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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题序研究:东坡传奇与仙人气质

时间:2023-11-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二、传奇性东坡本人一生的经历充满了传奇色彩,似乎总有出人意表的遭遇与机缘,然而他生带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和“好奇”的情性,同时因为对于佛家经典的熟悉,对于佛家境界的领悟,他能够以平和幽默的态度对待一切,使人生不至于陷入歇斯底里或得意忘形之中,因而具有一种仙人之气,无怪前人称之“坡仙”。

宋词题序研究:东坡传奇与仙人气质

二、传奇性

东坡本人一生的经历充满了传奇色彩,似乎总有出人意表的遭遇与机缘,然而他生带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和“好奇”的情性,同时因为对于佛家经典的熟悉,对于佛家境界的领悟,他能够以平和幽默的态度对待一切,使人生不至于陷入歇斯底里或得意忘形之中,因而具有一种仙人之气,无怪前人称之“坡仙”。这种游然物外的态度使得他笔下的文字往往也充满了传奇性,似乎不经意之间便有不期然之巧遇。他的许多题序便带着这种传奇性的色彩,读来恍若一篇篇短短的唐传奇,其中人物,恍若神仙。

他的一些题序,写的不过是人间人,人间事,却充溢着一种出尘的神仙之气。如元丰三年“乌台诗案”之后被贬黄州,在赴黄途中经麻城歧亭赠陈慥的《临江仙》序(前已有引文),记录阵慥马载二侍女任心而游,后筑室黄冈之事,一出于他轻灵的笔下,犹如神仙飘落人世,风流无比,引人神往。词云:“细马远驮双侍女,青巾玉带红靴。溪山好处便为家。谁知巴峡路,却见洛城花。面旋落英飞玉蕊,人间春日初斜。十年不见紫云车。龙丘新洞府,铅鼎养丹砂。”比较起来,词本身倒不如词序的飘然凌云,虽然词中是正式地用了“紫云车”、“洞府”之类关涉仙家的典故,也许是因为词受了韵律的节制,不能像题序的散文那样更适合自由的抒发,因而无法达到那样的传奇效果。这样的风流飘逸形象与苏轼一首诗中写陈慥的“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22]的惧内形象一经比照,令人忍俊不禁。虽然苏轼后来与陈慥成了多年的老友,但却与其父——苏轼初入仕途、通判凤翔时的上司陈公弼不甚相得(甚至有人说,政敌们之所以把苏轼放到黄州就是为了要让这位有武士风的陈慥为难他,不料这两人后来竟成契友),在刚刚经历了九死一生的“乌台诗案”被贬途中,见到当年颇有芥蒂的故人之子,而能有这样坦然开阔的胸怀,写出这样飘然不俗的题序和词,真使人感叹东坡神仙天性。而这个陈慥,也正是因为东坡之妙笔,得以留名后世。

又如名作《洞仙歌·仆七岁时……》序。这不足百字的小序综合了数种传奇的因素:这词的原主人,花蕊夫人的一生是人所共知的传奇;这老尼的遇合,似乎亦是传奇;词的前两句是花蕊夫人所作,后面却是东坡所续,中间尚经一老尼传递,又经过了40年的悬想,此词命运,更可谓传奇。因之不计词作工否,只要读了词序,这首词传奇的背景已使人向往下文的同时生出跌宕回旋的人生如梦之叹了。

再如《定风波》序:“王定国歌儿曰柔奴,姓宇文氏,眉目娟丽,善应对,家世住京师。定国南迁归,余问柔:‘广南风土应是不好?’柔对曰:‘此心安处便是吾乡。’因为缀词云。”一句对话让这位家姬几乎升华成天降的仙女。(www.xing528.com)

还有一些记梦的词序,如《龙吟》序:“闾丘大夫孝终公显,尝守黄州,作栖霞楼,为郡中胜绝。元丰五年,余谪居于黄。正月十七日,梦扁舟渡江,中流回望,楼中歌乐杂作,舟中人言,公显方会客也。觉而异之,乃作此词。公显时已致仕,在苏州。”记叙此词写作来由,乃是因为梦见曾在此地做太守而如今已经致仕苏州的公显,梦之奇异,梦中人与景物之绝美如仙界,大约要使唐玄宗憾恨“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只是因为自己太缺乏仙人的气质。也因为以记梦的方式引起词中抒情,使得这首词充满了不平常的气势。“梦和梦境是非现实的东西,虽说一般都与现实有着这样或那样的联系,但毕竟与现实不同,而是具有虚幻、空灵的特点,超越于现实之上。而诗歌作为艺术,本身与想象、幻想就有着天然的血缘关系。太拘泥于现实,不利于审美距离的制造,受众就难以产生美感。诗歌作品作为客体对象,其符合美的创造规律的要素只是实现审美的最基本条件之一,要想被接受,成为真正的审美对象,还离不开主客体的一些其他因素。由‘梦’制造距离便是其中的一种。凡属‘梦中作’一类,大多具有某种传奇性和超凡性,因而暗合了审美的距离原则”[23]

当然也有真的写仙事的题序,如《水龙吟》序:“昔谢自然欲过海求师蓬莱,至海中,或谓自然:‘蓬莱隔弱水三十万里,不可到。天台有司马子微,身居赤域,名在绛阙,可往从之。’自然乃还,受道于子微,白日仙去。子微著《坐忘论》七篇,《枢》一篇,年百余。将终,谓弟子曰:‘吾居玉霄峰,东望蓬莱,尝有真灵降焉。今为东海青童君所召。’乃蝉脱而去。其后,李太白作《大鹏赋》云:‘尝见子微于江陵,谓余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元丰七年冬,余过临淮,而湛然先生梁公在焉。童颜清澈,如二三十许人,然人亦有自少见之者。善吹铁笛,嘹然有穿云裂石之声。乃作《水龙吟》一首,记子微、太白之事,倚其声而歌之。”又如《少年游·黄之侨人郭氏……》,写的是真的神仙或者被人看成神仙的人与事,传奇性更强了。

这种富有传奇性的题序在东坡词中屡屡出现,不能不说是气质使然,之后其他词人的词序中亦有此类题材的题序,但都没有东坡题序的飘然若神仙之气。如辛弃疾,他的气质就比较沉郁,其《洞仙歌》序写的也是遇仙题材:“浮石山庄,余友月湖道人何同叔之别墅也。山类罗浮,故以名。同叔尝作游山次序榜示余,且索词,为赋洞仙歌以遗之,同叔顷游罗浮,遇一老人,庞眉幅巾,语同叔云:‘当有晚年之契。’盖仙云。”读之却但觉夯实。有这样神仙般的气质,当然不会有平淡而无趣的人生了,东坡失意而精彩的一生与这种性格大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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