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 朝方自行放弃“两江说”
吉林衙门任命德玉、秦令瑛等继续担任勘界使。
德玉等立即照会朝鲜王朝政府,商讨再次勘界的具体事宜,同时申明清方意在解决的问题:“……吉林与朝鲜之界址,自朝鲜境内茂山以东会宁、钟城、稳城、庆源、庆兴五府之东至鹿屯岛海口,自有图们江之天然界限,以之分划毫无疑义。惟自茂山以西迄于分水岭穆克登勒石立碑处,其间颇有须查明考证者……”[4]清方在“土门”即图们江的问题上立场坚定,直接提出图们江水势分明的茂山以东地段以图们江为界无需多论,两国边界需加以勘查的是茂山以西地段,请朝方尽快派员举行会谈。
朝方迟迟不作回复。时已调任朝鲜德源府使兼元山商务监理的李重夏,以等候政府命令、朝鲜国内疫情传播严重、道路阻绝等为由一再拖延。
九月八日,李鸿章再次咨照朝鲜,敦促尽快派员会勘,择日举行界谈。[5](www.xing528.com)
事实上,在清王朝政府三月底向朝鲜王朝提出再次界谈要求,至九月底朝方迟迟不肯明确答复的六个月期间,朝鲜一直紧锣密鼓地筹备,不仅对“乙酉”勘界状况进行了总结,而且对“土门”问题也进行了考证。李重夏把他对“土门”、“图们”问题的认识向朝廷做了汇报,渐次提出了碑文之“土门”即图们江。加之清方在“土门”即图们江这一问题上毫不退让,令朝方意识到,凭借“两江说”获取图们江以北之地已经没有可能,便决定自行放弃此立场,向清王朝政府承认本国将黄花松沟子定为“土门”是错误的。
九月,时任驻扎朝鲜总理交涉通商事宜升用道补用知府的袁世凯与朝鲜外署督办金允植经过“据图细核”,金允植正式向清王朝政府承认,朝鲜“前拟由土门发源入松花江为界实大误,顷又按图细核,图们有暗流四十里至红土山水入图们大池与红河划界一说相去甚近,至流民或求借地安置,韩廷已知前事之误,允植云,似不必派员会勘等。”朝方承认了“土门”的错误,提出无需再对图们江边界进行会勘,但仍然请求清廷借地于朝鲜来安置流民。[6]
十月六日,李鸿章再次就勘界问题咨照朝方。二十三日,金允植照会袁世凯,再次承认了图们江为两国界河,但就“图们界址”提出“三疑”:“一疑于图们之异名;一疑为碑堆之有证;一疑于水源之相背”,告知清廷,朝鲜将于次年三月派李重夏会同吉林派员再行勘查“图们江旧界”。[7]随后,吉林将军希元函告珲春副都统衙门,金允植已经做出答复,朝鲜拟于第二年春“派员赴白头山,会勘定界”。[8]
自此,朝鲜王朝自1883年起杜撰的“土门”非图们江说以朝方的自行放弃暂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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