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我们的灵魂之所
赵红梅
中国环境美学的开拓者陈望衡先生认为,城市是我们的家,完美的城市是宜居、利居、乐居的地方。事实确实是这样,在日益城市化的今天,城市最终会变成人类的现实的家。如果说城市是我们现实的家,是乐居之处,那么,荒野应该是我们精神的家,是灵魂乐游、神游之处。因为,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人类与荒野自然关系的演进史。人类曾与其他的野兽一样降生于荒野,像树木一样在荒野中生长、衰老和枯萎。人猿揖别后,人类逐渐走出荒野,走向文明。荒野是人类记忆中的家园和远古的“根”,它给予现时代的人丰富的情感慰藉与深刻的精神启示。所以,当我们营造城市之家时,不要忘记了对我们灵魂之所进行保护。
一 自然·自由·文化
荒野是自然之地但不等同于荒芜,荒野远离尘世却又与文化世界相连,荒野是物的世界却又与人飞扬上升的情感之域相通。荒野在自然、自由与文化三个层面上与人建立起割舍不断的联系。
首先,荒野是自然的。从地域分布来看,自然包容荒野,荒野就在自然之中。从演化历程来看,荒野是原初状态的自然,是自然的典范、自然的本真状态。作为荒野一部分的原始森林里的土壤、树木、鸟兽、河流、鱼类等是一个自足的循环系统。荒野可被当作原始自然的一个活生生的象征、标本或博物馆。
原始社会时期,人与荒野之间是相混杂的,人主要凭其自然的力量直接作用于荒野,从而从自然荒野中获取食物及其他生存必需品。“此时人类的生活方式与动物并没有实质区别,都直接从自然界中获得生活资料来维系生存。”[1]其时,人是自然的,也是荒野的。人的世界、自然的世界与荒野的世界连为一体。荒野人生于荒野、居于荒野、食于荒野、老于荒野。人完全被自然荒野所接纳、消融。正如卢克莱修在《天道赋》中所言:“当此之时,民犹未知夫用火。虽获兽而不衣其皮,故形无蔽而仍裸。惟林莽之是栖,或岩穴之是息。迅风烈雨,忽焉来袭。乃庇秽体,于彼榛棘。”[2]荒野与荒野人同属于一个充满“野性”的世界。然而,伴随着文明化的进程,自然与荒野的整一性断开了,人与外在自然的一致性、人与内在自然的相宜性断开了。自然世界被分割为人的世界、半自然的世界及荒野世界。被人类完全征服的自然世界成为人工的世界,如城市;处于半征服状态的自然世界成为与人相邻的周边世界,如乡村;尚未被人“侵犯”的自然世界沦为荒野。这种分裂使荒野从神圣的“女神”、“母亲”沦为“奴仆”。荒野成为被忽视、被冷落、被遗弃的世界,即使有人想到荒野,也是在被鄙视或功利的意义上使用的。与此相应的是,人的自然性也被贬斥、被唾弃。随着时间的推移,荒野变成人类的资源库,大机械生产一方面使充满生命力、具有整一性的自然荒野处于被割裂、被强迫的状态,另一方面也造成荒野之灵——自然人性的异化。人在丧失与自然一致的生命节奏感的同时陷入了无家可归的境地。今天,要克服人性的异化、实现人的完整性,就不能随意地忽视荒野的存在,因为它是人自然性存在的对应物,是人延伸了的肉体。
其次,荒野是自由的象征之地,是人精神的乐游之处、灵魂的寓居之所。在世界著名的环境伦理学家霍尔姆斯·罗尔斯顿那里,荒野一词的翻译是“Wild”。“哲学走向荒野”、“美学走向荒野”即“Philosophy Gone Wild”,“Aesthetics Gone Wild”。为什么罗尔斯顿在一系列重要的命题上一再选择“Wild”而不是其他的词?只要我们将与“Wild”字义相近的词进行比较就可得知。在德文中,与“Wild”相近的词是“Wildnis”。在英文中,与“Wild”相近的词有“wilderness”、“wasteland”等。“Wildnis”指的是荒芜之地、荒郊野地。而“wilderness”、“wasteland”,指的是荒地、荒凉之地。据《英语同义词辨析词典》(吉林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解,“wilderness”与“waste”、“desert”和“badlands”为同义词,而“wild”与“furious”,“frantic”和“frenzied”为同义词。我们认为,罗尔斯顿使用“Wild”一词来表示荒野而没有用其他的同义词,是因为“Wild”一词本身意蕴丰富。“Wild”既指向无人烟的荒地,又指向未驯化的、不受规范的、充满野性的属性。“Wild”既指向荒野“荒”的一面,又揭示出荒野“野”即自由的一面。
传统哲学家往往按照人的理性能力、心智标准来解读自然荒野,当然不能体会荒野的自由性。在他们看来,理性的世界与荒野的世界是高低不同截然有别的两个世界。前者追求整一与必然,后者表现为差异与偶然。只有理性的人或人的理性才是主动性生存,才能享有自由。其实,荒野世界也有一种自由,那是由多样性、异质性、个性的张扬而呈现出的一种自由,并且这种自由与人丰富而芜杂的感性世界相宜。与理性世界的象征物——城市不同,荒野以其“野”不断制造出差异与个性。荒野正是以这种个性化和非整一性显示出生命的丰富性和自由性。自由的生命就在于差异,生命的自由就在于个性。在现代社会,机械化大生产造成了大量同质的产品,大量连锁的消费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人们生活方式的单一,人的精神世界的丰富性受到删减的威胁。荒野作为一种异质性的存在,可以给予走进它的人以启示,同时丰富现代工业社会背景下的人们对自由的理解。今天,自然荒野的价值受到人们的关注,正是因为荒野世界的异质性有助于对抗工业世界的同质性,人们之所以在闲暇之余渴望走向荒野,正是因为荒野世界能够使人们被束缚的心灵得到自由释放。
自然的荒野与人的自然性生存相应,自由的荒野与人的自由性追求相应。荒野的自然性与自由性与人性的两个维度相应。自由是人的目的,在这一目的的追求与实现过程中,自然的世界与人的世界俱“文”起来。人是自然的,也是自由的,人在由自然而自由的过程中改造自然、创造文化。自然荒野不仅为人的自然性、自由性生存提供源头活水,而且也为人的文明化即文化性生存提供营养。解读荒野,人们可以发现其文化内涵;诠释文化,人们同样可以以荒野为文本。荒野贮存了人类的重要信息。
从表面上看,荒野与文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前者远离人工,而后者是人工的世界。但是荒野与文化并不是两个相互隔绝的世界,而是两个相互支撑的世界。
从荒野的角度看,“荒野以文化的和自然的两种方式提供历史价值”。[3]一方面,荒野是一个活的博物馆,展示着我们的生命之根。“荒野是自然历史的遗产,反映着过去时光的99.9%,也是铸就了我们人类的大熔炉。”[4]另一方面,荒野也保留着曾有的文化信息。“荒野之地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最重要的历史博物馆,那上面保存着这个世界在过去的岁月尘埃中所留下的几乎全部历史遗迹”、“荒野是我们的第一份遗产,是我们伟大的祖先,它给我们提供了接触终极存在的体验,而这种体验在城市中是无法获得的”。[5]从人的角度看,文化人生存于一定的文化环境中,文化人也生存于一定的生态环境中。人不可能离开自然荒野,正如安泰离不开大地一样,虽然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与荒野建立起的多是间接联系。从二者关系的角度看,荒野自然是我们的生存之根,是孕育和生养我们的生命之网,文化的世界一刻也离不开它。荒野自然给文化提供生命支撑系统。“文化受制于生态系统,人们在重建的环境中的自由选择(不管其范围有多大)并未跳出大自然的‘如来佛手掌’。人依赖于空气、水流、阳光、光合作用、固氮、腐败菌、真菌、臭氧层、食物链、传粉昆虫、土壤、蚯蚓、气候、海洋及其他遗传物质。生态系统是文化的‘底基’,自然的给予物支撑着其他的一切。即使是那些最先进的文化,也需要某些最适宜于它生长的环境。不管他们的选择是什么,也不管他们如何重建了其生存环境,人仍然是生态系统中的栖息者。”[6]文化生存于一定的环境中,文化世界的存在离不开生态大系统的支撑,文化世界的发展离不开生态系统的完善。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人类在自然生态系统上创造了上万种文化。
荒野自然充满了多样性并且这种多样性与文化世界休戚相关。荒野自然以不同的方式作用于人的精神与肉体,以不同的方式发展人的精神才能与天资,使其成为独具特色的这一个。北方的高山大河铸就了北方人伟岸的身躯与豪迈的性格,南方的涓涓细流与杂花生树造就了南方人俊秀的模样与细腻的情感。正是由于荒野生态系统与文化世界的关系,罗尔斯顿认为:“文化的命运与自然的命运密不可分,恰如心灵与身体密不可分。”[7]自然如同人的肉身,文化是人精神的显现。人在形成特定的文化之时离不开自然的力量,无论是外在自然还是内在自然。外在自然是塑造文化的物质因素,内在自然是塑造文化的天赋动力。因此,无论是何种文明人,都需要自然作为生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支撑。“英国人与酸沼地、德国人与黑森林、俄国人与干旷的草原、希腊人与海洋都密不可分。所有的文化都生存于某种环境中。”[8]尊重外在自然就是对内在自然的尊重,尊重自然与文化创造紧密相连。正是因为自然与文化的这种关系,欧洲社会心理学之父塞尔日·莫斯科维奇认为,对自然的任何破坏都伴随着对文化的破坏,任何生态灭绝从某种角度看就是一种文化灭绝。自然如“皮”,文化如“毛”,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荒野是文化世界的生命支撑者,荒野给予追求自由的人以生命启示,荒野以其自在性昭示出个性化生存的特质。人是自然的、自由的,也是文化的,完善的人性是自然性、自由性与文化性三者的游戏。荒野在自然、自由与文化三个层面给予现实的人以启示,荒野这一丰富的世界满足着自然人、自由人与文化人的需要。陈望衡先生在《城市——我们的家》一文中之所以指出:最能满足人的情感需要的两类城市是山水园林城市和历史文化名城。[9]就是因为前一类城市中的自然与人的自然性相亲,后一类城市中的文化与人的自由创造性和文化性存在的显现相应。只不过,城市是在现实意义上满足人的自然性、自由性与文化性生存,而荒野是在精神意义(灵魂)上满足人的自然性、自由性与文化性生存。
二 敬畏·欣赏·保护
自然荒野是远离人工的世界,虽与人的自然性相亲但却是人类不宜居住的地方,这不仅是因为荒野凄清与荒芜,而且因为荒野是充满了人类未知的具有无限性的地方,是一片令人心生敬畏之意的地方。但凡让人心生敬意,总有一段距离需要保留。荒野是人的生命之根、文化的摇篮,同时还是人的自然性、自由性与文化性的相宜对象。对于这样一片独特的领域,人们不能以功利的态度对待它,而应对之采取欣赏与保护的态度。
荒野中的各种生命是随宇宙时间而动的,“宇宙时间以圆周为特征,它与地球绕太阳的运动相关,与日、月、年的计算相关,与日历和钟表相关。这是圆周运动,其中经常发生复归,比如早晨和晚上,春天和秋天的到来”。[10]在这种循环往复中,有一种轮回,轮回中有一种永恒。在这种生命永恒演绎的过程中,人们心中油然而生的是一种敬畏之情。在荒野中,除了自然生命的轮回之外,还有一种历史的绵延与传承,这种历史也是产生敬畏的缘由之一。虽然有学者认为只有人才有历史,自然是没有历史的,自然即使有历史也是人类的征服与拓展史。其实,在德文中,“历史”一词与“故事”相连。凡是故事,核心是有“一段历程”,“历程”不光体现在人身上,动物与植物、土地与天空都有一段兴衰更替的过程。这一点也正好说明了生物学与历史学是有会通的可能性的,因为它们都有“史”可言。正是基于这种理解,我们认为,荒野是有历史的,只不过它以不立文字的方式述说着荒野的历史。荒野“有存在了20亿年的一种遗传语言。……荒野是一个有投射与选择能力的系统,编织出了一个内容丰富的故事。”[11]荒野是演绎生命故事的大舞台,荒野是悠久历史的感性显现形式。一片森林具有时间性与永恒性。森林可以使人回溯到数百年前,或者把史前时代呈现在进入者面前。“有洞察力的森林参观者会意识到森林长达数世纪之久的延续历史,它在大火与风暴的干扰中不断向着生命的顶点而前进,追踪生命顶点的各种变化,一个人面对的是森林的各种进化史。在岩石层里,在峡谷的岩壁上,在各种冰川中,人们可以看见各种腐蚀的、造山运动的以及地理学上的变化过程。石炭纪时代的森林是由各种苔类植物构成的整体;侏罗纪时代的森林由裸子植物构成——松柏科植物、苏铁类植物、银杏和蕨类植物等。森林的过去、现在和将来总在经历着不断的转化和变形。一片原始森林就是一个历史博物馆。”[12]一座大山比人活得更长久。一条大河不仅具有空间性,而且还具有时间性,其悠久的历史并不比人类的历史逊色。历史长河以其感性的生命史显现于观者眼前,使进入、体验它的人产生历史感。在这样的历史博物馆面前,参观者有的只是敬畏之心。对于这样的荒野,观者往往感到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震撼。这种震撼与崇高相通。
面对荒野,我们敬畏,我们敬畏的是荒野深厚的自然力,这种力量,我们能感知但不能把握与控制。敬畏自然,要求我们对自身的自然力量也持敬畏态度,因为那也是人类经历久远的进化积淀而成的。面对荒野,我们不仅要敬畏,我们也要欣赏,因为人的自由性生存使我们神游于荒野成为可能。神游于荒野其实就是欣赏荒野,欣赏荒野与欣赏一般的艺术品不同,它是一种带有敬畏的欣赏,即敬畏式欣赏。这种欣赏能产生别样的崇高感。传统美学认为,空间体积的巨大以及气势力量的迅猛是构成崇高的两个条件,如广袤无垠的沙漠、奔腾澎湃的江河、气势压人的黑云……传统美学中的崇高更多的是一种空间上的崇高,它通过空间的压迫震撼人的心灵,使人产生崇高之感。这种崇高与恐惧和恐惧的消解相连。欣赏荒野产生的崇高感与此有别。这种崇高更多地是由时间的久远带来的。如利奥波特在欣赏橡树时体验到的时间感。这种对具有时间性、历史性对象的欣赏是有别于具有表象性的对象的欣赏的,后者无形中具有一种因时间之流产生的审美深度。在这里,由历史深度而引起的惊异,由惊异引起的敬畏成为了崇高感的来源。因时间的久远而产生的崇高以其绵延的历史吸引人慢慢地切入,人与对象之间不是处于对抗状态,主体也没有一种必胜对象的豪情。当人们走进荒野被荒野的历史故事所吸引,在解读荒野悠久的自然历程、文化故事中,人们惊叹大自然的神秘与古老,并对之持尊重与敬畏的态度。(www.xing528.com)
敬畏式欣赏与责任的承担相连,当利奥波德怀着对生命的敬畏感来观察与欣赏冰融之际的生物,利奥波德正行走在环境保护者的道路上。虽然并非所有的责任都依赖于美的存在,但美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要求责任的承担。美走在道德之前,其实就是美走在责任之前,荒野美的存在亦是如此。对荒野美的欣赏与人的精神上的自由相应,对荒野美的欣赏还要求着对自然荒野的保护。因为审美的产生一方面要求人处于自由的状态,另一方面要求同情的存在,这种同情是心灵上的相互感应。特别是当人们将对荒野自然的同情付之于实践,即实践上的同情,就会走向对自然荒野的保护。审美的律令告诉我们,哪儿能使人产生悦人的审美体验,哪儿就更易唤起人们的保护之心。审美的律令不同于道德的律令,但在环境美学中,审美的律令与道德的律令相连,审美的律令要求着道德的律令。环境法律规范的存在,使人们不敢随意破坏环境;道德律令的存在要求人们尊重荒野的价值,使人们认识到不应该、不愿破坏环境;审美律令的存在要求人们敬畏荒野、不忍破坏环境。审美的律令要求人们在欣赏中打开心扉、敞开胸怀、空出我执,在悦纳万物中走向对荒野的保护。审美情感表示和准备了道德情感。荒野审美必然导致人们对荒野的关注与保护。正是基于这种认识,霍尔姆斯·罗尔斯顿认为审美体验是环境道德的出发点之一。价值哲学家G.E.摩尔认为,对自然中存在的美的欣赏,是一种善。
敬畏荒野与敬畏人的自然性相应,欣赏荒野与张扬人的自由性相应,保护荒野与文化人的高贵性的显现相应。做一个自由人,就应该让荒野保持自由状态。人类不仅在物质上依赖自然性的荒野,而且在精神上也对自由性的荒野具有依赖性。伴随着人类“武力”的扩张,人类灵魂的家园与精神的神游之地——荒野萎缩了,萎缩的荒野印证出人类精神的萎缩。人类要保持精神的自由,必须为自由的精神预留一块自由之地。荒野是人实现其完整性的地方。荒野的自由与人的自由相扶持。“我们之所以为荒野走向消失而哀婉,原因之一就是我们不想将这铸就了我们民族精神的荒野完全驯服。”[13]曾经有人说过,爱是拥抱,爱是分别;爱是一种亲近,爱是一种疏离;爱是牵手,爱是放手;爱是自然,爱是自由。如果是树,就任它长成树的模样,如果是草,就任它铺满大地。也许,今日,对于荒野——灵魂之所的保护者,这句话不无启示。
(作者单位:湖北大学政法与公共管理学院)
注释
[1]陈望衡.环境美学[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7:26-27.
[2]转引自路易斯·亨利·摩尔根.古代社会(上册)[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 26.
[3]霍尔姆斯·罗尔斯顿.哲学走向荒野[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242.
[4]H.Rolston.Aesthetic Experience in Forests[J].Journal of Aesthetics and Art Criticism 56,1998(2).
[5]霍尔姆斯·罗尔斯顿.哲学走向荒野[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147.
[6]霍尔姆斯·罗尔斯顿.环境伦理学[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4.
[7]霍尔姆斯·罗尔斯顿.环境伦理学[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1.
[8]霍尔姆斯·罗尔斯顿.环境伦理学[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17.
[9]陈望衡.城市——我们的家[N].光明日报,2008-12-24.
[10]别尔嘉耶夫.美是自由的呼吸[M].济南:山东友谊出版社,2005:83.
[11]霍尔姆斯·罗尔斯顿.哲学走向荒野[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242.
[12]H.Rolston.Aesthetic Experience in Forests[J].Journal of Aesthetics and Art Criticism 56,1998(2).
[13]霍尔姆斯·罗尔斯顿.哲学走向荒野[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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