卿上疏为他洗刷罪名,颜真卿并不听从。李希烈便诈称派颜真卿兄的儿子岘与从吏数人相继请求,唐德宗不理。颜真卿每次写给他的儿子们的信只是告诫他们恪守家教,抚恤孤寡,并无其他的话。
李希烈派李元平去劝说,颜真卿怒叱他说:“你受国家任用,不能报效圣命,看到我无兵杀你,就来游说我吗?”李希烈聚集他的党羽,招来颜真卿,指使那些歌舞杂技艺人肆意斥骂侮辱朝廷。颜真卿说:“你是朝廷的臣子,为什么要这样呢?”颜真卿甩袖而去。李希烈很是羞愧。
当时朱滔、王武俊、田悦、李纳的使者都在坐,他们对李希烈说:“久闻颜太师名德。您准备创建国号时,颜太师来了,如果要求宰相,谁能比颜太师更适合呢?”颜真卿怒斥道:“你们听说过颜常山(即颜杲卿)吗?他是我的从兄,安禄山反叛,他第一个兴起正义之师,后来虽然被叛贼捆住了,但仍骂叛贼不绝。我年将八十,官至太师,我坚守我的节操,死而后已,怎能受你们的胁迫呢?”众叛贼失色。
李希烈便囚禁颜真卿,用全副武装的兵士看守,在庭中挖掘一个一丈见方的坑,扬言要坑杀颜真卿。(www.xing528.com)
颜真卿见到李希烈说:“死生已定,何必多此一举!”
官军张伯仪部被击败,李希烈让人送来使者的首级给颜真聊看,颜真卿痛哭倒地。颜真卿自知必死无疑,便作遗表、墓志铭、祭文,指着囚室的西墙下说:“这就是我的殡葬之处。”李希烈僭越称帝,派人来询问有关礼仪。颜真卿意味深长地说:“老夫已年迈了,曾经主掌国礼,所记载的都是诸侯朝拜的事。”
兴元以后,朝廷军威又振,叛贼害怕形势有变,派将军辛景臻、安华到颜真卿的囚室,将柴火堆放在庭中,说:“你不能屈节,就该烧死。”颜真卿起身赴火,辛景臻等立即上前阻止了他。
李希烈的弟弟李希倩因随朱眦反叛获罪被杀,李希烈大怒,派阉奴等去谋害颜真卿,说:“有诏书。”颜真卿再三拜谢。阉奴说:“应该赐你死。”颜真卿说:“老臣罪不可言状,罪当死,但使者是哪一天从长安来的?”阉奴说:“从大梁来。”颜真卿骂道:“你们是叛贼,哪有什么诏书!”
颜真卿被缢杀,终年七十六岁。
《新唐书•颜真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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