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建筑形式理论实践分析
1.建筑形式的理性倾向分析
甲、简洁的理性
简洁的理性作品其实就是把建筑物当作一个工业产品来设计。工业产品由于没有固定的环境与之相对应,因此工业产品设计与建筑设计最大的一个区别就是,建筑设计要考虑到与周围环境的呼应关系,而工业产品设计则不考虑外在环境的影响,追求工业产品的自在完整性和自身统一性。因此工业产品呈现出自身的圆满性,而建筑物呈现出与环境的统一性。现在建筑设计也开始转变概念,一反环境的约束,追求自身的完整性和自洽性,建筑设计在向工业设计靠拢。简洁的理性遵循“多样性的统一”,在具体的设计中主要追求形的完整性,本身具有一种极强的完整性,在此基础上,在一些局部辅以形式美规则来丰富具体的视觉形象。正如我们在前面章节中所阐述过的一样,建筑与环境的关系由于思维方式和建筑媒介的改变而导致越来越松散,这样就慢慢地消弭了工业设计与建筑设计之间的差别。因此,在人们看来就表现为建筑设计向工业设计的靠拢。
简洁的理性的例子很多,如KPF事务所和SOM事务所的一些作品表现出这种简洁性和自律性。国家大剧院、“鸟巢”和“水立方”,也是我们熟悉的例子。当初国家大剧院所受到的批评基本上都是从与环境错位的角度上提出的,后来“鸟巢”和“水立方”,就很少有人提出环境方面的质疑。
下面简单分析国家大剧院(图5-3)。
图5-3 国家大剧院
该建筑主要是由歌剧厅、音乐厅和戏剧场三大部分组成,还有很多其他功能用房。总之,功能复杂是该建筑设计的一大难点。如此复杂的功能如果想由“功能决定形式”来设计,必然会陷入一种受制于功能的控制中。因此必然会给方案设计的创意带来限制。但如果经济条件限制过多的话,由“功能决定形式”的原理出发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在初步方案中,有不少的参赛方案依旧没有摆脱“功能决定形式”的阴影,因此他们的方案都显得四平八稳,例如,很多国内设计院的参赛作品。功能对形式的制约是指导性的,因此,留给形式和造型的变化还是留有相当大的活动空间,在参赛的方案中,有些方案做到落落大方,但是在视觉方面就没有安德鲁的中标方案那样具有冲击力(图5-4),这也是安德鲁能够成功的主要原因。
图5-4 国家大剧院方案(塔瑞·法若设计)
就经济方面来讲,安德鲁的中标方案可能是所有竞标方案中最为不利的方案。他的根本想法,基本上是在如何做造型设计。安德鲁的设计思路跟工业设计的思路更为接近,而以正常的建筑设计的思路而言,有些“异数”,这是中标后遭到包括建筑界在内的人士抵制的重要原因之一。在投标过程中,当大家在以建筑设计思路做方案时,而安德鲁却以工业设计的思路做建筑,这样在建筑的造价方面必然会受到影响,这应该是他的不利方面。就建筑设计的角度上来讲,安德鲁的设计之所以受到很大的非议,也都不无与他的这种设计态度有关。如果要是从建筑学的角度来对参赛方案进行衡量,安德鲁的方案恐怕不能够认为是合格的。但是,他的中标方案表明了建筑设计方法与工业设计方法的靠拢,建筑的造型倾向于简洁化,透露出未来一个时代洪流的大趋势。
形式分析 安德鲁的中标方案,明显地采用了对称的设计手法,同时由于整个建筑物呈一个半椭圆性球体,没有分散的形体元素或者构件,因此形体方面显得非常干脆和紧凑,达到“多样性的统一”。其中标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用金属做建筑的外皮,这在当时国内这样的做法是不多的,视觉形象上具有一定超前性。
乙、复杂的理性
复杂的理性与简洁的理性相对应,追求一种庞杂的复杂性倾向,乍一看来,非常复杂。但是在进行过分析之后,马上就可以发现这类型的建筑仅仅是元素的量方面的庞杂。为了平衡人的认知的时间,复杂的理性的建筑作品中所有元素进行组团的规则比较清晰和简单,非常容易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整体感。在欣赏这类型的建筑时,需要较长的时间来理解和认识作品的元素和构件之间的关联性,这样建筑的细部就显得非常丰富和充实。复杂理性的作品元素或者构件之间的关系,一般说来,是通过形式美规律来联系,建筑作品乃完全服从“多样性的统一”的原则,以此作为驾驭复杂性的法宝之一。
在追求快餐文化和图像文化的今天,人们似乎更加倾向以一种简洁明了的方式来审视世界。因此,简洁的理性应该是时代的主旋律,而复杂的理性是作为简洁的理性的对立面而出现的。在物质层面上,简洁的理性作为复杂的理性出现的背景,从而烘托出简洁的理性建筑作品的高度理性美。在精神层面上,复杂的理性作为简洁的理性对立物出现,是对简洁的生活的一种调剂、一种补充,以维持精神多元化的局面。
1.X-地带(X-Zone)
X-地带(图5-5)是由澳大利亚的建筑师J.拉姆斯登设计的。该建筑位于韩国的釜山市,建筑物包括20层塔楼和10层裙楼。X-地带是一个30层的专业电子综合体,邻近Seo Myon火车站。
图5-5 X-地带
该建筑探索非结构的表皮或蒙皮系统的表现力,通过柔软的表皮来创造曲线的、富有动感的表现形式,使建筑整体具有生动的雕塑感。建筑物运用了容易弯曲的薄膜般的表皮,脱开结构框架,产生一种平滑波动的效果。由于使用了大量的钢结构细部构造,再加上膜表面玻璃透露出的内在钢结构框架,更加加大了视野中建筑构件的数量,使得建筑细部呈现出一种非常繁复的形态(参见图5-6,这是拉姆斯登设计的莫斯康会议中心的局部图)。正是因为结构元素的复杂,因此该建筑的外形和形式组合规律显得比较简单。
图5-6 建筑局部
图5-7 密尔沃基美术馆
图5-8 密尔沃基美术馆
形式分析 X-地带,由于其体量和设计思路都是常规的形式美规则,大量地运用了均衡、韵律等形式美规律以达到统一和和谐。该建筑的特色还在于体现了一种高技术的美学或者说机器美学。
2.密尔沃基美术馆
西班牙建筑师卡拉特拉瓦的密尔沃基美术馆(图5-7,图5-8)位于密执安湖畔,为了尽情发掘地段环境与生俱来的优美潜力,卡拉特拉瓦把建筑布置在水边。
卡拉特拉瓦沿着大道的方向新建起了一条拉索引桥,跨度长达73米,把人们的视线直接引导到了新建筑上来,笔直地正对着新美术馆的主要入口。直冲着引桥的一对主入口,分别位于桥面层和地面层的标高位置上,上下摞着,都被设在了桥的端头处。用拉索支撑的桥在桥头构成了传统的垂直塔门,给入口划出了一个醒目的画框。由于卡拉特拉瓦对混凝土承重结构的熟练把握,这个白色混凝土材质的塔门淋漓尽致地凸显了雄浑茁壮的气质,一下子就把整个建筑的性格鲜明地托出了。正对着塔门的轴线,位于入口稍微靠后的地方,构成了这个引桥的拉索结构中的中脊。这个必不可少的构件以47度倾角升起,与桥面构成了空间关系上的平衡。中脊高达50米,与引桥的方向背道而驰,绷住了全部十条拉索,把桥面的荷载牢牢地固定在高挑的桅杆上,也把人的视线和心情一起爽快地挑拨到了天上,带来一种远飞高翔的舒畅和自由感觉。
该美术馆在户外部分最突出的标志是设计了一组遮阳的百叶,而没有把百叶全都放进玻璃窗的内侧去。把这一部分的遮阳百叶放在室外,直接串在了桅杆上,如同一叶纤细的羽毛片。随着一天里时间的流转,白驹过隙的感受荡漾在这片片羽毛间,它会随时跟着阳光调整自己的角度,如有灵性,在城市中静谧的湖边悄然微颤。
图5-9 卡拉特拉瓦的其他作品
该建筑外形飞扬,细部丰富,给人的感受非常复杂,但是其外形的统一和整体感很强,使得人们在观赏时,不用过多琢磨形式美规律,而把精力用在对建筑细部的鉴赏中。卡拉特拉瓦设计的雅典奥运主场馆和世贸中心中转站也同样呈现相同的面貌(图5-9)。
形式分析 密尔沃基美术馆也体现了一种高技术的美学或者说机器美学。在塑造雕塑般的飞翔的“翅膀”形体时采用了一种动态的均衡手法。同时“翅膀”和裙房无论从什么方向来审视,都会得到均衡和稳定的构图。在建筑的细部和室内采用了韵律的设计手法。
2.建筑形式的“反理性”倾向分析
甲、元素变异
元素的变异性主要体现在建筑构件或者元素的反常化,通常表现为“软化”和不规则化。但是在连接这些建筑构件或者元素的手段时,因为增加人对“软化”和不规则化的识别和欣赏时间,必定减少人对形式美规律识别的时间。因此,同上述复杂的理性一样,尽量遵循形式美规则。
(一)元素的软化(图5-10)。这种手法仅仅是追求视觉上的柔和化,造成新的视觉享受。可以这样说,元素的软化是从元素或者构件的外形上来作为“反理性”的一个切入点。应该说在所有的“反理性”的手段中,该种形式是最为温和的和浅显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它就是一种彻底的理性设计,只不过是柔化了元素或构件的外形而已。
图5-10 元素的软化:某气囊建筑
(二)元素的不规则化(图5-11)。元素的不规则化相对于元素的软化来说就要激烈得多,基本元素采取不规则,或扭转或倾斜,给人一种动态感和陌生的体验。由于元素或建筑构件的反常性,人们鉴赏建筑时,就会感受到建筑上的一种强烈的反叛精神。同样在连接元素和构件的手段上通常多采用比较明显的形式美规律。
比较典型的作品有上海久百城市广场和Eyebeam艺术科技博物馆等作品。
图5-11 元素的不规则(千禧年教堂、荷兰国际大楼、chiat day mojo公司总部)
1.上海久百城市广场
上海久百城市广场(图5-12)是由美国捷得国际建筑师事务所设计的。建筑师的设计理念来自于形成都市的过程中,河流所扮演的角色。因为经过长时间的冲刷,黄浦江和长江的沿岸呈现出缓缓起伏的梯田。作为隐喻性的人之流沿着南京路把外滩和静安区连接起来。层层跌落的屋顶创造出户外公共空间。
图5-12 久百城市广场
形式分析 该建筑属于元素的软化的变异。暂时撇开设计师的理念的说法,该建筑的层层跌落的墙体采用了柔和曲线,而把这些柔和曲线墙体通过一种渐变(复杂的韵律)凝聚成一个高低错落的有机统一体。通过一种近似的对称,强调主要出入口。该建筑的设计手法,仅仅在于元素方面做了一些软化。(www.xing528.com)
2.Eyebeam艺术科技博物馆/工作室
图5-13 Eyebeam及其结构图
该方案(图5-13)曾经是第二届远东数码建筑奖的得奖作品。Eyebeam艺术科技博物馆/工作室的设计的空间组织主要遵循一个前提:一条可以弯折的线段,一面是创作部门(工作室),另一面是展示部门(博物馆和剧院)。此线段的一端起始于街面,垂直弯折至高层的另一端。由楼面至墙,墙至楼面,再至墙面,依此循环。每一向度的改变,此线段由创作空间折向展示空间,来回交替。除了空间技能的交错,本设计亦面临使用对象的互异:一方面是办公者的使用,另一方面是参观者的使用。两股人流在交错升叠的空间中流动。该建筑的巧妙之处在于用一条线段或折板一气呵成(参见图5-13中的结构示意图),既保留了整个建筑的整体感又有建筑内在空间的交错。
形式分析 该建筑属于元素的软化的变异。从形式上来看,该建筑的建筑构件或者元素是扁长的箱体,不过这些箱体是相互咬合交错的。这些相近的箱体的形式在竖向的叠放中(韵律中的渐变)形成了一个统一的有机体。
3.柏林犹太博物馆
里伯斯金(D.Libeskind)设计的“柏林犹太人博物馆”(图5-14,图5-15),称得上是浓缩着生命痛苦和烦恼的稀世作品:反复连续的锐角曲折、幅宽被强制压缩的长方体建筑,像具有生命一样满腹痛苦表情、蕴藏着不满和反抗的危机。里伯斯金称该博物馆为“线状的狭窄空间”。理由是在这座建筑中潜伏着与思想、组织有关的二条脉络。其一是充满无数的破碎断片的直线脉络。其二是无限连续的曲折脉络。这二条脉络虽然都有所限定,却又通过相互间的沟通,而在建筑和形式上无限地伸展下去。里伯斯金称他的设计为“Between the Lines”(两线/行之间)。建筑折叠多次、连贯的锯齿形平面线条被一组排列成直线的空白空间(“voids”)打断。这些空白空间代表了真空,意喻着犹太人民及文化在德国和欧洲被摧残后留下的、永远无法消亡的伤痛。
图5-14 柏林犹太人博物馆(一)
图5-15 柏林犹太人博物馆(二)
里伯斯金的设计中运用了大量的象征和隐喻,但是这些隐喻的解读必须在里伯斯金设计说明的帮助下才能够完整地破译。也就是说,该建筑的解读的文化背景知识并不是一种具有普遍性经验层面的纯粹感受或者感觉,而是有文化地域的限制,这样也就给该建筑的艺术效果大大地打了一个折扣。
形式分析 该建筑属于元素的不规则化的变异。该建筑在形式上基本上是简洁的,最为突出的就是其墙体上的窗户不规则和线条的凌乱。建筑呈“之”字,是串联整座建筑的核心,通过它整个建筑连成了一个整体,只不过需要在一些细部方面采用不规则的洞口来丰富单调的整体。其依然服从“多样性的统一”。建筑物的“之”形,打破了长方体的单调,赋予了整座建筑一种节奏美。
4.迪斯尼音乐厅和古根汉姆博物馆
迪斯尼音乐厅(图5-16)位于美国加州的一个名叫邦克的小山上,一个在历史上、文化上都很显眼的闹市区。古根汉姆博物馆(图5-17)位于西班牙的毕尔巴鄂,是往昔商业及沿那温(Nervion)河岸仓库区再开发的先行项目。该两座建筑都与艺术相关联,盖里有意把它们塑造成雕塑群布局的建筑。该两座建筑的设计手法非常相似,同样是采用了不规则的建筑构件和元素,同样是通过这些构件或元素形成一组具有明显制高点的统一体,通过一个竖向的显眼的构件作为统领全局的关键。
图5-16 迪斯尼音乐厅
图5-17 古根汉姆博物馆
形式分析 该两座建筑属于元素的不规则化的变异。但是设计手法相对比较隐蔽,依旧比较简单。元素的不规则化的变异通过把一个规则的长方体进行变形,这尤其在电脑CAD的设计中,就变得特别简单。而在建筑元素或构件表面上是集中成一个组团,其实这里还是运用了均衡的设计手法。从空间俯瞰是具有明显中心的组团,但是从地面上正常的视觉来看,无论从哪个侧面或者正面来看都是一种中间高两边低的一种均衡的构图,不过该两座建筑没有明显的前后正反立面和左右侧面之分。因此,复杂的原因是没有划分清晰的前后左右的立面,而把它们混沌化了一体,从而造成了人的理解上的一种不确定和不明显的边界(4)。
乙、规律变异
规律变异主要体现在构件或者元素一般是规整的,但是,组合规则却偏离了正常的形式美规则,产生一种视觉的张力感。我们相信,组合规则无论如何奇特,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把建筑物的各元素或构件聚合成一个完整的统一体,遵循“多样性的统一”的原则。该种设计手法相对于元素变异来说,更加灵活和难以控制。因为建筑构件或者元素变异无论如何复杂,建筑构件或者元素依旧是一个具有一定完形的实体,容易控制和把握。而把它们连接起来就是遵循一定的形式美的原则即可。而规律变异则需要更多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因为在变异的过程中,更多的是没有常规的经验可以借鉴和利用,而且最终的效果也无法预测。这样就给建筑师的创作带来更大的挑战和刺激。一般说来,规律变异由于是对传统形式美规律的“突破”,摒弃可以供借鉴的常识,因此,建筑师为了保证建筑的秩序性,一般多是通过集中组团化,在整个过程中,特别忌讳松散和疏离。设计时,要求各构件和元素通过簇拥中心,而达到整座建筑的有机完整性。
埃森曼设计的布谷办公楼(Nunotani Office Building)位于日本东京。日本是一个多震害的国家,布谷办公楼(图5-18)倾颓和折叠式的外形就是对地震对日本造成灾害的见证和隐喻。该建筑试图对垂直的办公楼进行反思,首创一种没有骨架和线条的建筑。它是由一个壳体和翻新的、被压缩的金属板建成的,其次,建立了一种介于挺拔和柔软之间的一种意象。
图5-18 布谷办公楼
该建筑在建筑构件上采用了一种规则的方形体块,但是,在层叠它们时采取了一种非正常的不规则的手法,利用斜交和错位来体现,这种手法可以看作是正常韵律的变体。建筑在外表上显得一种颓废和混乱,违背了正常的建筑观念,也使得该建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感和奇妙的建筑体验。埃森曼设计的阿诺夫艺术与设计中心也有同工异曲之妙(图5-19,图5-41,图5-42)。
图5-19 埃森曼的其他作品
图5-20 巴黎之美国中心
盖里设计的巴黎之美国中心(图5-20)位于法国的巴黎贝西(Bercy)区。该建筑期望成为巴黎的艺术和智慧活动的聚会地点,而同时反映出来与周围复杂环境相匹配的状况。该建筑的构件都是较为标准的基本体量,但是,在组织到一起时采用了一种生硬的堆砌方式,把所有的建筑构件有意地挤向一堆,使人觉得非常的不舒服。相对于布谷办公楼的视觉冲击,巴黎之美国中心造型给予人的是一种不按正常生长机制,而是一种病理性的发作后,而形成的一种病态的组织面貌。使人产生了一种无法言状的感受,形成了一种新的视觉体验和心理体验。
形式分析 布谷办公楼的设计手法相对简单,但是,视觉效果却是复杂的。其设计重点就是在楼层叠加时进行了上下和前后左右轻微的错位,相当于把楼层的迭加的韵律作了一些微调,从而形成一种怪异的建筑面貌。巴黎之美国中心,从总体建筑的造型来看基本上是规整的,仅是在建筑的局部作了很大的变异。而这些局部的变异的元素,如果把它毫无规则的形状还原为规则的形状,把这些构造的元素的毫无道理的大小回归为正常的尺度时,可以发现该局部就会形成一种韵律感。因此该设计局部手法乃是韵律的变异。我们再来看看盖里设计的演变图(图5-21),从这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这种不规则设计手法来源于规则的手法。同样可以证明其实“反理性”就是更加理性的理性。
图5-21 盖里的设计演变图
丙、综合变异
综合变异综合了元素变异和规律变异两种情况,通过双方面的变化来达到“多样性的统一”。不过值得指出的是,一般来说,综合变异不是在两种变异方面,同时相同力度地使用力量,而总是偏重一方,而另外一方必然减轻变异的程度,只有这样才能控制好整个建筑物的有机统一体。设计手法也多采用组团或者元素之间的呼应而使建筑物的构件或者元素成为一个整体。一般的建筑师都不会轻易地去碰这一领域,因为,这对设计者来说需要丰富的设计经验和高超的形式驾驭能力。这样的建筑作品在全世界也不多,基本上只有盖里和埃森曼等等少数几个建筑师在进行这方面的探索。在研究过两位解构主义大师的设计经历时,可以看到他们总结了过去大量的变异建筑设计经验后,才开始逐渐向这一领域挺进的。因此,这种设计变异只有理论上的意义,在实践中的意义就体现为人的创造力的无可估量性,无法作为一种普遍设计理念而推广。
1.路易斯住宅
盖里设计的路易斯住宅(图5-22)位于美国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市郊区赫斯特的一个小山顶上,同时菲利浦·约翰逊也参与了该建筑的设计工作。该建筑设计的时间周期很长,经过了长时间的推敲和琢磨,才慢慢形成现在的面貌。从这个侧面可以再次证明,解构主义作品是一种故意创造出一种“混乱”,而“混乱”是经过深思熟虑和精心推敲出来的(典型的理性作风)的“反理性”。
图5-22 路易斯住宅
该建筑呈现出元素形式和构件的多样化和不规则性:有柔性元素,又有存在明显棱角的硬性元素。元素之间的差异给设计带来了一定难度,盖里在本作品中运用了组团的方式把相差很大的体块组合到一块,形成明显的簇团感,以化解形式上带来的松散性。就如一堆物体一样,建筑物的成团勉强拉住了这种“无意识”形式造成的凌乱。在这堆建筑元素中,最为明显的就是“簇拥”意识,达到“多样性的统一”,形成一个有机统一体。
形式分析 路易斯住宅的设计手法在元素上采用了两种变形体:一种是方形变形体,一种是曲面变形体。如果我们把这上述两种元素进行反向思维,即把它们变成规则的方形和曲面体(如半圆体),就会得到一个半圆体两旁放置了几个方形的体量,是一个相当标准的韵律和对称的设计布置手法。因此,该建筑的体量和设计手法都是比较隐蔽的,还是遵循形式美规律和“多样性的统一”。
2.千禧年教堂
埃森曼认为,教堂是一种代用品。教堂原意为基督教社区,教区是不需要预定空间或者建筑物以宣诚意,它是建立在信徒的信任上。只是到了后来,教堂开始出现并且成为天堂的代理之所,教堂承担了提供举行各种仪式和宗教活动的场所的重要作用,同时成为信徒们的一种情感和精神上的依托。在埃森曼看来,教堂朝圣礼就是为了弥补朝圣者由于各种现实因素的限制而不能实现的愿望所产生的遗憾,以在教堂中的朝圣和忏悔等宗教仪式来成全信徒的心愿。以“亲近之乐”来调和“身在远方的事实”。这样,教堂就应该是一种满足人的精神上需求的空间场所。现代交通和媒体的发达,似乎消除了教堂存在的基础。但是,教堂作为信徒的一种经验,是含有“远”“近”的两种意向,成为“远”“近”的象征的共同体。
千禧年教堂(图5-23)是埃森曼参加竞标的方案,设计中采用了两个不规则的单体复合而成。设计作品中见不到规则的形状,也见不到明显的形式美规律,但是两个构成元素在形式上的呼应关系把他们紧紧连接为一个有机体。设计中体现出来的熟练和老道,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建筑师对形式的驾驭能力。在形式的不规则和组合原则的含蓄化方面,都使该建筑呈现出强烈的反建筑的常规印象。
图5-23 千禧年教堂
形式分析 千禧年教堂的设计就是由两个并置长方体演变而来。这两个长方体在变形之后,由于有形体上的凹凸的呼应,所以两个变形体之间依旧有统一感。在未变形之前,两个并置的长方体,是对称的或均衡的,只是在变形之后,这种关系变得更加隐蔽。因此,非常怪异的千禧年教堂依旧是标准的体量和标准的形式美规律的变形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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