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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长白山地区管辖及穆克登碑问题研究

时间:2023-11-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康熙帝登基之后,对长白山地区更为关注。而这三次踏查,无疑是清王朝对长白山地区实施管辖的重要举措。需注意的是,义州江发源于今朝鲜惠山,清王朝把惠山以北、土门江以南地区列为调查对象,充分表明了对该地的主权意识。

清代长白山地区管辖及穆克登碑问题研究

1.2.3 清王朝对长白山地区的管辖

前文已述,清代时,作为执政者的满族对长白山的崇仰最为挚诚。清王朝的历代官修文书如《满洲实录》、《清太祖武皇帝实录》、《清太祖高皇帝实录》、《皇清开国方略》、《满洲源流考》、《八旗通志》以及康熙年间所修《御制清文鉴》等,都记载了爱新觉罗家族祖先起源于长白山的神话传说

1644年,清军主力入关,定都北京。为使祖先发祥之地的生态环境不被破坏,清王朝将兴京以北、伊通河以东、鄂多哩城(今敦化市)一带、图们江以北的长白山区划为封禁区,严禁异民族迁入,只有政府可以在所设的禁山围场内采捕蚌珠、人参、貂、鹿、猞猁、虎等特产。其中,长白山是封禁的重中之重,绝不允许普通民众涉足其中。

一、清王朝早期对长白山的三次踏查

清顺治朝中期,为防范沙俄入侵以及出于对本朝龙兴之地的怀念,加之纂修全国疆域图,清王朝政府开始关注东北。康熙帝登基之后,对长白山地区更为关注。但由于入关已久以及被长期封禁,清政府对长白山的地理状况已经知之不详。康熙帝决定探明长白山地貌,于是下旨对以长白山为中心的中朝边境地区进行了考察。在1711、1712年穆克登两次查边之前,清王朝政府就已先后对长白山地区进行过三次考察。而这三次踏查,无疑是清王朝对长白山地区实施管辖的重要举措。

(一)武默讷踏查长白山

清康熙十六年(1677年),康熙帝下旨:“长白山系本朝祖宗发祥地,今无确知之人。而等四人前赴镇守乌拉将军处,选取识路之人往看明白,以便酌量行礼。”[192]派宫廷内务大臣觉罗武穆讷(又记作武默讷或武木讷)、一等侍卫费耀色等四人带队前往长白山地区。

一行于五月五日启程,经盛京,至乌拉(今吉林省吉林市),沿松花江逆流而上,到达讷阴地方(头道江与二道江合流处,称下两江口),历经紧江、漫江,抵达长白山地区。[193]

勘查后,武穆讷对康熙帝进行了详细汇报:“……山高约有百里,山顶有池,五峰环绕,临水而立,碧水澄清,波纹荡漾,池畔无草木。臣等所立山峰,去池水约有五十余丈,周围宽阔,约有三、四十里……其绕池诸峰势若倾颓,颇骇。瞻视正南一峰较诸峰稍低,宛然如门,池水不流。山间处处有水,由左流者则为松阿哩乌拉;右流者则为大讷阴河、小讷阴河。绕山皆平林,远望诸山皆低”[194],建议“山神应加封号致祭,永垂典礼,以国家蒙神明眷佑之意。”[195]次年,康熙帝命武穆讷往封长白山。

(二)勒楚踏查长白山和三道沟事件

清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为了加强边防军事部署和编纂《大清一统志》,清王朝政府再次对中朝边界地带进行踏查,拟绘制舆图。康熙帝遣驻防协领勒楚(又写作勒辄、勒出)等踏查长白山。[196]勒楚一行人去往长白山的途中,在吉林头道沟与三道沟之间,遭遇越境偷参的朝鲜人。冲突之下,清军一人被打死,勒楚等二人被枪伤,马死伤十二匹。[197]

这一事件引起了清王朝政府的高度重视,礼部咨文于朝鲜,要求严惩罪犯,并派出钦差会同朝鲜共查此案。案犯韩得完等六人被定为犯越、杀人罪,依律处死,连坐没籍。地方官厚州愈使赵之瑗被判处流刑三千里,三水郡守被罢职,流放二千里,咸镜监司、兵使一并被罢职。由于此次越境者中还有熙川、安州之民,该两处地方官俱官降五级,平安监司官降二级。此外,判罚朝鲜肃宗王白银二万两。[198]此后,朝鲜严禁咸镜、平安两道开采人参,停止了内外人参贸易。[199]

受此突发事件的影响,清王朝对长白山地区的第二次踏查未能完成。

(三)查山考察鸭绿江和图们江南岸地区

清康熙三十年(1691年),康熙帝下旨,命散秩大臣宗室查山、尚书图纳等踏查宁古塔、乌拉等地以及图们江流域。圣旨曰:“浑春、土门江等处,每年必有大雪,尔等断不能到。今尔等往宁古塔、乌喇等地方,现在应看之处如有舛错者,详阅回来。其自长白山以南,义州江至土门江中间甚为辽阔,一次不能周行详阅。现今有朝鲜国来使,应行文朝鲜国,自义州江至土门江有熟谙伊国接壤地方道路之人,着令预备,俟来年再往看阅之处,着会同太学士、礼部奏议……纂修一统志所载城池山河,盛京将军府尹来文及宁古塔将军来册互相舛错者甚多,发祥之地,关系甚大。……义州江至土门江地方甚为辽阔,今正值降雪之期,不能周行详阅。且义州江至土门江地方南岸一带地方,俱系朝鲜国人接壤居住……”[200]

从上述引文可以看到,清王朝欲纂修“一统志”,需查知东北政区地形。由于这片地域面积较大,且该时珲春地区已进入雪季,所以调查需分阶段进行。清廷命图纳等人先勘察宁古塔、乌喇等地,把“长白山以南,义州江至土门江中间”的地区作为第二阶段的调查对象,最后再对珲春及土门江流域进行勘查。需注意的是,义州江发源于今朝鲜惠山,清王朝把惠山以北、土门江以南地区列为调查对象,充分表明了对该地的主权意识。

清王朝命朝鲜派出向导协助调查,朝鲜回咨曰:“自满浦至义州江发源惠山地境,计十数日程,……惠山地界与大国接壤处,则山势丛积峰壑阻绝,交错连亘,崭砆横峿。自古以来,元无从南岸通土门江之路。惠山以北系是上国地方,非小邦人之所敢得知也。”[201]朝鲜明确告知清方,惠山以北是清王朝疆域,朝鲜疆界所至仅为惠山以南。即,该时土门江以南、惠山以北之间的地域均在清王朝疆域范围之内。朝鲜一再强调路途艰险、本国对清王朝之属地情况不熟等,不愿意协助,被清礼部回咨斥责。[202]朝鲜对于清王朝勘查边境地区的敏感与排斥,亦体现了朝鲜敏锐的领土意识。

二、清王朝对长白山地区实施的管辖

(一)清王朝的管辖措施

清王朝在东北地区全面实行封禁政策的同时,在封禁地区设立了边墙,俗称“柳条边墙”。柳条边墙的作用在于标示封禁地的界线,目的在于防止本国人民进入封禁地区,禁止边内的民众随意到边外活动,其性质是对内的,而绝非国界标志。

清王朝在柳条边墙外的边境地带采取了各种边防措施,如卡伦弁兵的巡逻、察边,建立了各种统巡会哨制度,对边境地带定期统巡、会哨,查拿不法流民。[203]

清王朝在宁古塔设立了地方管理机构。顺治十年(1653年),在宁古塔旧城(今黑龙江海林市海浪河南岸旧街镇)置昂帮章京、副都统。康熙元年(1662年),改昂帮章京为宁古塔将军。康熙五年(1666年),于今宁安市筑新城,将军与副都统驻于吉林乌拉(今吉林市)。康熙十五年(1676年)移宁古塔将军于吉林乌拉,移副都统于宁古塔(今宁安)。[204]今吉林延边地区即归宁古塔副都统管辖。(www.xing528.com)

康熙五十三年(1714年),清王朝首次在珲春设置了协领、防御、佐领骁骑校及士兵150余人;翌年,从吉林乌拉和宁古塔增迁40名士兵。[205]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清政府在珲春驻军200余名;1820年(清嘉靖二十五年)前后增至430名。[206]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清王朝颁布《宁古塔等处地方禁止流民例》,再度重申禁止流民进入东北地区。[207]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乾隆帝再次下旨:“盛京、吉林为本朝龙兴之地,若听任流民杂处,殊与满洲风俗攸关”,“永禁流民入禁”。[208]此后,吉林将军在乌拉(今吉林市)、额穆、珲春、伯都纳(今吉林省松原市)、三姓(今黑龙江省依兰县)、阿勒楚喀(今黑龙江省阿城市)、宁古塔(今黑龙江省宁安市)等地共设立了105个卡伦(即哨所)。[209]

清王朝对于今延边地区的管理,是通过设置围场、采捕山和采捕河等来进行的。“延吉厅之地,北由哈尔巴岭发源之布尔哈通河,南达于图们江流域,东北由宁古塔交界之珊瑚站,而东南至图们江北之黑顶子,皆国朝封禁采捕之重地。”[210]清政府在延边地区设立的采捕地有:布尔哈通河(又名珍珠营,朝阳川)、瑚珠山(即瑚珠站)、阿布达哩(今珲春东沟)、乌尔珲山(今珲春黑顶子)、呼兰山(今珲春东南之火龙沟)、海兰河、噶哈哩河(即嘎呀河)。长期以来,延边地区只驻有为数不多的旗兵看管围场,只有朝廷派出的前来采捕的打牲壮丁来往与此,其他官民一概不得进入。[211]

尽管清王朝封禁甚严,但道光(1821—1851年)年间,已有一些流民偷潜入封禁地,在图们江北岸垦居。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道光帝颁布《查勘吉林辉发、土门江二处协缉章程》,申明严格封禁图们江北岸地区:“吉林地方或与盛京山界毗连,或与朝鲜隔江为界,均宜一体清查,勿任奸民窜入。”清政府于每年春秋两季派兵在图们江沿岸巡逻,禁止清人在该处居住,更严禁朝鲜民犯入,“倘有匪徒垦田构舍,立即查拿,并将田舍平毁,或此拿彼窜,迅即知照邻封协同追捕,勿令远飏,庶奸谋永杜,而边界肃清矣。”[212]

显而易见,“封禁”区的设置,并不是清王朝放弃了对这些领土的管辖。相反,正是由于这些地域至关重要,所以才将其封锁起来,“封禁”是为了对这些地区实行更为强化的管理,东北地区从未曾被清王朝废弃。

除清政府的驻军外,今珲春地区还有少量的原住民女真库雅喇人聚居。库雅喇亦称“枯儿凯”,是明代骨看兀狄哈的后裔,分布在今珲春东部沿海一带,清初制定满文时,定名为库雅喇。该部落以摩阔崴湾(俄名波谢特湾)为中心,珲春及海参崴东部的熊岛、细林河也是其分布区。今珲春河流域的库雅喇人至少在1629年(后金天聪三年)就归顺了努尔哈赤。从1631年(后金天聪五年)起,后金政权连年征讨尚未归附的库雅喇人,并使之归顺。1639年(清崇德四年),清政府曾令朝鲜派兵攻取海参崴东部海之中熊岛,擒获了拒不朝贡的库雅喇首领加哈禅。翌年,清政府在库雅喇地区设置了延楚、也春、台音萨哈等三个“嘎山(乡村)”组织,从此库雅喇人成为了清王朝辖下的“编户”。“延楚”即明代的眼春,今之岩杵,在摩阔崴湾北岸,俄名诺沃基辅斯科耶;“也春”在摩阔崴湾内南侧海边;“台音萨哈”即《战迹舆图》上的岱图萨哈,在摩阔崴湾南侧岬角。清政府任命了三个“嘎山达(乡长、村长)”来管理“打牲丁”,捕打海獭(海龙)和海豹,年年贡纳貂皮、海獭皮和海豹皮。这三个“嘎山达”是:延楚屯的钮呼特氏赖达库,也春屯的钮呼勒氏加哈禅,台音萨哈屯的太楚拉氏莽柱。[213]

需要注意的是,清初时,中朝两国虽然遵守着以图们江为限的国界,但双方的边防制度并不严格。例如清崇德五年(1640年),清兵“捕获诸岛未归顺种落五百馀口,将移置于庆源、庆兴之间也春地方”,要求朝鲜“计口发粮”,付于清差,朝鲜“令北兵使发仓米给之”。不久,清朝将领沙乙纟斗来到庆兴,谓“方以所掳得胡口千馀置部营于也春地”,要求朝鲜出人马,征粮料、农粮、种子等谷物三千四百余石,称“当以此数计减凤凰城币米”。朝鲜当地府使申应材以“此非沈阳文书中语,又无朝廷分付”为由而将之拒绝,沙乙纟斗怒,将府使赶走,擅自“开仓出粟米五十馀石而去”,并扬言:“疾具粟输来,不然我且恣意抢掠。”朝鲜将此事状告至清礼部,要求清王朝严禁军民越界讨索。[214]

(二)清王朝撤毁图们江北岸房屋

1714年(清康熙五十三年),清王朝政府在珲春驻防后,为了维持驻兵的生活需要,珲春当局在和朝鲜庆源府相对、西距图们江二里之处建筑窝棚,开垦耕地。同时,有三户土著人——库尔喀齐人(瓦尔喀人)也在与朝鲜训戎镇相对、距图们江约三里处建房垦荒。[215]

当年十二月十五日,朝鲜咨文于清王朝,以清人在图们江北定居易与朝鲜边民生衅为由,提议清人不要紧靠与朝鲜庆源和训戎镇相望的界江边建房:“……小邦迤北地方与上国连疆,只隔一揭厉水为之分界,自来江以北空旷无人,小邦之人虽无夤缘事端,奸民犹或冒禁挽越,况今至近之地,开荒作舍、垦田治道,两处人烟相接、鹅犬相闻,江水一合,尤无限隔,彼此人民易致滚藏,或不免丐贷求觅、潜相还往,一有不协,怀嫌造衅”,[216]“两处居民只隔一水,岁久之后,易致混杂”,[217]请求清方撤毁该处房舍。

翌年二月,清礼部命奉天将军和宁古塔将军调查该两处房屋的情况。[218]十月二十五日,清王朝政府答复朝鲜:“朝鲜国之二城,与浑春之库而喀齐等所住之处,虽有土门江南岸、北岸之分,但居住既近,其小人等不知禁令,往还生事,亦未可定。欲将安都、立他、木奴等房屋、窝铺拆毁,自宁古塔那去官兵之屯及安都、立他、木奴之屯,俱于村后向东看好田土可种者,令其离江稍远居住,不许擅越土门江界。嗣后,在沿江近处盖房种地者,严行禁止。”[219]为避免与朝鲜相距过近而滋生事端,在提出库而喀齐等所住之所为中国境内的前提下,清方做出让步,允准了朝鲜的请求。

图们江北岸为清王朝领土,清政府在本国境内设防、驻军,清人在该地建房、垦居完全合法,朝方仅以该处房屋距离界河图们江太近、边民容易发生纠纷为由请求清王朝予以拆毁,理由并不合理。因为居住于图们江北岸的清王朝军民人数极少,生产资料却极为富余,一般来说,清人没有违法乱禁潜入朝鲜境内的必要。朝鲜所提之“永杜日后之弊”[220]的根本,应在于有效控制本国军民越境,而无权阻止清人沿江垦居。显然,朝鲜深知本国边民的犯越状况,如果清人逐渐在界河边形成聚居区,必然会对朝鲜不利。

然而,清王朝出于“字小”、“恤小”的历史传统,[221]居然答应了朝鲜的无理要求,指示奉天将军和宁古塔将军撤毁了安都、立他、木奴等处房屋,令该两处军民迁离界江边,于距界河稍远处另行建房居住,同时强调不许擅越“土门江界”。[222]应该看到,清王朝所禁止的只是沿江盖房和垦田,军民只需不要紧靠图们江边建房、避免发生边界冲突即可,而不是认为清人在图们江北居住不合法,也从不曾令清人撤离该地域。

乾隆十三年(1748年),又有清人在朝鲜训戎镇对面建房,“训戎镇越江东边二、三里许,有上国人造家之形,又有垦田之状。佥使即率通事驰往,隔江诘问……”朝方再次援引康熙朝先例,奏称:“圣祖皇帝成命明若日月,严重若关口……(今在江边建屋)实违圣祖旨意”,[223]恳求清王朝将此屋拆毁,清王朝再次答应了朝鲜的请求。[224]

直至道光年间,仍有这类事件发生。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有清人在朝鲜上土镇、满浦镇对岸(今集安一带地方)构建房舍,朝鲜请求按照“乾隆十三年(1748)之旧例”将之撤毁。于是,清政府下令拆除了窝棚二十八处、草房九十八间,撤毁田地三千三百多亩。[225]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朝鲜又发现江界府和上土镇对岸有清人构舍、伐木、垦田,再度提出了撤毁请求,又得到清廷的允准,本次烧毁了清人民房六十五间,共二十八名流民、二百二十余名伐木者尽数被驱逐。[226]

如上,一百多年间,朝鲜一再援引旧事——“康熙五十四年,上国民众等土门越边沿江近处有结屋垦田者,而因小邦陈咨,圣祖仁皇帝亟赐撤毁”,[227]以康熙、雍正帝“轸念小邦”为例,屡次以两国隔江相望、相距太近,担心彼此犯越惹出祸端为借口,对清王朝在图们江北岸设防驻兵提出异议。在朝鲜的吹捧之下,清历代帝王一再容让,使得朝鲜的每一次要求都如愿以偿。据不完全统计,仅从1843年起,清王朝驱逐沿界江居住的民众就达三百多人,撤毁房屋二百多处,取缔耕地五千多亩。[228]清王朝政府一直没有允许本国军民在图们江北岸沿江造屋、垦田,在维护边境线、杜绝非法越境、避免发生边界纠纷上为朝鲜做出了榜样。

然而,清政府的一再容让,却引起了一些误解。清王朝对朝鲜的“字小”与让步被歪曲为清王朝不拥有图们江北岸地域的主权,图们江北岸被称为清王朝的“空弃之土”。有的学者认为图们江北岸是中朝两国之间所谓的“缓冲地带”、“空白地带”、“无主地带”。从前述史实可知,当年朝鲜政府屡次向清王朝提出撤毁要求时,从未对清王朝对于图们江北岸的主权领有提出过质疑,反之,对图们江北岸归属于中国始终是认同的。

(三)清王朝政府对图们江北岸弛禁

清同治十年(1871年),清王朝政府废止了对东北大部分地区的封禁,开始实行各项实边政策,但对长白山及其周边地区仍旧保持着封禁。

清王朝的移民实边政策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前一阶段是在鸭绿江北的辽沈地区,主要目的在于通过招募内地民众来此拓荒,以扩充国家财政收入,招垦的对象仅限于清人,严禁朝鲜人越江垦荒。后一阶段为1881年之后,实边地区为图们江北岸的今延边地区。后一阶段初期,清王朝仍未将朝鲜流民纳入招垦计划内,但由于越垦的朝鲜流民人数过众,不但无法“刷还”,反而越聚越多,不得已之下,清政府开始招纳已经定居于图们江北岸的朝鲜民,但规定其必须“剃发易服”,加入中国籍,向清王朝纳税,归化于中国。

清光绪六年(1880年),清政府令李鸿章与盛京将军会筹奉天防务,派遣吴大瀓协助吉林将军铭安筹办吉林边务事,督办宁古塔、三姓、珲春防务和屯垦事宜,令乌里雅苏台大臣喜昌带兵前往吉林帮办吉林防务。光绪七年(1881年),吉林将军铭安与督办吴大瀓组编靖边军驻扎于珲春、三姓、宁古塔等军事要地,以抵御沙俄。清政府将珲春协领升级为副都统,按照光绪元年(1875年)颁布的《盛京东边间旷地开垦条例》,开放了吉林的最后一片封禁地——吉林南荒围场,即今延边地区。同年,在珲春设立珲春招垦总局,下设五道沟、南岗、珲春招垦分局,分局下又分别设有垦荒社,正式推行“废禁山围场之旧制,行移民实边之政策”。招垦局丈量土地并将之登记升科,将百姓统一编籍,编入各个垦荒社,逐步展开了对图们江北岸地区的开发。[229]

简而概之,丁卯之役后,中朝两国虽以盟约约定今后“各遵约誓,各守封疆”,但双方并不曾对边界线进行过精确划定。清王朝继承了明代以来形成的图们江和鸭绿江天然分界线。清王朝对以长白山以及图们江北岸实施封禁政策,在图们江北岸地区驻军、设防,19世纪末对图们江北岸的弛禁和实边、开发,均有力地证明了图们江北岸的行政管辖权一直是由清王朝所行使。而朝鲜王朝自与女真部交往,直至有清以来的二百余年间,从未对图们江北岸行使过任何行政管辖手段。尽管清王朝政府一再应朝鲜之请,不允许本国军民紧靠图们江边建房,但图们江北岸领土之主权一直是由清王朝所拥有是毋庸置疑的。在中朝两国的交往中,今图们江作为界河,一直为双方所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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