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宁静微光下探索生命痛苦之旅

宁静微光下探索生命痛苦之旅

时间:2023-11-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的生命开启了三次》不仅承认生命经历的稍纵即逝,而且对它表示欢迎甚至赞美。在《我的生命开启了三次》中,思想要点取决于隐喻的意象。在这首诗中,生命的三次开启对读者而言都显然不是“准确”描绘出来的,但他们似乎可能对诗人自己也不会更清楚。

宁静微光下探索生命痛苦之旅

面对今天这个世界,人们很容易愤世嫉俗。在黑暗的思想和黑暗的日子里,显现出的那一丝宁静的微光很容易被悲观和怀疑所遮蔽。对人类思维来说,在面临着奋勇向前、随遇而安、继续前进这样更具挑战性的任务时,向绝望屈服乃是寻常之事。生命的过渡充满艰辛,那意味着我们必须面对某些新事物,某些可能具有威胁性、可能改变人生之事。但是有人这样说:变化,就是一切。赫斯菲尔德就是这样一个人,她的诗歌也雄辩地表达出这个意思。赫斯菲尔德藐视消极,即便她承认消极性的存在,即便黑暗的日子仿佛停留于此。诗如其人,《我的生命开启了三次》就表达了这种藐视,但是它表达的还不止于此。决心之下出转变,转变之中出洞见——这个难以捉摸的目标通常被作为难以达到,因而总是被舍弃。

有时诗歌和诗人是如此密切地联系在一起,以至于读者成为了侵入者——虽然是受欢迎的侵入者——去窥视私密的个人思想与瞬间。在这首诗中,诗人与诗歌的联系肯定是密切的,但是并没有将读者排除在外。相反,赫斯菲尔德两次直接对读者说话,吸引读者来分享诗人生命“开启”的经验,即使读者会认识到她在说什么或不一定能认识到。这里,感觉和接受比认识更重要,因为他们被放在最终达到的开悟之前。为避免陷入神秘的哲学思辨或抽象的设想,最好是让诗人自己说明。赫斯菲尔德在过去数年间已经接受了多次访谈,但其中最有意思和最具启迪的发生在1997年她的诗集《内心生活》和散文集《九重门:进入诗心》畅销之时。《大西洋月刊》的一位作家凯蒂·波利克与诗人进行了详细交谈,并将这次访谈以《未知之地》为题刊出。访谈中,赫斯菲尔德说,“我将诗歌看作通往新的理解与转化之途径,所以我从最广义上来看诗歌,努力去感觉和学习诗歌从其内在提供出来的东西。”我们不妨假设感觉和认知是创作《我的生命开启了三次》的主要成分,即使读者对诗歌的细微问题仍不确定,但诗歌的“姿态”却显然感人肺腑。

这些姿态中,有一个就是赫斯菲尔德坦然接受生命中不快乐的瞬间,不可避免地落进个人、社会或职业努力中的“黑暗和雨水”,这些都被视为成长的机遇与过程。在这首诗中,没有证据显示出不快乐的特征,因为那不是重点。事实上,这个瞬间很快被扫到一边,进入下一次的生命开悟。对这几次开启的描述接踵而至,好像要赶快到达要点,这个要点就在第六行:“这三次并无不同。”一开始读者可能会想,这几件事实际上是不同的。但诗歌的另一个姿态帮助我们理解到,当诗人说他们并无不同时,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赫斯菲尔德以具体的描述将大家吸引到同一幅画面上。大多数人可以联系到看见秋天树叶的绚丽色彩,而且大多数人能想象到在晚秋中一个起风的日子,树叶开始从树上被吹落,最终离开自己的枝干,光秃得像“脱掉身上的五彩绸衣”的女人。突然,抽象的姿态被带入真实的光线中。对于生命开启的理解无论看起来多么不可思议,归根到底,他们都被归结到“留下的一缕光”或是三月的“那一片红叶”,象征着不可避免的转化中那些得以保持完好的幸存者

《我的生命开启了三次》不仅承认生命经历的稍纵即逝,而且对它表示欢迎甚至赞美。在波利克对赫斯菲尔德的访谈中,诗人说:“对快乐说‘是’很容易,但是要赞同悲伤、失落、短暂,或是赞同欲望的深不可测且终究无法满足,这却要难得多。在某一时刻我意识到,如果你试图斩断生活的一端,那么你就无法获得完满的人生。”这解释了为什么黑暗和雨、身体对性爱的记忆以及容纳一切的火这三者之间并无不同。如果诗人只写好的事情——写激情、爱以及愉快的记忆——她就不会活出“完满的人生”,而她相信一个人必须要做到这点方能开悟。赫斯菲尔德仿佛是要表现接受生命过渡所获得的奖赏,无论这奖赏是好是坏,她都从一个积极的方向来写诗,确保它以乐观的音符结尾。即使开启的门立刻又关闭了,但还是有一缕看得见的光留下了,这象征着人类精神的希望。最后的隐喻更是令人鼓舞,因为一片红叶独自忍受了季节的转换,比最严峻的季节还要耐久,终于在春天再次让自己显现出来。

假设这首诗中的所有证据都表明它将转变看作一种积极的概念,认为转变是使诗人达到更深理解的必要工具,读者可能仍然会问,“那么为什么不直接说出这一点呢?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三次生命的开启事实上是什么呢?”这些都是很好的问题,尤其是这首诗如此令人喜爱,如此吸引读者,所以我们真的想要领会关于它的一切。但此处的中心是,人类思维实际上如何运作,大多数人如何达到理解并真正学到有关自己和自己生活事件的东西。通常这是通过隐喻性的表达或思想来实现的,那些间接的扫视可以比理智的凝视提供更好的洞察力。想想人类是多么频繁而随意地描述通过隐喻来表达感觉的方式:一个男人问他的妻子辛苦工作一天后是什么感觉,她回答,“就像一辆公共汽车从我身上碾过。”一对不断分手又复合的恋人可能觉得爱情“就像过山车”。一个生气的男人可能被告知不要“吹胡子瞪眼”,在迪斯科舞厅的牛仔是“离水之鱼”。歌曲作家如果不会使用隐喻就会失业,演说作家多半也是如此,当然,诗人也一样。在《我的生命开启了三次》中,思想要点取决于隐喻的意象。赫斯菲尔德没有直接说生命曾经进入糟糕、沮丧、悲伤或愤怒的时期,而是用了“黑暗和雨水”覆盖了所有那些可能用到的词语。诗人没有解释可疑的开始中能出现多么积极的结果,而是呈现给读者一片美丽的秋叶,即使在雪下掩埋了数月却依然炫耀着她绚烂的色彩。重要的是,思想因其间接而更加有力。如赫斯菲尔德所说,“诗歌不是简单地说‘我很悲伤’,而是描述降雨或树枝下垂。”赫斯菲尔德在作品中出色地运用了这一策略,这是读者之幸。

在《大西洋月刊》访谈的最后,赫斯菲尔德说,“所以我并非将诗歌视作准确描绘已知经验的尝试,而是将其视作创造进入未知之地的新经验。”在这首诗中,生命的三次开启对读者而言都显然不是“准确”描绘出来的,但他们似乎可能对诗人自己也不会更清楚。这是可能的。黑暗和雨、火、身体固有之物都是作为通往对他们本身超越的途径。开启关闭的门可能是真正的门,但也是获得新经验的途径。它提供了“一缕光”能够在地板上留下“一片无法阅读的纸”的方式。在与进入“某个未知之地”的欲望放在一起思考时,后一个短语承载了更多的意义。我们可能总想给“无法阅读”加上挫折与无能的内涵,但那不是此处的含义。虽然具体的词语辨识不清,但这片纸或这缕光的存在却给人一种安慰的感觉。

感觉在被比作具体事物时,给“新经验的创造”留下更多空间,因为它更灵活、更开放、更感官。思考一下这句话,“我们各自所知亦无不同。”乍一看,这个概念似乎没有出处,甚至在诗歌中也显得格格不入。但它实际上是诗人和读者间的一个连接,暗示着既分享所知的也分享未知的经验。本来任何人都能描述已发生的事情,说出人物、事件、时间、地点,但是任何人也同样能做其他事。如赫斯菲尔德所说,“我作为一个人也作为一名作家的工作,就是尽可能彻底地去感受我的亲身体验,然后将这种体验推进一步。”这可能有一点麻烦,或者说是对人们提出了过高期望,人们发现,让事情自然发生而后将他们忘记,或者在必要的情况下尽可能以不去面对的方式做出反应,这会更容易一些。我们大部分人都不喜欢彻底感受某事而后将其推进一步的想法,然而这位赫斯菲尔德和她的这首诗却坚持认为,我们所有人都能做到那一点。我们肯定想在智慧达到成熟之前就实现它,但并非总能如愿。

对于赫斯菲尔德总体的诗歌思想特别是《内心生活》诗集的写作,如果没有她自己的讲解,这个诗集中的最后一首诗《我的生命开启了三次》或许没有这么清晰,但仍然是动人且有洞见的。而且,这是学习写诗和读诗的很好一课:有时个人感觉比客观描述事实更重要;有时侧面的扫视会给人留下更多的思考空间;有时要让词语自由流动,因为他们可能导致一个新的理解,否则他们就会被人忽视。

参考文献(www.xing528.com)

1.Chung,Ling.“Modernist Elements in Jane Hirsfield’s Voice and Zen Meditation.”Connotations:A Journal for Critical Debate 21.1:101-124.

2.Hansen,Tom.“Three Anthologies of the Poetry of Enlightenment.”Literary Review:A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ntemporary Writing39.3(1996):421-27.

3.Suarez,Ernest.“Jane Hirshfield.”Five Points:A Journal of Literature and Art 4.3 (2000):54-80.

4.Peter Harris.“About Jane Hirshfield,”in Ploughshares,Vol.24,No.1(Spring,1998),p.202;pp.202-203;p.200;p.202.

5.Jane Hirshfield.“Poetry,Zazen and the Net of Connection,”in Beneath a Single Moon:Buddhism in Contemporary American Poetry,edited by Kent Johnson.Shambhala Publications,2013.

6.Jane Hirshfìeld.“Two Secrets.”New England Review,Vol.16,No.3(Summer,1994),p.35.

7.Jane Hirshfìeld.“Entering the Bird Cage:Poetry and Perceptibility.”New England Review,Vol.16,No.1(Winter,1994),pp.103-104.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