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唱做并重戏中的唱念
除了上面列举的重唱念、重做打的戏以外,就是唱做并重的戏了,该类戏调用视觉、听觉等全方位的艺术手段来表现人物和推进剧情。昆曲折子戏中唱做并重的戏的特点是唱做皆为繁重、唱做难度大,一些工夫欠佳的演员无法胜任这样的唱段,“男怕《夜奔》、女怕《思凡》”讲的就是这个意思。该类戏中有独角戏、生旦戏、净角重头戏等,唱做并重的戏也可分类为独角戏的唱做和多角戏的唱做两种情况。
(一)独角戏的唱做并重
独角戏,又称“一场干”,就是一个演员在一出戏中完成唱念做打并且中间不能下场。昆曲表演艺术家侯永奎说:“小生‘八独’是最难,就是说一个独角戏,要使观众能聚精会神的欣赏,是很不容易的。”[1]
唱做并重的独角戏在演唱上有以下几个特点:
1.演唱音域宽阔、做工难度大
在《宝剑记・夜奔》中,演出音域从小字一组e的到小字三组的e,包括两个八度,许多地方必须用超高音来表现林冲在现实生活中受到的极度压抑的情绪特征和林冲的怒气不息,似海水沸腾、高山动摇的英雄气概。另外,《夜奔》中有许多通过歌声来描绘夜景的地方,如“昏惨惨云迷雾罩,忽喇喇风吹叶落;震山林声声虎啸,绕溪涧哀哀猿叫”等,通过描景来表达林冲悲凉、激愤、孤独与凄惶的心态。
2.独角戏有丰富的曲牌音乐组成(www.xing528.com)
如《夜奔》共有八支曲牌组成,即仙吕【点绛唇】、双谓【新水令】、【驻马听】、【折桂令】、【雁儿落带得胜令】等;《疗妒羹・题曲》有【桂枝香】、【前腔】、【短拍】等曲牌组成;【思凡】包括【诵子】、【山坡羊】、【采茶歌】、【哭皇天】、【风吹荷叶煞】等七支曲牌音乐。独角戏曲牌音乐丰富,当一个曲牌不适合所要表达的情绪特征时,就会改换另外一支曲牌。曲牌的音乐结构和文学结构也是统一的,一个曲牌几句、多少字和每个字的平仄声都有严格的规定。
3.独角戏的演唱借助速度上的变化表达人物个性
以《夜奔》为例,第一、二段都是散板,速度自由,自由的速度由演员自己掌握。第一段包括八句诗和入庙的念白,第二段介绍林冲的遭遇和路途的环境。俗话说:“散板曲子要唱准”也就是做到当快必快、当慢必慢,快而不慌、慢而不拖。第三段是《夜奔》唱词中的主曲表现林冲的理想报复和个人报仇的激愤心情,用一板三眼的节奏,不慢不快。第四段以后用的是一板一眼的快节奏,要做到快话慢念、吐字清楚、高亢悲壮、慷慨激昂。
4.繁重的做工在辅助唱念表现人物和剧情的同时又充实了舞台
《虎囊弹・山门》的第一段是鲁智深的独角戏(独角戏有时存在于一折戏的一段之中),该段戏有大段的舞蹈身段配合唱念,每句台词、每句唱词都赋予了特定的内容,既有对山水的歌颂又有主人公被迫出家的郁闷,寓情于景、情景交融,可听性和可视性极强。
(二)多角戏的唱做并重
唱做并重的戏也存在于多角戏(多个角色共同演绎一出折子戏)中,在该类型戏中,几个角色往往唱念做打有着相对不同侧重点的分工,如一角色重唱、一角色重做而另一角色重扑跌打斗等,《青冢记・昭君出塞》就是比较典型的一出。《青冢记》的全本早已失传,现在各昆曲团上演的是其中的一折。这折戏早有“唱死昭君,做死王龙,翻死马童”的说法,依我个人的看法,剧中刀马旦的昭君演唱部分难度和分量是没有《宝剑记・夜奔》中林冲的表演难度大的,但演好此剧也需要演员有扎实的基本功作为前提。从浙江昆曲团的演出版本来看,昭君不仅有从头至尾的演唱,而且也有繁重的身段,唱做密切结合、载歌载舞,不仅表现了昭君“叫我红粉去和番”的悲愤心情,也表现了昭君“朝中甲士千千万,始信功劳一夫人”的英雄气概。王龙和马童除了做打以外也有简单的演唱和念白,王龙的唱念“她那里是个娘娘,我这里也是个娘娘;她那里是个国母,我这里也是个国母;一般的荣华,一般的富贵,何必惆怅,何必悲伤”,勾画出一个平庸无能、贪生怕死的西汉君臣形象,反衬出昭君成为政治牺牲品且勇敢无畏的英雄形象。马童的翻斗动作则是为了和昭君与王龙配合,使台上表演浑然一体、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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