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其他词类的转换
还有过程和状态的动词翻译也很考验译者的功底,我们也来看两个例子。
例1
原文:蕙贞道:“耐收作仔下头去罢,覅多说话哉。”(韩邦庆,1982:28)
译文:蕙贞道:“你收拾好了下头去罢,不要话这么多了。”(张爱玲,2003:35)
分析:在吴语中,“收捉”和“收作”都表示“把东西收拾干净”的意思,在现代方言中,“‘收作’也常用于形容父母以训斥、体罚的形式教训孩子”(张文佳,2009:8)。此处指下人多话,张蕙贞嗔怪她,有点尊卑之分,所以原文用了“收作”,张爱玲翻译成“收拾”很准确。(www.xing528.com)
例2
原文:小妹姐因问雪香道:“耐吃好仔饭,阿要捕面嘎? ”(韩邦庆,1982:44)
译文:小妹姐因问雪香道:“你吃了饭可要洗脸啊? ”(张爱玲,2003:52)
分析:吴语中的“捕面”就是国语中的“洗脸”的意思,《海上花》中表示“洗”的动作除了“捕”,还涉及“揩,豁,汰”等。这是吴语在表示动作和状态时丰富多样的搭配表现。国语中则统一用动词“洗”来表示,此例中吴语动词被国语动词所包含。
总结上文各类典型例子可见,张爱玲在翻译方法上灵活多变,有时直译,有时意译,有时解释,有时保留吴语特色词。对于地方色彩浓郁,用法独特且内涵丰富,搭配受到相邻词类约束的方言,译者努力在国语中寻找其对应的成分加以翻译。对于有一定地方色彩,用法和搭配与国语用法能模糊对应的部分,译者采用了点译的方式。对于有一些地域色彩,但是与国语用法和搭配相包含的部分,在不影响读者理解的前提下,译者保留了原来的形式。但不论采用哪种翻译形式,译者都是结合现代方言进行词语释证。正如郭芹纳先生认为的那样:“方言音转虽然并没有导致新词的产生,但是,由于它们是由同一词语变成的不同的语音形式,所以人们在记录的时候,常常是据音用字,即选用不同的文字来记录,乍看起来,好像是不同的词,实际上,它们之间都有一定的语音联系。”(2003:63)在进行方言翻译时,还应将这一点在语内策略中加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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