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宣“强项”美名扬
东汉初陈留圉人董宣,字少平,为人刚直不阿,不畏权势。初为司徒侯霸所召,累官至北海相。到任后,以当地的大姓公孙丹为五官掾。公孙丹新建了一所宅邸,而算命的认为宅中会出死人。公孙丹为了消灾免祸,就命人杀死一个路上的行人,并把尸体放进宅邸内,用以抵挡算命的预言。
董宣知道此事以后,命人逮捕了公孙丹父子并处以死刑。公孙丹的族人亲属三十余人闻讯后手持兵器,闹到官府,为公孙丹父子喊冤叫屈。公孙丹本有依附王莽的前科,又曾打算勾结海盗,因此董宣下令把这三十余人全都抓进监狱,吩咐部下水丘岑把他们斩尽杀绝。董宣的上司见他滥杀犯人,便上奏了朝廷,结果董、水二人被判为死刑。
董宣在狱中早晚讽诵,面无忧色。临刑前,官员准备好酒菜,为其送行,他声色俱厉地说道:“我董宣平生未曾吃人家的东西,何况死到临头!”说完登上囚车而去。在法场上,正当董宣引颈就戮之际,光武帝派来的使者飞马赶到,特赦了董宣的死罪。使者诘问他滥杀无辜的原因,他详述了事情的经过,说明水丘岑杀人是受自己的指使,自己愿意一人承当死罪。使者回朝禀告了光武帝,光武帝下诏调董宣任宣怀令,并赦免了水丘岑。
后来,董宣被委任为洛阳令。洛阳地当京师,案件往往牵扯到皇亲国戚,但董宣却毫不在意。在他眼里,不管是谁,只要犯了律条,就是理当受到法律制裁的犯人。一次,湖阳公主的苍头在光天化日下杀了人后,躲进了公主家,董宣想抓他归案,又不能硬闯公主的深宅大院,只好等他走出公主家门再见机行事。
这天,公主乘车出门,苍头在车上陪乘。董宣闻讯便等候在夏门亭。公主车驾来到跟前时,董宣便拦住车,扣住马,以刀画地,高声数落公主的过错,喝令苍头下车,当众杀了他。公主何曾受过这种奚落?她马上进宫找光武帝告了御状。(www.xing528.com)
光武帝大怒,马上宣召董宣入朝,要用鞭子活活打死他。董宣叩头道:“请让为臣说一句话再死。”光武帝道:“你想说什么?”董宣道:“陛下圣明仁德,复兴汉室,但放纵奴才杀害良民,这将何以治天下呢?臣不必受棰而死,请让我自杀!”说完以头碰柱,鲜血流得满面都是。光武帝赶紧让太监把住他,心想董宣所言不无道理,让他向公主认个错就算了,可董宣拒不道歉。光武帝让太监按着董宣给公主叩头谢罪,而董宣两手支撑地面,硬是不肯俯身叩谢。
公主面子上过不去,对光武帝发火道:“文叔(光武帝字)身为白衣时,窝藏逃犯,掩护死囚,当官的不敢登门索取。现在你当了天子,竟连一个命令都无法实行吗?”光武帝笑着说道:“天子和白衣身份不一样啊!”于是,吩咐董宣出朝,赏给他三十万钱。董宣把钱全给了手下官吏。
此后,京师中把他称为“卧虎”、“强项令”,豪强权要谈之色变。城中冤案少了不少,百姓都歌颂道:“桴鼓不鸣董少平!”光武帝也因此受到了赞扬,因为他深晓驭臣之术,辱及皇亲国戚,不仅不治罪,反而予以奖赏,这正是明主之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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