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鹖冠子》“天、地、人”贯通与阴阳五行相糅合的思想体系
(一)“天、地、人”既相分又相贯通
古人将“天”、“地”、“人”合称为“三才”,“天、地、人”又是古人哲学思想中研究的三大主要方面,而三才观分别指的是天道、政治、人生三个方面的思想观念。《鹖冠子》有着辩证的三才观,它认为“天、地、人”三才既是相分的又是贯通为一的。《天则》篇说:
人有分于处,处有分于地,地有分于天,天有分于时,时有分于数,数有分于度,度有分于一。天居高而耳卑者,此之谓也。这段文字《鹖冠子》原本是将其作为论述“尊君卑臣”君臣有分的哲学依据,意思是说“天、地、人”是相互区分的,三者彼此之间是不同的。“天、地、人”都是相分的,因此君臣之间亦应相分别。“天、地、人”既是相分的,又是相互贯通的,《度万》篇说:“神备于心,道备于形”“天地者,形神之正也”。天为神之正,则神归于天,备于心。他又说:“气由神生,道由神成”即神能够养气,使气之正者(“阴阳者,气之正也”)——阴阳充实于内,神能交融阴阳之气。道是由神生成的。这样的话,天、地、阴阳、气、道都通过神而汇通于心,心通过神来把握天地阴阳的特性。如此看来,“天、地、人”又是贯通为一的。《鹖冠子》论述“天、地、人”贯通于心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论述君王(圣人)要注重养生、修身。养生、修身的起点是养“心”,养心能够“能正其音,调其声,故其德上及太清,下及泰宁,中及万灵”,为何说养“心”要“正音”、“调声”,是因为“音者,天之光也;声者,地之五官也”。养心可把握天、地、人贯通之道。通过养“心”可以使人“形”、“神”谐调,“形神调则生理修”,“形不病燥,神不病湿,则生理修矣”。这样的话,生理清净和谐,身以“心”贯通天、地、人三道,养生和修身的目的就达到了。能参贯天、地、人三才,其德行盈充天地之间,治理天下将无往而不胜。由养生到治国,天、地、人贯通之道最终落脚于政治,政治要符合天、地、人贯通之道,向上亦可以通于天道“一”或“泰一”[46]“与天人参相结连”就是天人相参的意思。因此,《鹖冠子》的“天、地、人”相分与“天、地、人”贯通的思想,全都是为了政治的论说服务的,其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将不同的思想成分用“天、地、人”这条线索串联起来,使其显得更为系统些。从上面的引文中,我们亦看到《鹖冠子》在用“天、地、人”这个体系组织思想时,运用有阴阳家的思想,“天、地、人”三才与“阴阳”糅合在一起了。
(二)阴阳五行“务时寄政”的体系
《鹖冠子》的治道是“成鸠氏之道”,其核心是“天曲日术”[47]。并说“天曲日术”是“此与天地无鬲之道也”,即“天曲日术”是贯通天地的治道。这种治道不仅是贯通“天、地、人”三才,而且是以阴阳五行而展开的。《鹖冠子》说“天用四时,地用五行”,而“人”又与“天、地”相贯通,因此《鹖冠子》论述其政治思想时是以阴阳五行的模式而展开的。
《环流》篇以四方配四时,以天上之北斗喻地上之人君。云:
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斗柄运于上,事立于下。斗柄指一方,四塞俱成。
这是阴阳五行“四分法”的一种变形模式,主要是强调君主要像斗柄一样集权专制、君临天下。《道端》篇将儒家“仁、忠、义、圣”四德与四方“左、前、右、后”,四时“春、夏、秋、冬”与政治联系在一起。(www.xing528.com)
仁人居左,忠臣居前,义臣居右,圣人居后;左法仁,则春生殖;前法忠,则夏功立;右法义,则秋成熟;后法圣,则冬闭藏。先王用之,高而不坠,安而不亡,此万物之本。
天地之门户,道德之益也。此四大夫者,君之所取于外也,君者天也,天不开门户使下相害也。[48]
作者这样安排,让“君”居于天之位,而让四德按照五行的秩序排列,以象征君居于中间之位,四德之儒臣在四方辅佐君主治国。《泰鸿》篇继续这种思想,它认为有道之君要治理天下,需要卫精养神,需要左右前后四方臣属的辅佐,它说:“是故有道南面执政以卫神明,左右前后静待中央。”并且它还将五方与五音,四时与五行结合起来“务时寄政”:
东方者,万物立止焉,故调以徵;南方者,万物体羽焉,故调以羽;西方者,万物成章焉,故调以商;北方者,万物禄减焉,故调以角;中央者,太一之位百神仰制焉,故调以宫;道以为先。举载神明,华天上扬,本出黄钟所始。为东方,万物为隆,以木华物,天下尽木也,使居东方主春;以火照物,天下尽火也,使居南方主夏;以金割物,天下尽金也,使居西方主秋;以水沉物,天下尽水也,使居北方主冬;土为大都,天下尽土也,使居中央守地,天下尽人也,以天子为正。[49]
《鹖冠子》的军事思想也主张效法“三才”,配以阴阳五行。《兵政》篇讲用兵之道时说:“用兵之法,天之、地之、人之,赏以劝战,罚以必众。”用兵之法亦要讲求“天、地、人”三才贯通。至于用兵要配以阴阳五行,《天权》篇说:
兵有符而道有验,备必豫具,虑必早定。下因地利,制以五行:左木,右金,前火,后水,中土。营军陈士,不失其宜。五度既正,无事不举。招摇在上,缮者作下。取法于天,四时求象:春用苍龙,夏用赤鸟,秋用白虎,冬用玄武。天地已得,何物不可?
将阴阳五行运用于行军打仗,并配以“四时求象”,这在先秦杂家及兵家的著作亦是一种创见。
综合以上分析,可以发现《鹖冠子》是以“天、地、人”三才和阴阳五行“务时寄政”相结合来构建其思想体系的。“天、地、人”三才和阴阳五行在《鹖冠子》的思想体系里,起到贯穿连接各种思想和各个部分思想的作用,相对于早期的《尸子》和《尹文子》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在形式的完整性上依然比较欠缺,它的系统性仅体现于它的内容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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