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语感叹句中的语气词研究成果

第八章　感叹句中的语气词

在正式讨论之前，有必要谈谈句子的语气问题。在以往的研究和著述中，人们经常谈到语气，但谁也没有给“语气”下一个明确的定义，因而对“语气”的理解十分模糊。对“语气”的说明较为具体的是胡明扬先生，胡先生(1981)曾指出：“1.语气表示说话的人：(1)由于周围的事物或对方的说话内容引起的某种感情，这是表情的语气，如赞叹、惊讶、诧异、不满，等等；(2)对自己说话内容的态度，这是表态的语气，如肯定、不肯定、强调、委婉，等等；(3)向对方传递某种讯息，这是表意的语气，如祈求、命令、提问、追诘、呼唤、应诺，等等。2.语气可以通过(1)语气词(语气助词和叹词)，(2)语调，(3)其他表示语气的语词(如副词‘一定’‘可能’等)来表达。”胡裕树先生主编的《现代汉语》主张区别语气和口气，但对什么是语气，什么是口气，却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定义。直到孙汝建(1999)在博士论文《语气和口气研究》中才给了一个较为明确的界定：“语气(modality)是指说话人根据句子的不同用途所采取的说话方式和态度。口气(tone)是指句子中思想感情色彩的种种表达法。语气只有陈述、疑问、祈使、感叹四种，口气包括肯定与否定、强调与委婉、活泼与迟疑等等。”

我们赞同孙汝建的意见，因为这种区分对于我们详细而准确地了解语气词的作用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语气词”(也叫“语气助词”)，顾名思义，是用来表示“语气”的词语。从这个词类的命名来看，就可以知道人们对这类词语语法功能的传统认识。可是随着研究的深入，人们开始发现这个传统的看法存在一定的问题。如胡明扬(1981)在考察“语气助词”在分句末的语气意义时发现：“这些句子都有‘假设’‘条件’的语气，可是什么语气助词都可以用，而且不用语气助词也一样有这种语气，足见那是由分句本身的意义决定的，和语气词无关。”孙汝建(1999)在研究句中语气词后指出：“句中语气词只表达口气(tone)，不表达语气(modality)。”(www.xing528.com)

事实上，恐怕不止是分句和句中的语气词如此，句末语气词也未必就是用来表示语气的。如邵敬敏先生(1996)就曾指出，我们一般认为是表示疑问的语气词“呢”“在任何疑问格式中都不负载疑问信息”。众所周知，人们传统上认为句子可以分为陈述句、疑问句、祈使句和感叹句四个语气类别，那么语气词相应地也应该有四类，分别和陈述句、疑问句、祈使句、感叹句相对应。然而，汉语里却并没有一个语气词是专用于某一个句类的。换句话说，汉语里的每一个句类都没有自己专用的语气词(有关问题我们将另文论述)。

因此，本章所考察的语气词也并不是感叹句所专用，所以，就不打算使用“感叹语气词”这个概念。感叹句对语气词的使用有一定的选择性，不同的语气词对感叹句有不同的适应性。本章打算重点考察其中的使用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