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庄王悬崖勒马
楚庄王十九年(公元前595年),庄王派申舟出使齐国,派公子冯出使晋国。赴齐必须经过宋国,赴晋要途经郑国,庄王特地嘱咐他们经过宋、郑时不必借路,径直穿过就是。他这样做是意在挑衅,制造兴兵的借口。可是申舟因为四年前曾经得罪过宋文公,知道自己要是硬行过宋,肯定会有杀身之祸,所以担心地说:“晋国懂得利害关系,宋国却冥顽不灵。出使晋国不会遇到麻烦,而我一定会被宋人杀害的。”庄王道:“宋国要是杀你,我会讨伐它的!”
申舟离开楚国,走到宋国时,宋人逮捕了他。宋大夫华元认为:“申舟途经我国而不借路,是把我国当成楚国的属地,这等于羞辱了我国;杀掉使者申舟,楚国肯定讨伐我国。讨伐我国也是要灭亡我国。反正都是个亡,干脆杀了申舟。”于是,将申舟开刀问斩。
楚庄王闻讯大怒,立刻发兵攻打宋国。
宋文公见形势危急,马上派乐婴齐赴晋求援。晋景公打算出兵伐楚救宋,然而大夫伯宗劝谏道:“不能出兵!古人说过:‘鞭长难及马腹。’上苍正在保佑楚国,不能和它争斗。晋国虽然强大,但能抗拒天意吗?谚语说得好:‘欲高欲低,全在我心。’河流湖泊能容纳污浊,山林薮泽可藏匿瘴疠,美玉会暗生瑕疵,国君当忍辱含垢,这是上天的常道。您还是走着瞧吧!”晋景公听了,打消了出兵的念头。
但是,晋景公并不想看到宋国降楚,就派大夫解扬去宋国坚定宋文公的斗志。解扬赴宋经过郑国时,被郑国人拘捕。郑国与楚国关系密切,把解扬移交给楚国处置。楚庄王以重金贿赂他,让他以晋景公的名义,劝宋国投降。解扬不肯照办,楚庄王再三强逼他,他才答应下来。(www.xing528.com)
于是,楚人让解扬登上高高的楼车,向宋人喊话。然而,解扬并没有照楚庄王的要求去说,而是原原本本地传达晋景公的意见道:“晋国正要调集全国的军队来援救你们,你们虽然形势危急,但切切不可投降楚国,晋国的援军马上要到了!”楚庄王勃然大怒,要杀死他。
解扬从容不迫地说道:“下臣听说,君主能制订命令,就叫做义;臣子能执行命令,就叫做信。讲道义不能有两种信用,守信用不能执行两种命令。您贿赂下臣,是根本不知此道理。下臣受命而出,宁可死掉也不会抛弃君主的命令,一些贿赂怎能改变下臣之心呢?下臣应允您,是为了借机完成使命;死而能完成使命,这是下臣的福气。我家君主有守信用的臣子,下臣死也值得,此外更有何求?”说罢,他转过头去,向楚军喊道:“身为人臣的,不要忘记一个为尽忠守信而死的人!”
楚庄王觉得杀掉解扬没有什么好处,释放他反倒能鼓励臣子对自己守信尽忠,于是赦免了解扬,放他返回晋国。
《史记•郑世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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