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永徽五年(654年),武则天入后宫,特别受唐高宗的宠爱,被封为昭仪。不久,高宗打算废黜王皇后而立武则天。为了取得大臣们的支持,高宗和武则天想先争取长孙无忌的赞同,因为长孙无忌既是唐太宗临终顾命的重臣,又是高宗的舅父,在群臣中颇具影响力。
然而,长孙无忌并不表示支持,高宗很没面子却也无奈,武则天也只能强忍怒火。后来,武则天又让母亲杨氏几次去长孙无忌府上,请求他支持立自己为后,他都没有答应。礼部尚书许敬宗也屡劝他不要反对,但都被他拒绝了。
永徽六年,高宗终于不顾太尉赵公、长孙无忌等人的坚决反对,下诏废王皇后、萧淑妃为庶人,立武则天为皇后。武则天恼恨长孙无忌拿了她那么丰厚的礼品却不肯帮忙,因此一登皇后宝座,就伺机报复。她知道许敬宗受过长孙无忌的当面抢白,心中怨恨他,便授意许敬宗找由头与他算账。
显庆四年(659年),洛阳人李奉节上书密告太子洗马韦季方、监察御史季巢结党营私,高宗命许敬宗等审理此案。许敬宗逼问甚急,韦季方自杀未遂。于是,许敬宗便向高宗诬陷长孙无忌说:“韦季方勾结长孙无忌,想要陷害忠良,掌握权力,伺机谋反。现在事情露了马脚,所以才畏罪自杀。”高宗毫无国舅爷谋反的心理准备,十分震惊地说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国舅受小人迷惑,或许会同我产生点儿小隔阂,但还不至于谋反吧?”许敬宗说:“为臣经周密审理,已查出长孙无忌谋反的证据;陛下如果不信,恐怕对社稷没有好处。”
高宗听后,泪流不止,说道:“我李家不幸,亲戚中屡屡有人心怀异志。往年高阳公主(唐太宗女)与房遗爱谋反,如今大舅又是如此,这让我怎么有脸见天下之人。这件事如果属实,如何处理才好!”许敬宗说道:“房遗爱不过是个乳臭小儿,长孙无忌就不同了,他和先帝一起谋取了天下,天下人都佩服他的深谋大略。他当了三十年宰相,普天之下谁不怕他。如果他一旦举事,陛下派谁去对付他?为臣只怕他知晓韦季方自杀未遂的消息后狗急跳墙,振臂一呼,奸人恶党云集影从,那就必定构成国家的麻烦。隋末时,宇文化及的父亲宇文述甚得隋炀帝的信任,君臣结为儿女亲家,炀帝委以重任。后来,宇文化及掌握了御林军,在江都挥军作乱,一夜之间,隋室即亡。前事不远,后人之师。恳请陛下速决速断。”
高宗听了,尚有些犹豫,便命他再加审察。(www.xing528.com)
第二天,许敬宗又奏言道:“昨夜韦季方已承认与长孙无忌共同谋反。臣又问他:‘长孙无忌为陛下至亲,两朝均受宠幸,他有什么不满,却要谋反?’他答道:‘韩瑗曾对长孙无忌说过,您听柳或、褚遂良的劝告,立梁王为太子。今梁王被废,陛下已怀疑您,所以把您的表弟高履行外放到益州。长孙无忌从此心惊胆战,开始为自己的安全谋划。后来又看到长孙祥外放、韩瑗被治罪,便日夜与我等商量反乱。’臣核验了供词与事实,很相符合,所以请下命逮捕他,绳之以法。”
高宗流泪道:“大舅如真是如此,我也决不忍心杀他。杀了他,天下人会怎样议论我,后世人该怎样议论我呀!”许敬宗又引述汉文帝诛杀舅父薄昭而天下以其为明主的故事,劝说高宗道:“陛下还有什么犹豫不决的呢?古人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安危之机,间不容发。长孙无忌乃今日的奸雄,如同王莽、司马懿之流。陛下稍有迟疑延误,就会导致祸生眼前,后悔无及啊!”
高宗觉得毛骨悚然,竟连亲自盘问一下都未进行,便下令免去长孙无忌的官爵,把他流放到黔州。两个多月后,许敬宗又命人至黔州,逼长孙无忌上吊身亡。
武则天总算借许敬宗之手,算清了长孙无忌受礼不帮忙的老账。
《旧唐书•长孙无忌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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