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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胡商活动影响研究:剺面丧礼的胡人传统

时间:2023-11-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五节剺面丧礼中的“剺面截耳”习俗,长期流行于北胡和西胡各族之间,是古代亚洲内陆丧葬文化的一大特色,这些风俗习惯也通过胡商传入中原地区。图一○六克孜尔第224窟举哀图图一○七Miho石棺床送葬图中古时期胡人对于中国社会各方面所产生的巨大影响,已经清楚地展现在世人面前。[78]在新疆克孜尔第224窟后甬道前壁的荼毗画面中出现割耳、剺面的场景。

古代胡商活动影响研究:剺面丧礼的胡人传统

第五节 剺 面

丧礼中的“剺面截耳”习俗,长期流行于北胡和西胡各族之间,是古代亚洲内陆丧葬文化的一大特色,这些风俗习惯也通过胡商传入中原地区。如《后汉书》卷49《耿秉传》记载:“匈奴闻秉卒,举国号哭,或犁(犁即嫠)面流血。”这可能是现存汉文史料中最早的记录了。匈奴之后,氐羌、契胡、突厥、车师、粟特、铁勒乃至后来的蒙古、女真等民族皆有此俗。《通典》卷197《突厥传上》记载:“突厥有死者,停尸于帐,子孙及诸亲属男女各杀羊马,陈于帐前,以刀剺面且哭,血泪俱流,如此者七度乃止。”《三国志·慈仓传》记载敦煌太守死于任所,“西域诸胡闻慈死,悉共会聚于戊己校尉及长史治下发哀,或有以刀画面以明血诚。”《洛阳伽蓝记》卷5记载北魏神龟二年(519)宋云西行经过于阗,目睹“居丧者剪发剺面,以为哀戚,发长四寸,即就平常”。《周书》卷50《异域传下·突厥》记载:“死者,停尸于帐,子孙及诸亲属男女,各杀羊马,陈于帐前,祭之。绕帐走马七匝,一诣帐门,以刀嫠面,且哭。血泪俱流,如此者七度,乃止。择日,取亡者所乘马及经服用之物,并尸俱焚之,收其余灰,待时而葬。”《资治通鉴》卷199记载贞观二十三年(649)五月,唐太宗崩,“四夷之人入仕于朝及来朝贡者数百人,闻丧皆恸哭,剪发、剺面、割耳,流血洒地。”[68]这类图像在片治肯特(图一○四)、[69]敦煌第158窟(图一○五)、[70]新疆克孜尔石窟第224窟(图一○六)、Miho石棺床都有发现(图一○七)[71]。在图像材料上,宫治昭先生研究了新疆克孜尔224窟即摩耶洞后甬道前壁的荼毗图像,这幅壁画中有割耳、割鼻的场景(参见图),他指出,这种以刀伤体的哀悼方式在犍陀罗和印度的涅槃图中绝对找不到,在汉译《大般涅槃经》、《摩诃摩耶经》等佛经中也无记载,故他们“无疑本不是佛教的葬礼”。[72]

图一○四 片治肯特壁画中的哀吊西亚福沙图

图一○五 敦煌158窟嫠面图

唐睿宗时,郭元振由安西大都护调任太仆卿,“诸番酋长,号哭数百里,或剺面割耳,抗表请留”。[73]天宝九年(750),任命高仙芝代替安思顺为河西节度使,思顺则“讽群胡割耳剺面请留。”[74]魏州人也曾“嫠耳阙下,请(阳)峤为刺史,故再治魏”。[75]中唐时期,藩镇割据,魏博节度使田承嗣企图兼领磁、相二州,曾“讽其大将割耳剺面,请承嗣为帅”。[76]晚唐时,西川节度使陈敬暄拒绝受代,也“使百姓遮道嫠耳诉己功”。[77]这是唐代将剺面作为谋取政治利益的一种手段。

图一○六 克孜尔第224窟举哀图

图一○七 Miho石棺床送葬图(www.xing528.com)

中古时期胡人对于中国社会各方面所产生的巨大影响,已经清楚地展现在世人面前。割耳剺面原来是北方草原游牧民族中盛行的丧葬习俗,最早的记载出自《东观汉记》:“耿秉为征西将军,镇抚单于以下,及薨,赐朱棺玉衣。南单于举国发哀,剺面流血。”后来的氐、羌、契胡、突厥、车师、铁勒等民族都有剺面风俗。中亚片治肯特(Panjikent)2号遗址南墙的“哀悼图”也有剺面的场面,这可能是受到突厥葬俗的影响。克林凯特说:“最令人重视的壁画是‘举哀图’,图上画着一个有拱形门的陵墓,里边躺着一个神或英雄,周围有一些痛不欲生的举哀人物。旁边是一些体形较大的神仙,……这个死者大概是死后又复活的神希亚吴施,这个神与一年四季的循环有关。这幅画使我们深刻而清楚地看到,粟特艺术家在塑造各种人物典型时,多么善于把内心深处的感情形象地表现出来。”[78]

在新疆克孜尔第224窟后甬道前壁的荼毗画面中出现割耳、剺面的场景。研究中亚壁画的日本学者指出,这种以刀伤体的哀悼场面在犍陀罗和印度的涅槃图中不见出现,汉译的佛教经典中也无记载。应该不是佛教的葬俗。而在唐代,这一习俗却屡见不鲜。唐太宗崩时:“四夷之人入仕于朝及来朝贡者数百人,闻丧皆痛哭,剪发、剺面、割耳,流血洒地”。

丝绸之路所以拥有如此多样的文化,除了归功于宗教传播、贸易来往,以及周围帝国基于扩张的野心之外,外交使者的往来、官吏和士兵在此开疆拓土,也是重要的因素。在公元8世纪时,撒马尔罕以及长安已经靠着丝绸之路上的贸易,成为占地宽广、财富聚积的大都市,远超过当时欧洲任何城市。不论就商业或文化而言,丝绸之路都可以说是当时世界的中心。”[79]

蔡鸿生先生指出:“在中古时代,由于受当时物质条件的限制,来自‘文化本原’的直接传播不可能起主导作用,‘辗转间接’才是普遍存在的方式,因此为了探索一种文化因缘在空间上的展开,也即为何从此地传入彼地,必须找出中间环节,才不至于架空力说。”[80]

魏晋南北朝隋唐,大量的伊兰系民族进入中国,其中以粟特人最为重要,他们对中国古代政治、经济和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们在通过一定的方式来展开商业活动的同时,也保留他们的宗教信仰和文化习俗。宗教究其本身而言,其实就是一种文化,宗教的传播实际上就是文化交流,同时宗教传播又是文化交流的媒介。宗教是古代最容易突破民族、国界而进行交流的载体,其作为一种文化交流的载体,在人类历史发展进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粟特人主要信仰火祆教,波斯本土除了有天葬外,还有石制崖墓。入华粟特人则采用了中原故有的“石床”葬式,石棺床画像内容与粟特人和祆教有密切关系。萨宝是一种政教兼理的大首领,在宗教事务上除了管理祆教外,还包括摩尼教、景教和来华的外国佛教徒。是否有利于商业的发展,成为粟特人对外政策的基本准则。在利益的驱动下,他们远离故土,在丝绸之路沿线的各城镇点留下了来去匆忙的足迹,同时也获得了丰厚的利益。但是,也有一些人经历了背井离乡的风雨沧桑。客观上,他们的这种与中原地区的交往,促进了各民族之间的文化传播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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