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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圣叹创作思想探源:心闲无事与发愤作书

时间:2023-11-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心闲无事”与“发愤作书”辨——金圣叹创作思想探源丁利荣金圣叹以评点“六才子书”著称于世。本文主要从文心来探讨金圣叹丰富而深厚的创作思想。创作上的“虚静”说成为我国古代文学艺术创作中的一个重要内容。[4]故知“缘起性空”,方能“性空缘起”,此亦为不二法门。

金圣叹创作思想探源:心闲无事与发愤作书

“心闲无事”与“发愤作书”辨——金圣叹创作思想探源

丁利荣

金圣叹以评点“六才子书”著称于世。纵观圣叹内外诸论,可发现圣叹于天下之书取二种,一为圣人之书,即诗、书、礼、易、春秋,一为才子之书,其中首选庄子、屈骚、史记、杜诗、施耐庵水浒、董解元之西厢六书。才子之书是圣人之书之通而变之,通者,精神相通,金圣叹强调二者相通于因缘生法,变者,形式异变,在才子则为文。故金圣叹论才子书,旨在探讨文自身的规律性,圣叹论之以文心、文法、文境,从而建构起其文论体系。换而言之,即强调文的自觉,探讨文的本质属性、创作规律、审美理想和审美功能的文论体系。本文主要从文心来探讨金圣叹丰富而深厚的创作思想。文心是其哲学思想在文论思想上的体现,才子文心构成金圣叹诗文评点的逻辑起点。

一、才子文心

对才子文心,圣叹有如此描述:“才子之心,烛物如镜”,“才子之心,心清如水,故物来毕照。”[1]“心清如水”是文心的第一义,即清静本心而已。“烛物如镜”或“物来毕照”是文心的第二义,心清如水则能物来毕照。

在心物关系的理论上,这一提法,我们并不陌生。从老子的“涤除玄览”,到庄子的“虚室生白”,到宗炳的“澄怀味道”,到陆机“课虚无以责有,叩寂寞以求音”[2],到刘勰“是以陶钧文思,贵在虚静。疏瀹五藏,澡雪精神”[3],金圣叹继续着这一传统的心物模式,心清则物明。这一心物模式在文论上的体现是强调创作前必须具有道家那种“虚静”的境界,不受外物和各种杂念的干扰,这样才能统观全局,烛照万物,正如苏轼所说“欲令诗语妙,无厌空且静。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物”,空且静即玄览。创作上的“虚静”说成为我国古代文学艺术创作中的一个重要内容。金圣叹继承了诗话传统中的虚静说,并借助于佛学思想,将这一理论在小说评点中做出了进一步的发展和说明。

圣叹对才子的界定:

“何以谓之才子也?曰:彼固宿讲于龙树之学者也。讲于龙树之学,则菩萨也。菩萨也者,真能格物致知者也。读此批也,其于自治也,必能畏因缘。畏因缘者,是学为圣人之法也。”

圣叹从佛法界定才子,才子是讲于龙树之学,得菩萨之道者。龙树是大乘佛学的代表人物,著有《中论》,以缘起性空为基本思想。《中论》有偈云:“众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亦为是假名,亦名中道义。”意为宇宙间万事万物皆是缘起所生。一方面,诸法无自性,即“空”,而这个空是存在于认识之中的,是以言说表现出来的,故说“我说即是空”;另一方面,诸法毕竟以一种色相存在,说法虽空,但还是有“假有”,故说“亦为是假名”。对缘起法,既要看到无自性、性空,也要看到假名、假有,正因为是无自性,万物才是假有,才是“本来无一物”,真空与假有合一,故说色空合一,色空不二。此偈即是龙树的由缘起空思想发展出来的中观思想,用这种方法看待缘起法,就是“中道观”。[4]故知“缘起性空”,方能“性空缘起”,此亦为不二法门。圣叹眼中的才子是能得悟此中观论者,而这也是才子与圣人内在相通者。此亦是才子的“心清”之说。

“心清”何能烛物如境,金圣叹在会通儒、佛的基础上,进一步从为文的角度提出“因缘生法”和“格物致知”的理论,对文之本源,创作等进行了贯通的理解:

经曰:“因缘和合,无法不有。”自古淫妇无印板偷汉法,偷儿无印板做贼法,才子亦无印板做文字法也。因缘生法,一切具足。是故龙树著书,以破因缘品而弁其篇,盖深恶因缘;而耐庵作《水浒》一传,直以因缘生法,为其文字总持,是深达因缘也。夫深达因缘之人,则岂惟非淫妇也,非偷儿也,亦复非奸雄也,非豪杰也。何也?写豪杰、奸雄之时,其文亦随因缘而起,则是耐庵固无与也。或问曰:然则耐庵何如人也?曰:才子也。[5]

施耐庵以一心所运,而一百八人各自入妙者,无他,十年格物而一朝

物格,斯以一笔而写百千万人,固不以为难也。格物亦有法,汝应知之。格物之法,以忠恕为门。何谓忠?天下因缘生法,故忠不必学而至于忠,天下自然,无法不忠。火亦忠;眼亦忠,故吾之见忠;钟忠,耳忠,故闻无不忠。吾既忠,则人亦忠,盗贼亦忠,犬鼠亦忠。盗贼犬鼠无不忠者,所谓恕也。夫然后物格,夫然后能尽人之性,而可以赞化育,参天地。今世之人,吾知之,是先不知因缘生法。不知因缘生法,则不知忠。不知忠,乌知恕哉?……忠恕,量万物之斗斛也。因缘生法,裁世界之刀尺也。[6]

才子为文,贵能知因缘生法和格物,而格物以因缘生法为基础。圣叹以佛通儒,用因缘说法来阐释忠恕,忠,就是因缘生法,即佛经所说“因缘合,诸法即生”。忠有两层含义:其一,世界万物随其因缘所生而表现出来的特性,即“忠”,忠不必学而得,是自然形成;其二,才子以虚静清空之心去感应世界万物的本性,即“恕”,故说如心为恕,即能以忠见忠,以忠闻忠。金圣叹说“能忠未有不恕者,不恕未有能忠者”,二者是为体用不二关系,忠为体,恕为用。在创作上,要能顺遂各种人物的因缘去体会,揣摩其内心活动和言行举止,进而感同身受,行如亲历地写出其特有的性格来,此即金圣叹所说的“亲动心”说。

二、“亲动心”说

“因缘生法”是为文之本,“亲动心”则是为文之用,是才子为文的创作过程。知缘起性空,则能性空缘起,亲动心,即是缘起。才子若能心清,能知“缘起性空”之法,心中无物所滞,那么在一定的因缘之下,就会心随物动,和合而起。故圣叹认为:

谓耐庵非淫妇非偷儿者,此自是未临文之耐庵耳。夫当其未也,则岂惟耐庵非淫妇,即彼淫妇亦实非淫妇;岂惟耐庵非偷儿,即彼偷儿亦实非偷儿。经曰:“不见可欲,其心不乱。”群天下之族,莫非王者之民也。若夫既动心而为淫妇,既动心而为偷儿,则岂惟淫妇偷儿而已。惟耐庵于三寸之笔,一幅之纸之间,实亲动心而为淫妇,亲动心而为偷儿。既已动心,则均矣,又安辩泚笔点墨之非人马通奸,泚笔点墨之非飞檐走壁耶?

经曰:“因缘和合,无法不有。”自古淫妇无印板偷汲法,偷儿无印板做贼法,才子亦无印板做文字法也。因缘生法,一切具足。[7]

“未临文之耐庵耳”即未处在一定的因缘之下,未进入构思阶段,别说耐庵非淫妇非偷儿,如无一定的因缘和合,即使是真淫妇亦不一定表现为淫妇,因为“不见可欲,其心不乱”。此思想极辩证、极深刻,可比之于西方文论中所说的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的理论。换句话说,潜在的性格成为现实性格,必须具备一定的因缘,即主客观环境,性格是在环境中生成、发展、显现的。脱离开环境,无所谓一成不变之性格。正是理解了此点,才有圣叹所评:“《水浒》所叙,叙一百八人,人有其性情,人有其气质,人有其形状,人有其声口。”[8]人各有其性情、形状、声口,是人所表现的性格特征,是知其然,知其然是建立在知其所以然的基础之上,因缘生法和亲动心,则是知其所以然。

“因缘生法”重在破法执、我执,在此基础上的亲动心说也强调在创作中破法我执。“世尊说因缘法,为破我而说也。大千一切,皆因缘生法。……众生执我成病,世尊以因缘二字为药,即将所执之我,分作两半句,半说是因,半说是缘。六根,因也;六尘,缘也。根尘合而识生焉,三法和合,是固有我,其实本无有我。”[9]证悟此理,在创作中,才能去我执,才能即物生情,体察万物,否则先入为主,则心有所执,有所执,则有痼弊,有痼弊,则不见物态万殊。圣叹强调才子之书“必至于心尽气绝,面犹死人,而后其才前后缭绕,始得成书”,正是强调创作贵能心清物明,从而应物而无累与物。所谓“心尽气绝,面犹死人”者,即能出死入生,心如止水,空明故能纳万境,指才子在创作中,荣辱是非皆忘,能深刻沉潜其中,能有彻底之悟,如达涅槃之境后,方能与物为春,随手所触,都成妙笔,无为而无所不为,至此,方为才子,方能亲动心为淫妇、为偷儿,方能格物致知。

圣叹的“亲动心”说在创作中的心物关系问题上,强调能“返”归虚静之心,这是古典文艺创作的哲学依据。金圣叹将其运用于小说戏曲理论中,是其金氏论文的理论基础和发展。固圣叹的“亲动心”与脂评中强调的“亲历”不同。后者强调经验层面的重要性,而金圣叹则更为关注其本源,如王国维所说的“客观诗人要多阅世”,但阅世是前提,阅世的获得相对容易,但这只是经验的积聚,更具决定性的是要能“返”,返回本心,如佛的“真如”,这才是更具本源性的,也是更具中国特色的。由此来看,圣叹的小说评点,实亦具有“原小说”的特点,因它并非就小说论小说,就创作而谈创作,所以仅从创作经验层面来把握金圣叹的评点理论,是舍本逐末。

文论上如此,生活中的圣叹亦是如此。其至友和崇拜者徐增曾记圣叹之性情,云:

“每相见,圣叹必正襟端坐,无一嬉笑容,同学辄道其饮酒之妙,余欲见之而不可得,叩其故,圣叹以余为礼法中人而然也。盖圣叹无我与人相,与辄如其人,如遇酒人则曼卿轰饮,遇诗人则摩诘沉吟,遇剑客则猿公舞跃,遇棋客则鸠摩布算,遇道士则鹤气横天,遇释氏则莲花绕座,遇辩士则珠玉随风,遇静人则木讷终日,遇老人则为之婆娑,遇孩赤则啼笑宛然也。以故称圣叹善者各举一端,不与圣叹交者则同声詈之,以其人之不可方物也。”[10]

此一段话非常重要,论者多以其为狂怪之人、无定性之人、无操守之辈。然此是表面现象,背后的根据正在于圣叹所强调的“因缘生法”之理。圣叹“无我与人相”的表现,如风无定性、水无定形,能一而多,见僧说僧,见儒说儒,具有多面性,如菩萨应身说法。这种能力,正本于圣叹善体会、无人我执,是深得因缘生法之道。由此可见,圣叹本人的性情正与其“亲动心说”相一致,是圣叹本人善格物的体现。可以说,圣叹在评点中所具有的天才感受力是先天禀赋,但更是后天修为的结果。这也是我们读其评点所应有的态度,正如圣叹所说“夫耐庵则又安辩其是稗官,安辩其是菩萨现稗官耶?一部《水浒传》,悉依此批读”[11]。则此意甚明矣!

三、“心闲弄笔”与“发愤作书”

在“亲动心”说的基础上,才能进一步地理解金圣叹的“心闲弄笔”和“发愤作书”说之间的矛盾。在评点《水浒》中,金圣叹表达了两种看似矛盾的观点,一方面,认为“施耐庵本无一肚皮宿怨要发挥出来,只是饱暖无事,又值心闲,不免伸纸弄笔,寻个题目,写出自家许多锦心绣口。故其是非皆不谬于圣人”[12]。另一方面,又认为“为此书者之胸中,吾不知其有何等冤苦,而必设言一百八人,而又远托之于水涯”[13],“发愤作书之故,其号耐庵不虚也”[14]。学者多以为其中的观点存在前后矛盾。很多人认为《读法》中的“心闲之说”是圣叹对施耐庵的误解,而认为“君子之志”、“发愤作书”又是圣叹政治立场的体现。但在此,我们认为这种解释是软弱无力的,没有将二者联系起来,逻辑地说明二者的关系,再者作书之人亦不会犯这种明显的自相矛盾

从金圣叹对才子文心的理解出发,我们可试着去解读这一矛盾。理解这一矛盾的前提是施耐庵是圣叹眼中的才子。圣叹对才子的本质规定是得龙树之学,知因缘生法之人。从龙树中观论出发,圣叹对才子的理解也是从真谛、俗谛和中谛来讲。心闲之说是从真谛而言,发愤作书是从俗谛而言,二者合一是从中谛而言。

圣叹认为才子作文内在地包含着三种经历,由易到难再到易,如佛经中说的三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再到“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第一层是无知、无为的自然状态,第二层是有执状态,第三层是能深刻地“入乎其内”,从而能“出乎其外”,终而色空合一,归于本真。“入乎其内”是悟真空,悟缘起性空,一切法无我,人无我,是谓真谛,是故天下本无事;“出乎其外”是知假有,悟性空缘起,故有法有我,毕竟不空,是谓俗谛;终而达到色空合一的境界,是谓中谛。(www.xing528.com)

才子能“入乎其内”,故能无执、无滞,能心清如水,物来毕照,发而为文章,则其“才”能“前后缭绕”,其“文”能“左右相就,前后相合”,即能文成于易。此可谓是心闲无事,以写锦心绣口,成就天地妙文。心闲之作、消遣之作,是从才子作文的最高境界而言,说明文成于易,悟道后的境界如“云在青天水在瓶”,如苏轼所说“行乎所不得不行,止乎所不得不止”,何尝有半点费力之处,此如诗僧皎然所说的“成篇之后,观其气貌,有似等闲,不思而得”,所以难是修道之难,悟道之难,成才子之难,而一旦悟道之后,一切敞亮。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虽然与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在客观的存在上没有什么分别,但前者是无明的状态,后者则是存在的澄明之境。此亦如南怀瑾所说“悟了道的人,自然就是那么幽美,文字般若,自来如此”[15]。而此“道”境的获得必然要经历“心绝气尽,面犹死人”的精神和身体的历练。所以圣叹也称另一才子书《西厢记》作者,真以鸿钧为心,造化为手,阴阳为笔,万象为墨,故有“心闲无事”之说,此心闲是“体”,而“体”则一定的因缘之下,则发而为“用”。

此“用”即圣叹认为施耐庵作《水浒》,是“发愤作书”。圣叹亦强调“观物者审名,论人者辨志”,“削‘忠义’而仍《水浒》者,所以存耐庵之书其事小,所以存耐庵之志其事大”。[16]对此句的理解是金圣叹评点思想的难点,也是其精神所在。金圣叹对水浒其事与水浒众英雄好汉评价是分而论之。就其事件而言,圣叹和圣叹眼中的施耐庵要“削‘忠义’”,即认为水浒聚众倡乱之事是不忠不义的,故要“腰斩”水浒,金圣叹列举了腰斩水浒的八条理由[17]。但对事的否定并不意味着对人的否定,在水浒人物中,金圣叹除了对宋江的不忠不义时时处处加以揭示外,对其中的好汉又充满溢美之词,如说武松“天人”,“一片菩萨心胸,一若天下之大仁大慈”[18],说鲁智深为人“一片热血直喷出来,令人读之深愧虚生世上,不曾为人出力”[19],圣叹对“事”的反对,与对“人”的肯定尖锐地结合在一起,使得他的政治观点看似充满了无法调和的矛盾。

在这种无法调和的矛盾之下,实可见圣叹论文的隐曲之处。圣叹将“事”与“人”区分开来,所谓“末世之民,外迫于王者,不敢自尽其调;内迫于乾元,不得不尽其调”[20]。故水浒之人,正处于如此末世,故水浒好汉只好发为别调。圣叹对梁山好汉的理解,不是从阶级立场角度去理解,而是从人性的角度去理解,是人的生命发展“要尽其调”与“不得不尽其调”的必然矛盾所迸发出来的人性魅力,这是人性的问题,圣叹正是由此角度去理解有气势、洒脱又妩媚的“汉子”之美,这即是水浒好汉所体现的如是、当下即是之境界,是程朱所谓“天理流行”之境界。

牟宗三先生曾说:“《红楼梦》是小乘,《金瓶梅》是大乘,《水浒传》是禅宗。”并认为“朱子临终时说:‘天地生万化,圣人应万事,直而已矣。’这个直却不容易。这个直是随孔圣人之圣人之路下来的。如是,吾人有一个上帝,有一个孔圣人,二者之外,还有一个《水浒》世界。这《水浒》人物,既不能是上帝,因为他是人;又不能是孔圣人,因为他不能处社会。所以只好在山巅水崖了。金圣叹即于此而言作《水浒》者有无量隐痛。”[21]牟先生所读亦是圣叹批本,其论众好汉亦是从发别调来理解,此可谓深得圣叹之意,而这也是圣叹所说的“存耐庵之志其事大”,是批者的无量苦心和微言大义所在。

(作者单位:湖北大学文学院)

注释

[1]金圣叹:《第五才子书水浒传·读第五才子书法》,本文关于金圣叹的引文均引自《金圣叹全集》4卷本,曹方人,周锡山标点,江苏古籍出版社,1985。

[2]张少康集释:《文赋集释》,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

[3]刘勰:《文心雕龙·神思》。

[4]吕澂:《印度佛学渊流略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第97页。

[5]金圣叹:《第五才子书水浒传·第五十五回评》。

[6]金圣叹:《第五才子书水浒传·序三》。

[7]金圣叹:《第五才子书水浒传·第五十五回评》。

[8]金圣叹:《第五才子书水浒传·序三》。

[9]金圣叹:《语录纂》卷二。

[10]周雪客覆刻本:《才子必读书·序》,转引自周作人《苦竹杂记》,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第9页。

[11]金圣叹:《第五才子书水浒传·第五回评》。

[12]金圣叹:《第五才子书水浒传·读第五才子书法》。

[13]金圣叹:《第五才子书水浒传·楔子总评》。

[14]金圣叹:《第五才子书水浒传·第六回夹批》。

[15]南怀瑾:《习禅录影》,老古文化事业公司,1992,第38页。

[16]金圣叹:《第五才子书水浒传·序二》。

[17]金圣叹:《第五才子书水浒传·宋史断》。

[18]金圣叹:《第五才子书水浒传》第二十七回批语。

[19]金圣叹:《第五才子书水浒传》第二回批语。

[20]金圣叹:《语录纂》。

[21]牟宗三:《生命的学问》,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第1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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