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洛威尔的荒凉世界痛苦自白

罗伯特·洛威尔（Robert Lowell，1917—1977），美国诗人，自白诗派的主要代表，素以高超复杂的抒情诗、丰富的语言运用及社会批评而著称。洛威尔两次获得普利策诗歌奖（1947；1974），一次国家图书奖（1960）。洛威尔是1947—1948年度美国第六任桂冠诗人。洛威尔的诗在表达当代世界风云变幻方面，无论是客观描写还是表达主观感受都有较强的表现力。他的诗以独特的方式全面表达了生活在当代美国社会的痛苦经历，无论是描写公共事务还是个人情感都带有一种张力，充满冲突的意象与不和谐音，认为这个荒凉的世界需要宗教上的神秘主义来帮助人们解脱。其神秘性既体现在对信仰的忠诚上又同时体现在适度的怀疑上。洛威尔的后期诗歌较为舒缓，常以对话体及口语形式出现。

洛威尔出生于波士顿的名门世家，远祖和近亲中包括一位哈佛大学校长劳伦斯·洛威尔（A．Lawrence Lowell）、天文学家帕西瓦尔·洛威尔（Percival Lowell）、诗人詹姆斯·罗塞尔·洛威尔（James Russell Lowell）以及意象派女诗人艾梅·洛威尔（Amy Lowell）。洛威尔1935年入哈佛大学，由于受形式主义诗学的影响与吸引，于1937转入位于俄亥俄州的肯庸学院，求学于新批评派大师约翰·克罗·兰塞姆（John Crowe Ransom）门下，开始致力于“形式工整而内容艰深”的诗歌创作。1940年，洛威尔以优异的成绩大学毕业并与信仰天主教的小说家琼·斯特福德（Jean Stafford）结婚；同时洛威尔也经历了个人宗教信仰上的疑惑，因憎恶清教主义过分喜欢聚集财富的价值观，曾短暂放弃了他的清教主义信仰而皈依罗马天主教。然而洛威尔与清教主义并没有完全断绝关系，在他的诗歌中，清教主义传统一直占有重要地位。洛威尔大学毕业后曾在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著名的文艺理论家和批评家科林斯·布鲁克斯（Cleanth Brooks）以及罗伯特·潘·沃伦（Robert Penn Warren）的指导下读过一年的研究生。1943年因拒绝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去陆军服役曾被监禁五个月。

1944年洛威尔发表了他的第一部诗集《不一样的国度》（Land of Unlikeness），描写了一个处于危机中的世界以及对寻求精神解脱的期待。1946年发表诗集《威利爵爷的城堡》（Lord Weary’s Castle），受到好评并获得1947年的普利策诗歌奖。该诗集的诗歌形式规范，语言华丽，关注暴力与神学。1951年刊印长篇叙事诗集《卡瓦纳家族的磨坊》（Mills of the Kavanaughs），讲述的是一个希腊传奇但场景却设在美国的新英格兰地区。此后，他在波士顿大学讲授诗歌，学生中包括后来成为诗人的塞尔维亚·普拉斯（Sylvia Plath）和安娜·塞克斯顿（Anne Sexton）。在此期间，洛威尔经常受到精神分裂症的困扰而不得不到神经医疗康复中心住一段时间。1957年前往美国西海岸朗诵诗歌，听到垮掉派诗人金斯堡朗诵的《嚎叫》而有所触动，转向惠特曼、威廉·卡洛斯·威廉姆斯式的自由诗体。1959年出版并于1960年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的《生活研究》（Life Studies）揭示了洛威尔内心的痛苦与折磨，标志着洛威尔诗风的巨大转变。该诗集使他成为50年代自白诗派中最有影响的代表人物。他在一组自由无韵的诗篇中对自己的生活经历和心理变化作了坦率和朴实的表述。在著名的诗歌《回忆西大街与勒普克》（Memories of West Street and Lepke）中，他从平静的50年代回顾狂热的青春岁月和狱中生活；在《臭鼬的时光》一诗中，他以繁复的形象体现了异化的痛苦和绝望中的自救解脱。这些自传性的诗篇充满了人生经验的真实情节，语言平易，亲切感人，其影响所及，使所谓“自白诗”成为一时的风尚。(www.xing528.com)

1961年洛威尔出版了一本名为《模仿》的诗歌翻译作品，并获得1962年的博林根诗歌翻译奖。这本诗集翻译了包括奥地利诗人里尔克，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意大利诗人蒙塔莱，法国19世纪最著名的现代派诗人、象征派诗歌先驱波德莱尔，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苏联诗人帕斯捷尔纳克，19世纪法国著名诗人、早期象征主义诗歌的代表人物、超现实主义诗歌的鼻祖兰波等欧洲重量级诗人的作品。

洛威尔于1963—1977年在哈佛大学任教期间卷入了60年代的反战和民运活动。1965年他拒绝了林登·约翰逊总统的白宫宴会的邀请以抗议美国的对外政策，1967年参加了反对越南战争向五角大楼进军的行列。这期间他出版的诗集《献给联邦死难者》（For the Union Dead，1964）、《大洋附近》（Near the Ocean，1967）以及《笔记1967—68》（Notebook1967—68，1969）等都有较浓郁的政治色彩。1973年出版的诗集《海豚》（The Dolphin）使他第二次获得普利策诗歌奖（1974）。该诗集主要描写了他女儿、前妻及被他称为“海豚”的现任妻子卡罗琳·布莱克伍德。根据霍桑以及麦尔维尔的故事改编的戏剧三部曲《陈旧的辉煌》（The Old Glory，1965）对美国文化作了历史考察。1977年，洛威尔因心脏病死在纽约的一辆出租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