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王宽怀释嫌
楚昭王即位后,每年都受到吴国的进攻,他即位的第十年(公元前506年),吴王阖闾在伍子胥、伯嚭的辅佐下又率兵大举攻伐楚国,楚军主帅子常领兵拒敌,被打得溃不成军。吴军乘胜追击,经过连续五次战役,便攻陷了楚国的郢都,楚昭王仓皇出逃。
楚昭王逃到郧(今湖北省京山、安陆一带)时,郧公斗辛的弟弟斗怀要杀昭王,说道:“楚平王杀死我们的父亲,我杀他儿子,不正合适吗?”斗辛不同意,斗怀又道:“他在国都里是君主,跑到这儿来就是仇人。遇见仇人而不杀,那还叫人吗?”斗辛劝阻道:“君主诛讨臣子,谁敢以君主为仇人?君命等于天,死于天命,又能以谁为仇人?侍奉君主,不能里一套外一套;他强盛时,要侍奉他,他衰败时,也要侍奉他。我们的祖先就是因为对君主忠诚而闻名于诸侯,自斗伯比以来从未有过过失。你要是一动他,我就杀了你。”然而斗怀听不进去,说道:“我想起被杀的父亲来,就顾不了这些了。”斗辛见劝说、恐吓都挡不住弟弟,急忙带着楚昭王向随(今湖北省随州市南)逃奔。
在去随的途中,臼水(成臼,亦名臼成河,源出湖北京山县聊屈山)拦在面前。惊惶之间,楚昭王看见楚大夫蓝尹亹正用船载着妻子儿女要过河,连忙招呼道:“快让我上船!”可蓝尹亹却说:“自先王以来,没有丢掉国家的。而今大王身为君主,丢开国家,逃亡在外,这完全是君主的过失啊!”说完,独自坐船过河而去了。楚昭王愣愣地站在岸边。
等到申包胥请来秦军,帮助楚国击退吴军,楚昭王返回郢都后,楚昭王对追随自己的臣子论功行赏。受赏的臣子中,不但有郧公斗辛,还有曾要杀他的斗怀。令尹子西劝谏道:“君主手下有两种臣子,有的可以予以褒奖,有的则应惩罚杀戮。现在大王不分青红皂白,一律给以奖赏,群臣就会因为赏罚无别而感到惊惧。”昭王道:“我很清楚,有礼于君与有礼于父,给以同样的褒奖,不也应该嘛!”(www.xing528.com)
大夫蓝尹亹这时也来求见楚昭王,昭王想起他拒载之事,想叫人把他抓起来。令尹子西劝道:“请大王准其讲话,也许他拒载大王有他的道理。”昭王便命人对他说:“那次你在臼水岸边,居然弃我而去,如今又送上门来,为什么?”蓝尹亹答道:“前次令尹子常念念不忘旧时恩怨,以致兵败柏举,并使大王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大王又仿效他,恐怕不应该吧?臣之所以在臼水边躲开大王,是为了警告大王,期望大王改弦更张。如今敢来求见大王,是想看看大王的德行修养得如何,是不是记得前番子常的惨痛教训。大王如果不以子常为鉴,那么您就是虽拥有国家却不加以珍惜。如果真是如此,臣又何必吝惜一死!恳请大王三思!”
楚昭王感动地说道:“有道理。”便接见了蓝尹亹,并且让他官复原职,以便看到他就记起柏举之败的前车之鉴。
《史记•楚世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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