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公即位后,礼贤下士,招揽了百里侯、蹇叔等一些人才。因此,秦穆公把秦国建成为一个强国。他曾先后派兵护送晋惠公、晋文公归国即位;曾出兵帮助周襄王杀死作乱的带,使襄王得以返国执政;曾击破挑衅的晋军,活捉晋惠公,逼迫晋惠公将河西八城给秦国,使秦国东部边境延伸到了黄河。但他曾一度不听百里傒、蹇叔的劝告,遭致崤之战的惨败,只因他能深刻地自我反省,自己承担罪责,所以并没有降低他的威望,他的声誉甚至使僻处西方的戎王大为折服。
秦穆公三十四年(公元前626年),戎王听说穆公颇有兴邦治国的才能,特地派遣由余来秦国参观。由余的祖先本来是晋国人,后来逃亡到西戎,所以由余能讲一口流利的晋国话,与秦国人交谈时不存在语言障碍。
秦穆公热情接待了由余,让他参观了秦国华丽的宫殿建筑和库藏的金银财宝。由余看后,感慨万千地说道:“这些东西,如果让鬼神搞出来,鬼神定会心劳力尽;如果让百姓搞出来,百姓定会疲惫不堪。”
穆公见由余说出如此不俗的话来,很为惊讶,便问他道:“中国以诗书礼乐法度治国施政,尚且时常出现动乱,而缺乏这种传统的戎夷之国,是靠什么来统治邦国的呢?”
由余笑着说道:“其实中国之所以动乱就是您说的那种传统!自从上古圣人黄帝制礼作乐施行法度以后,他率先垂范,教化众民,也仅只达到了小治。到了后世,身居上位的人日益骄奢淫逸。他们依仗法度的威势,责求督察下民,下民疲惫不堪,心怀不满,便也怨恨身居上位的人不仁不义。这样一来,上下交相仇恨,彼此篡权夺位,以至于家族绝灭,宗室消亡,全都是由此而产生的。戎夷之国却不这样。在上的以其淳朴的德行对待臣民,在下的以其忠诚信义侍奉君主。治理一个国家就像整治自己的身体,要上下和谐得有如一个整体。不知所以治,才是真正的圣人之治。”
穆公听了,心中大为叹服,也深感忧虑。(www.xing528.com)
由余离开之后,穆公连忙找来内史廖,向他问道:“我曾听说过,邻国有圣人,那就是它对头国家的忧患。现在西戎有由余这样的贤人,对我国可是个祸害呀。你看如何是好?”
内史廖献计道:“戎王身处偏僻闭塞之地,从未听到过中国的音乐。您不妨给他送去些女乐,借以磨灭他的大志;替由余请长假,好疏远他们君臣的关系;留住由余,别让他按期回国。戎王对由余久居秦国不归感到不解,便会猜忌。他们君臣出现了裂痕,我们就有机可乘了。而且,戎王喜欢上女乐后,也一定懒于听政了。”
穆公觉得此计甚妙,于是每天招待由余时,和他亲热地接席而坐,递送食具,不断让菜,详细打听西戎的地形和兵力,同时,让内史廖给戎王送去了十六个女乐。戎王接受女乐后,对他们非常喜爱,过了一年还不送还秦国。穆公见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这才放由余归国。
由余看到戎王沉湎于声色之中,就三番五次地劝谏,可戎王根本不听。穆公乘机几次派人前往西戎,私下邀请由余来秦国。由余觉得戎王已经不可救药,终于投靠了秦国。穆公对他给予宾客的礼遇,并且向他求教伐戎的策略。
三年后,秦穆公采用由余的计谋,出兵攻打戎王,吞并了十二个国家,攻占了一千里土地,成为了西戎的霸主。为祝贺秦穆公的战绩,周天子派召公过给他送来了金鼓。
《史记•秦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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