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研究成果

二、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的问题域

自然与社会的二元分割在当前各种流行的思想和现实的实践中仍然普遍存在着。这种二元论产生了作为现代资本主义的核心价值观并体现着现代社会对待自然的方法的两种不同世界观——技术中心主义和生态中心主义。尽管在对待例如“持续发展”和“生态现代化”这样一些中间路线的看法上具有一致的地方，但是技术中心主义和生态中心主义世界观还是具有很大区别的。资本主义的技术中心主义是人类中心主义的。它以工具理性为优先原则，把控制和操纵自然看作是一种实现人类幸福和小康生活的目的和手段。与此相反，生态中心主义，尤其是最为激进的绿色流派，他们要么认为自然优先于人类，要么把二者放在相同的存在和道德地位上。他们中的有些人会以激进的方式为自然的存在进行辩护并为减少“破坏性”占有自然进行斗争。从温和的绿色和平组织到激进的“地球第一”运动，生态中心主义或者是部分的或者是全面的非人类中心主义。虽然技术中心主义和生态中心主义的区别是非常明显的，但实际上它们二者又都有某些共同之处:在具体方法上，他们都对社会与自然、人类与非人类进行了分割、区别和划分。他们往往是把这种公认的“二元论”的一“边”或另外一“边”假定为一种基本的本体的、必然的和规范的力量，用作判别观点的标准，并用来指导他们的实践。长期以来，马克思主义本身在对待自然的理解上也存在着极大的片面性。一方面，一种强大的“自然主义”思潮长期作为马克思主义关于自然的著作的中心内容。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中对待自然态度的“社会建构主义”趋向也是非常明显的。自然主义和建构主义长期以来主导着马克思以后的马克思主义自然理论。很少有人使这种自相矛盾的自然与社会更好地达成一致。近十年来，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正力图对这种状态作一突破，他们主张重新回到真正的马克思，重新发现马克思自然观对于解决当前生态危机的现实意义，建构一种既不是自然主义也不是建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现代生态自然观。近年来，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出版了一大批相关研究著作，这些著作力求把马克思理解为一种对资本主义造成的人与自然矛盾以及自然环境状况的恶化进行的现实批判。这些研究文本是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产生，是对所谓的“全球环境危机”的回应。他们的目标是沿着更具“环保”和“生态敏感性”的路线解释与重建改造马克思主义自然观。

他们在运用马克思主义自然观与历史观批判资本主义社会与自然之间的生态矛盾或生态危机的过程中，系统地建构了自己的生态自然观。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自然观思想主要体现在威廉·莱易斯的《自然的控制》和《满足的极限》、本·阿格尔的《西方马克思主义概论》、安德烈·高兹的《生态学即政治》、霍华德·帕森斯的《马克思和恩格斯论生态学》、戴维·佩珀的《生态社会主义:从生态学到社会正义》、詹姆斯·奥康纳的《自然的理由——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研究》、约翰·贝拉米·福斯特的《马克思的生态学:唯物主义和自然》和《生态危机与资本主义》以及保罗·伯克特的《马克思和自然:一种红绿观点》等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主要著作中。这些学者对自然的研究及思想都属于本文规定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的研究范畴。我之所以选择他们，是因为我认为他们在许多方面对这一流派起到了导向作用，以及因为他们更具知名度和影响力。(www.xing528.com)

关于人与自然关系这一问题上的争论，总是陷入人类中心主义和反人类中心主义等话语的抽象对立之中。就马克思思想在这一争论中被严重误判甚至某种程度的“不在场”而言，探索在解决生态问题上马克思可能提供的理论资源则是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要阐明的立场。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就一般原则而言，马克思的思想尤其是自然理论在何种意义上奠定了生态问题探讨的哲学基础;其二，马克思如何在以生产方式为基础的资本批判中为生态问题的批判规定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方向。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自然观则要具体阐明以下几个问题:马克思主义的唯物主义思想与生态学是何种关系?马克思主义的人与自然关系辩证法对于解决当代生态危机、建构一种新型的人与自然关系有何指导意义?如何赋予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历史观以新的蕴含，即马克思主义的资本主义批判和社会主义学说在新的历史境遇中如何发展?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是当代哲学的一种新形态，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对象和研究的问题具有新的性质。正是研究对象与研究问题域的新特点突出了对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这一新的哲学形态进行研究的重要意义。本文选取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核心内容即人与自然关系作为研究的主要内容，分析揭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立足于寻求走出人的生存困境的时代背景来重新理解马克思自然理论的现代价值，提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自然观概念，归结其理论内涵并探寻其在新的时代背景下重新阐发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的现代意义，在生态学的理论背景下重建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的利弊得失。通过研究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自然观，力图准确揭示马克思自然观的本真含义，矫正对马克思自然观的误读，在新的历史背景下促进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