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在动物界里人类具有明显的强势:我们的大脑发达,智慧无比,我们还生产出了威力强大的武器,因此我们可以影响、控制甚至消灭很多动物。出于人类自身利益的需要,我们常常利用动物,对很多动物进行使役,让它们为我们服务:为我们耕种、驮载,提供肉蛋奶等食物和毛皮等原料,供我们观赏取乐,做我们的陪伴,代替人类进行医学实验等。
动物与语言的关系,主要是语言对动物习性的利用,而人类对动物的使役可以影响语言与动物的关系。不同民族对动物的利用有时会不同。例如,公牛和驴都是健壮的家畜。在西方国家,公牛是用牛奶和牛肉喂养的,根据主人的意愿它们从不做繁重的活,而驴经常要做繁重的农活。当然,家畜也并不是总愿意为主人服务的,驴在西方也是个很顽固的动物。在中国,牛和驴主要是用来做农活的。牛性格顽固,汉字“犟”字的下部分就是“牛”。早在拖拉机刚出现在我国时,老百姓亲切地把它称做“铁牛”。与其类似,在英语中有“iron horse”(铁马)一词,但指的却是早期的火车头或机车。这是因为英国早期用马耕地,而中国自古以牛耕为主,故我们有“像老黄牛一样干活”之说,而英国人则说“work like a horse”(像马一样地工作)。汉字“犁”也跟“牛”搭配在一起,而英语“ploughboy”在早期的定义是“a boy who leads a horse pulling a plough”(牵马耕地的孩子)。
马四肢强健,善跑,中国对马的利用,从前用于战争,再者用做驮东西的牲畜。在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马”占有极高的地位,具有一系列积极的象征意义。汉语中很多带“马”字的词语和战争有关:马到成功、马首是瞻、人仰马翻、一马当先、单枪匹马、快马加鞭、人欢马叫、车水马龙、万马奔腾、金戈铁马、兵强马壮、招兵买马、秣马厉兵、汗马功劳、人困马乏、人仰马翻、兵荒马乱等。马在驮运货物的过程中速度快、力量大、任劳任怨,所以我们有很多词说明这一点:“千里马”比喻有特殊才干的人;“老马识途”比喻具有丰富经验,做事熟练,效果好;“老骥伏枥”比喻年岁已老,而雄心未衰;“万马齐喑”则暗示优秀人才被埋没的消沉状态。
动物同人类的娱乐活动与民族文化有着紧密的联系,来自这方面的动物词习语能够反映出它们对语言的影响。英语文化也褒扬“horse”,但是英国人对马的利用和我们不完全相同:欧洲战场也用马,他们也用马做“赌具”,赌马是非常流行的娱乐活动,因此衍生出很多和赌马有关的习语:
ask a horse a question让赛马全力以赴
back the wrong horse估计判断失误,下错了赌注;比喻把胜利的筹码错误地放在了失败的一方上。
英国类似的赌具还有鸡:
to live like a fighting cock过养尊处优的生活
“horse”和“cock”不是一般的作为劳动工具的马和家鸡,而是“赛马”和“斗鸡”。(周大田,2007)
英语“dark horse”(黑马)是“出乎意料获胜的一方”。这个词最先出现在Benjamin Disraeli所著小说The Young Duke中。在赛马时,一匹原本未抱取胜希望的马,在比赛中意外爆出冷门成为胜利者。马的毛色并不一定是黑色,但黑色意味着秘密、不为人知,于是就以“dark horse”组成这一成语流传下来。
在英国,人们还把马用于体育竞技,和赛马有关的词有:horseman(骑手)、horsemanship(骑术、马术)、horse sense(常识)等。
当然,马在英语国家和中国是一样的,是常见的几种家畜之一,它还可以用做其他的比喻意义。
“hold one’s horses”原意是“勒住马缰绳让马停下来”,在英语俚语中是“忍耐、控制自己的热情”的意思;“put the cart before the horse”是“本末倒置”;“spur a willing horse”是“给予了不必要的刺激”。(“spur”是马刺,一种较短的尖状物或者带刺的轮,连在骑马者的靴后跟上,用来刺激马快跑。)
18世纪后期,英国物理学家瓦特为了测定新制造出来的蒸汽机的功率,创造出了功的单位“horsepower”(马力)(我国法定计量单位中已废除),他用“马力”而没有用“牛力”,而汉语说“花了很大的力气”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类似的短语还有:(www.xing528.com)
work like a horse任劳任怨。我们说“老黄牛”。牲畜变了,而品质没有变。
a horse of a different color完全是另一码事情;风马牛不相及
ride the high horse趾高气扬
change horses in midstream中途变动
eat like a horse胃口极大(汉语中“猪”有能吃的意思)
flog a dead horse白费精力(鞭打死马,马已无知觉)
from the horse’s mouth据可靠情报
当然还有很多常见的谚语,例如:
Never swap horses while crossing the stream.临阵不换将。
Don’t look a gift horse in the mouth.别人送的礼物不要太挑剔。
牧民通常是通过察看马的牙齿来判断马的年龄的。别人送了你一匹马,你还来看牙口,看看马的价值如何,就不合适了。因此“look a gift horse in the mouth”有“吹毛求疵”“拒绝馈赠”的意思。(丁晶华,2007)
西方国家的人不以牛为“农家宝”,而只是“盘中餐”,他们眼中的牛满身缺点。
由于人类和狗的关系密切,英语中对狗有很具体的分类:guide dog(领路狗)、hunting dog(猎狗)、sheep shepherd dog(牧羊犬)、patrol police dog(警犬)、watch dog(看门狗)等。
英国人一向重视畜牧业,以牧羊为主。养羊又以剪羊毛为主要目的,羊毛自中世纪以来一直是英国大宗的出口商品,成为英国财富的重要来源。因此,英语对“sheep”和“goat”有明确区分:“sheep”喻指好人,驯顺善良;“goat”指坏人,淫荡邪恶。此外,英语中鱼类词汇联想意义丰富,含“fish”的习语数量众多,也说明英语国家的生活与“fish”密切相关,体现出西方以渔牧为主要生产方式而汉民族以农耕为主要生产方式的传统历史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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