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词题序创作成果与分布

二、东坡词题序创作的成果及其分布

为了总结东坡题序创作的规律，有必要先进行一个数量的统计，并了解其分布情况。郑园《东坡词题序研究》说:“在东坡词的流传过程中，有许多非原始的因素窜入。因时代久远，版本讹变，我们既难以了解到东坡乐府最初的面目，而题目或小序出自何人之手，何者为东坡自题之作，实在也不易一一考察清楚。近代以来，研究东坡乐府的学者们虽然也曾在这方面做了一些考订校雠的工作，但小序问题仍然存在许多悬疑。”^[8]此言信矣，因为东坡词自出世以来，便受到人们的喜爱，是至今研究者和研究成果最多的宋代词人，词集版本很多，据刘尚荣《苏轼词集版本综述》，东坡词总集版本甚多，按词调编次者有曾慥辑《东坡先生长短句》、吴讷编《唐宋名贤百家词》、林大椿校订《百家词》本、元延祐庚申刊《东坡乐府》、明抄本《东坡乐府》、四印斋覆刻《东坡乐府》、元刻《东坡乐府》影印本、上海铅印本《东坡乐府》、明茅维编《东坡全集》本《东坡词》、焦竑编《苏长公二妙集》本《东坡诗馀》、毛晋编汲古阁本《东坡词》、名人批校汲古阁毛氏家塾刊本《东坡词》、汪氏重刻毛本《东坡词》、唐圭璋编《全宋词》本《苏轼词》;按年代编次者有朱祖谋编《东坡乐府》、龙榆生《东坡乐府笺》、曹树铭校编本《东坡词》、笺注本有傅幹《注坡词》、雇禧《补注东坡长短句》、孙镇《东坡乐府注》、龙榆生《东坡乐府笺》。归纳起来，有曾、吴、林、元、茅、焦、毛、唐、朱、曹、傅几个底本。这些本子中所收词有不少出入，其中题序参差更大。同一首词，有的版本有题序，有的没有，即便几种版本都有，内容也往往不尽相同，直至晚近唐圭璋编《唐宋词》，许多题序往往还以“公旧注云”，或“本事集云”开头，显然不是最原始题序。这与词选编者代拟词题、随意删减题序、传抄中的改变等等因素均有关系，这使得我们在研究苏词题序时颇费踌躇，对其量化统计唯恐不确。

抛开那些困扰我们的因素，统计将以最新研究成果为准。相信经过多年研究，现有研究成果基本上已经接近事实原貌。目前公认代表了最新研究成果的苏词编年笺注是邹同庆、王宗堂《苏轼词编年校注》，因此本文将以邹著为依据进行统计。

邹著收词共403首，其中编年词292首，其中有题目或小序者248条，未编年词39首，有题序27条。他集互见词8首、存疑词11首、误入苏集词53首，不予统计。从编年词来看，苏轼作词时间从宋英宗治平元年(1064年，时29岁)开始，至元符三年(1100年，65岁)去世前一年为止，词龄37年。这37年的作词过程，结合他的人生经历和作词特点，可分为6个时期。

1.京杭时期(1064—1074)，他可考作年的第一首词《华清引·感旧》是罢凤翔府签判还京经过长安时所作，因此就以京师为作词开始，这阶段包括他在京师为官及通判杭州时期，这是他作词的准备期，十年间作词不过55首，有题序49条。

2.密徐时期(1074—1080)，熙宁八年他被调任密州太守，这是他第一次任一州主官，后又徙徐州、湖州太守，这是他事业的上升期，州官闲暇而自由自主的生活使他快意，6年间作词55首，其中有题序47条。这是他作词的第一个高峰期。

3.黄州时期(1080—1085)，这是苏轼宦涯中第一次晴天霹雳，是他人生的第一个低谷，他因为“乌台诗案”被贬黄州团练副使，过着戴罪之官的艰苦生活，后移汝州安置，又知登州，这几年间经过种种辛苦和寂寞，心情愁苦不安，几乎心灰意懒时又想尽办法宽慰自己，6年间作词101首，有题序83条。(www.xing528.com)

4.京师时期(1086—1088)，这大约是他一生最为显达得意的时期，先后任礼部郎中、起居舍人、翰林学士，位重身忙，无心作词，3年间只有词作6首，题序4条。

5.守杭时期(1089—1092)，苏轼在朝中既不容于新党，又不容于旧党，于是自求外放，任杭州太守，此期生活惬意，自比白居易，杭州美景加上闲适心情，成就了他作词的第三个高峰期，4年共有词作47首，题序39条。其中1090、1091两年作词达34首。

6.再贬时期(1094—1100)，朝中风云变幻，元祐六年又被召回朝，不久又被外放，新党再度上台后又不断被贬，直至天涯海角的海南岛，这时他已是老人，心情也在这不断的起落沉浮中变得平静而苍凉，作词已经很少，8年间有词27首，题序26条。

(说明:苏轼一生颠沛流离，有一部分词作是作于途中，为了统计方便尽量按照“就前”原则，即划归上一阶段，因为没有安定下来之前，作词的习惯大多还在惯性中，但也有些明显划归后一阶段更合适一些，酌情划归后一阶段。)

为了更直观一些，列表如下:可以看出，凡是外放时期则作词较多，任职京师则少。题序的分布比较均匀，词多则题序多，词少则题序少。另外题序的比例始终都是很高的，其覆盖率不是他之前的任何一个词人可以望其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