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解读审美型文论:一个后现代的视角
当90年代初由政治话语自上而下推动的市场化或全球化浪潮骤然降临之时,商业主义的实践操作和价值观念催生的商业/大众文化似乎顷刻之间改写了当代中国的文化构成。在经过了短暂的中断之后,中国理论界借助了政治话语的力量,以确认全球化格局中的民族文化身份并反思80年代的启蒙话语的向度,引进了在当今西方炙手可热的后殖民理论、后现代理论和文化研究。在崛起的众多形式的大众文化和旅行的西方理论话语的双重逼迫下,在80年代的思想解放、思想启蒙中开风气之先而跻身社会话语中心的文学理论却风光不再。文论研究者(当然还有其他人文学者)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远离中心的失落和身处边缘的无奈。如果说拒绝权力的引诱、忍受政治的迫害,使他们对文学(精英文学、纯文学)自主性的坚守自然生发出一份悲壮尚可引来众多廉价的同情;那么面对无边的商业文化的软包围和社会的无意遗忘,在边缘处对文学审美精神的坚守就因其寂寞而更加艰难,似乎也更为珍贵。(www.xing528.com)
90年代初期商业大潮中文论研究者或人文学者的这份体验和记忆是历史在磕磕碰碰之间洒落的学术馈赠。在又一个世纪文论的开端,当我们依旧热切地期望着、言说着“建设有中国特色的文学理论”时,我们无法绕开这段历史。但当我们驻足于这段历史时,我们又会顿然生出许多问题: 80年代指向审美自主性的文学理论如何成为社会话语的中心?如果说经过一番努力最终建立了审美自主型范式的文学理论一度跻身社会话语的中心,为什么这种范式在得到强化和充分学科化的90年代却退居边缘?是暂时屈居边缘(意味着可以重返中心)还是永远定居边缘(本然状态) ?审美自主型文论在90年代退居边缘(不管是坦然面对还是无奈接受) ,它能否以及如何保持文学研究与社会文化政治的联系?审美自主型文论在学科化中如何克服僵化的可能而保持应对复杂的文化现实的活力?对于上述问题的清理和分析可以依据不同的视角。后现代的知识观、思维方式和文化政治立场也许会给我们解答这些问题提供特殊的入思路径。当然,任何一种理论只是对对象的多种阐释可能的一个视角而已,它在敞开一种视角的同时也会遮蔽其他视角。后现代理论只是一种阐释途径而已,但它排除了对自我视角的专制性态度,或许由此可以引发出对当代文学理论的更多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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