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革命的长期实践中,毛泽东坚持和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提出并科学地论述了实事求是。实事求是是毛泽东哲学思想的精髓,是党的辩证唯物主义思想路线的核心,是我们夺取革命和建设胜利的强大思想武器。
1.实事求是是毛泽东哲学思想的精髓和根本点
邓小平曾十分明确地指出:“毛泽东同志在延安为中央党校题词,就是‘实事求是’四个大字,这是毛泽东哲学思想的精髓。”[10]“实事求是,是毛泽东思想的出发点、根本点。”[11]“毛泽东思想的精髓是实事求是”[12]。他还说:“实事求是,是无产阶级世界观的基础,是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基础。”[13]“实事求是是马克思主义的精髓。”[14]不难看出,实事求是是毛泽东哲学思想、毛泽东思想乃至整个马克思主义的精髓和根本点。具体来说,对于实事求是是毛泽东哲学思想的精髓和根本点的论断,可从以下两个方面加以理解和阐释。
第一,实事求是用中国化的语言形式科学地解决了哲学基本问题。
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一书中,明确提出和论述了哲学基本问题。他指出:“全部哲学,特别是近代哲学的重大的基本问题,是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哲学基本问题有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思维和存在或精神和物质谁是世界本原的问题。对它的不同回答,划分出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两大哲学派别。二是思维和存在的同一性问题,即人们能不能认识世界的问题。对它的不同回答,划分出可知论和不可知论两种哲学学说。[15]毛泽东关于实事求是的论述,结合中国革命的实际,科学地解决了哲学的基本问题。
从哲学基本问题的第一方面来看,实事求是坚持了物质第一性、意识第二性,物质是世界本原的唯物主义基本原理。毛泽东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中明确指出:“‘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着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观事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求’就是我们去研究。”[16]在这里,他用“实事”这一通俗的语言,概括和反映了人的意识之外的一切物质现象,包括了整个自然、社会一切事物所共同具有的普遍本质和属性,把世界上客观存在着的、形形色色、千变万化的事物统统概括在“实事”这一哲学范畴之内,从而肯定了物质(“实事”)及其运动变化的规律(“是”)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肯定了这个客观存在是人的认识的对象和出发点。因此,我们可以说,“实事求是”用中国化的语言形式,表述了世界物质统一性的思想,坚持了物质第一性的唯物主义原理,回答了哲学基本问题的第一方面的问题。
从哲学基本问题的第二方面来看,实事求是肯定了思维对存在的可知性,鲜明地回答了哲学基本问题的第二方面,科学地揭示了思维和存在的辩证关系。在延安抗大讲授哲学时,毛泽东就指出,做一个彻底的唯物论者,仅仅承认物质对于意识的根源性是不够的,还须承认意识对物质的可知性。在论述实事求是时,他特别强调要从“实事”中“求是”,从中国革命的“实事”中探求革命的规律性(“是”)。可见,毛泽东的“实事求是”理论,不仅坚持了思维对存在的可知性,正确地回答了哲学基本问题的第二方面,而且把思维和存在的关系化为一种方法论,用于认识和解决中国革命中的实际问题,从而丰富和发挥了恩格斯关于哲学基本问题的理论。
第二,实事求是体现了唯物论、辩证法和认识论的统一。
唯物论、辩证法和认识论的统一,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一个重要原理。列宁曾经认为,逻辑学、辩证法和唯物主义认识论,不必要三个词,它们是同一个东西。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唯物论、辩证法和认识论也是一个有机统一的科学体系。马克思主义唯物论是辩证唯物论,马克思主义辩证法是唯物辩证法,而科学的认识论又是以实践的唯物论为基础,以主观与客观的辩证法为内容的。“实事求是”则用简明、通俗的语言概括了这三者的有机统一,深刻地揭示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理。
实事求是包含了彻底唯物主义的基本思想。“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着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观事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实事求是就是要求从“实事”中求出“是”来,即要求从客观事物中求得事物的规律性认识,这正是坚持了从物质到精神、从存在到思维的唯物主义路线。(www.xing528.com)
实事求是包含了唯物辩证法的基本思想。唯物辩证法的内容非常丰富,不可能都容纳在实事求是这一个命题中。但是,实事求是却包含着辩证法的最基本的思想。毛泽东把实事求是中的“是”规定为事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这就揭示了事物发展过程中的本质联系和必然趋势;肯定了事物的发展是有规律的;规律是客观存在的;客观规律是辩证地运动的,等等。这正是事物发展的辩证法。人们通过实践,可以揭示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这是主体对客观辩证法的反映。所以我们说实事求是包含着辩证法的基本思想。
实事求是也包含了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基本思想。毛泽东在“实事求是”中所说的“‘求’就是我们去研究。”这个“求”,就是从“实事”出发,找出“是”来,即从“客观存在的一切事物”出发,找出“客观事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来。这就是辩证唯物论的反映论的基本观点。怎样从“实事”中“求”出“是”呢?毛泽东十分强调在实践中去“求”事物的规律性,通过由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再由理性认识到革命实践的两次“飞跃”的认识过程“求”得“是”。这就深刻地说明了实事求是内在地包含了能动的革命的反映论的基本思想,它同机械唯物论的认识论有着本质区别。
可见,毛泽东把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理注入实事求是这个传统的中国成语中,因此它就既确切又精炼地表述了辩证唯物主义的精神,既唯物又辩证地阐明了无产阶级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反映了唯物论、辩证法和认识论的高度统一,使其成为毛泽东哲学思想的精髓和根本点。
2.实事求是是辩证唯物主义思想路线的核心
所谓思想路线,就是化为指导思想并体现在实践中的哲学路线。“实事求是”的原则,就是把辩证唯物论的哲学路线化为党的指导思想,并体现于实践中的唯一正确的思想路线。毛泽东确立的这条思想路线,有着丰富内容。邓小平曾明确指出: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重申了党的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马克思、恩格斯创立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思想路线,毛泽东同志用中国语言概括为‘实事求是’四个大字。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这就是我们党的思想路线。……党的这条思想路线是毛泽东同志确立的。”[17]可见,毛泽东为我们确立的党的思想路线包含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等四个方面的基本内容,其中实事求是是核心。所以,邓小平常常又把这条思想路线简称为“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对此,可从以下三个方面来分析:
第一,一切从实际出发。一切从实际出发,首先是要从离开人的意识而客观存在着的事物出发,也就是从“实事”出发。从客观实际出发,还是从主观思想出发,这是哲学中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两条根本对立的路线。毛泽东强调“我们看问题不要从抽象的定义出发,而要从客观存在的事实出发,从分析这些事实中找出方针、政策、办法来。”[18]在毛泽东看来,只有从实际出发,才能从“实事”中“求”出“是”,即规律性,作为我们行动的向导,才能真正坚持实事求是。因此,一切从实际出发是实事求是的最主要的内容和最基本的要求,是实事求是的前提和基础。
第二,理论联系实际。理论联系实际,就是运用理论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在中国革命的过程中,是理论联系实际,还是理论脱离实际,这是两条思想路线根本对立的重要表现。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十分重视理论和实际相结合。毛泽东总结了中国革命的丰富经验,对理论联系实际的思想作出了系统的发挥和发展,并把“理论和实践相结合”规定为党的三大作风之一。他还强调说:理论联系实际的态度,“就是有的放矢的态度”,“就是实事求是的态度”。[19]可见,理论联系实际是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基本内容,也是坚持实事求是、达到主观客观相统一的根本途径。
第三,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以客观实践作为检验认识真理性的标准,还是以书本或主观因素作为检验认识真理性的标准,这是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两条思想路线根本对立的又一重要表现。坚持把实践作为检验真理的标准,也是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一项重要内容。”[20]这是因为,实事求是说到底,是要从“实事”中“求”出“是”,也就是要获得关于客观事物之规律的真理性的认识,而检验这种认识是否真理的唯一标准是实践。正如毛泽东所说:“只有人们的社会实践,才是人们对于外界认识的真理性的标准。”[21]如果离开了实践标准,就可能导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真理多元论,“就会滑到唯心论和形而上学方面去。”[22]所以说,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是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重要内容和基本要求。
总之,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作为党的思想路线重要内容的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和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都是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具体体现。它们互相联系,互为条件,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其中,实事求是是其核心。因为,只要坚持实事求是,就不能不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同样也只有坚持这三点,才能真正做到实事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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