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收政策对循环经济发展的效应分析

一、税收政策的效应分析

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是针对市场机制条件下出现的生产过程与消费过程中的外部不经济，而出台的一系列税收矫正和税收措施。在其具体实施过程中，根据各国政治体制、经济条件、生态状况的不同发挥着不同的作用。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后，有关循环经济的各种税收政策，如环境税，作为一种治理污染，恢复生态，保护资源的经济方式，被越来越多的国家所重视，并进行着有益的尝试，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的宏观经济效应也日益突显出来。

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就是基于发展循环经济的目的而开征的税种及采取税收对策。根据本文第二章的内容，环境保护是循环经济财政政策的着力点，因此，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一般表现为“生态税收”或“绿色税收”。

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一般分为三大类：一是直接环境税，指的对某项生产活动或者消费活动中所产生的单位排放物或单位废弃物所课征的环境保护税，以及为了保护环境资源而对单位资源所课征的环境保护税。二是间接环境税，也就是对于有害于环境投入物和消费品所课征的一种环境税。某些投入物或消费品的使用，必然会产生排污并对环境产生一定的危害，因此对这些有害于环境的投入物或消费品课税可以近似地代表对排放量课税，这同样可以达到生产者与消费者寻求替代物品，减少污染排放量的目的。三是环保税式支出，也就是为了保护环境所采取的一系列的税收优惠措施。一方面环保税式支出可以在减少政府投资和补贴的前提下，发挥政策的导向作用，以便企业积极采取防污治污的措施；另一方面，环保税式支出可以使企业在投资得到一定补偿的情况之下，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赢得优势地位。

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所产生的效应具体包括宏观经济效应与微观经济效应两个方面，前者主要指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对经济增长、公平与效率的影响，后者主要指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对微观经济行为主体产生的价格效应、产出效应与替代效应。

（一）宏观经济效应

1.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传统的发展观中，经济增长一般是通过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率来表示的，而税收与国民生产总值的变动之间存在着税收乘数，即政府税收增加的时候，国民生产总值将减少。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课征将直接减少国民生产总值从而降低经济增长的幅度。但是，对于循环经济而言，资源节约与环境保护带来的是可持续发展，可持续发展则是用可持续收入来衡量经济增长的持续性，换句话说，只有在全部资产的存量随时间的推进保持一定量的增长的时候，这种发展的途径才是可持续的，这就意味着在研究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时要调整传统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

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课征，是世界各国在寻求可持续发展道路过程中摸索出来的一种有效的经济手段，通过对污染物、产生污染物的产品、可再生资源以及不可再生资源课税，并对防治污染、清洁生产等行为给予税收优惠，从而降低资源的消耗速度和环境的恶化速度，增加资源的使用价值与环境的货币价值，这样，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来看，其未来的可持续收入就会增加，换言之，经济增长的潜力就会增大。因此，在课征有关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时，一方面可以节约资源、保护环境，另一方面也可以提高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能力，使得社会福利得到整体改进，从而实现生态和谐、经济增长与社会发展的综合目标。

2.对公平的影响

循环经济的发展一方面可以实现资源节约，另一方面也可以实现环境保护，而这两者是可持续发展观的重要内容。可持续发展指的是在满足当代人需要的同时，又不损害后代人满足其需要的能力的发展模式。可持续发展观充分体现了公平原则。这种公平一共包含了两层含义，一种是代内公平，一种是代际公平。代内公平，即同代人之间的横向公平。因为环境与资源是公共物品，所有的经济行为主体都对环境与资源的占有和消费都有着均等的权利，如果部分经济行为主体破坏了环境与资源，剥夺了其他经济行为主体享有它的权利，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代际公平，即世代之间的纵向公平。可持续发展包括了这样的内涵：发展既能够保证当代人福利的增加时，又不会造成后代人福利的减少，这同帕累托定律中关于社会整体福利改善的观点是基本一致的。因此，在制定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时，为了实现发展的可持续性，一方面要保持不变或增长的自然资本存量，另一方面也要为后代的生存和发展留下足够的空间。

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的理论依据是将生产过程、消费过程中产生的环境污染产生的外部成本内部化，这种课税方式既体现了代内公平原则又体现了代际公平原则。首先，课征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可以促使排污者为其个人行为付出代价，使那些长期以来通过低价甚至是免费使用的资源与环境不至于继续被滥用和破坏，避免出现所谓的“公地悲剧”^[2]，保证同一代人的整体福利水平不至于下降，因此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课税体现了代内公平的原则；其次，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课税产生了较强的市场价格信号，环境污染者与生态破坏者可以通过技术革新来寻求替代品或减少传统产品的产量来减少其污染量，从而减轻了对环境的破坏程度。如果税收设计适当，在实现环境的同时，也可以通过对资源的征税，使可再生资源的耗损的速度小于其再生的速度，使不可再生资源的耗损额小于其带来的税额，达到资源节约的目的。此外，对不可再生资源征收的税额可以作为对后代的一笔补偿基金，实现代际公平原则。

3.对效率的影响

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课征，能够使环境污染的外部成本内化到生产者的生产成本之中去。当生产者的生产成本提高后，就会将产品产量减少到社会所要求的最优水平，在这一过程中同时达到了减少污染的目的。另一方面，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课征也能够使环境污染的外部成本内化到市场价格体系之中去，再通过市场机制的作用进行资源优化配置，使经济效益与环境效益有机地统一起来。因此，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能够提高全社会的总体经济效率。具体而言，衡量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效率又可以分为静态效率和动态效率两种。(www.xing528.com)

静态效率是指在适当的税率水平下，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能够以较小的成本来达到既定的排放目标。与直接管制、发售污染权等其他的环保措施相比，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能够以较小的成本来将刺激信号传导给企业，从而获得较为显著的效果。由于直接管制有可能因信息不完备而造成资源配置效率的低下，同时又需要支付管理机构高昂的管理费用，而发售污染权虽然是一项成本较低的环境保护措施，但在污染权的发售过程之中有可能会形成市场，权力寻租的现象，因此，从静态效率的角度而言，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明显比其他环保措施更具有优势。

动态效率是指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对污染生产者持续的刺激作用。当企业每排放一单位污染物时，就不得不支付一份相应的税款，这样就使得企业不得不采取灵活而且成本较低的手段来减少污染的排放量，与直接管制相比，这是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的又一大优势。在直接管制方式之下，达到排放标准的企业继续减少污染量对其而言没有任何益处，因此，它缺乏进一步的减少污染量的动力。而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却可以利用企业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动机使得企业长期通过各种途径来致力于减少污染排放量。对企业而言，减少污染排放量的途径很多，具体而言包括以下几点：一是可以提高原材料及资源的利用率，减少浪费；二是可以使单位产品或劳务消耗较少的原材料和资源，提升原材料和资源的生产率；三是可以加强管理经营，提高劳动生产率，从而降低产品的单位生产成本；四是可以引进清洁生产的技术，安装污染净化的设备。无论采用哪种途径，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对生产者的持续刺激作用都是十分明显的。

（二）微观经济效应

1.价格效应

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课征将会同时影响到均衡状态下生产者与消费者的价格，当商品具有需求弹性的时候，这种影响的最终结果就是税收将由生产者与消费者共同负担，即消费者的价格提高，而生产者的价格降低。另一方面，需求弹性越大，消费者所负担的税额就越小，生产者所负担的税额就越大。因此，如果是直接环境税，则会对生产者治理污染产生较大的刺激作用，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能够在取得收入的同时也能取得较好的环境效益；反之，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仅仅只能取得收入，其环境效益是微不足道的。如果是间接环境税，则将刺激生产者积极寻求有害于环境的投入物和消费品的无污染的替代品，从而产生一个替代品市场，这对于减少环境污染来说也是有益的。

值得注意的是，根据需求弹性的原理，只有对需求弹性较大的商品课征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时，才能通过价格效应即时地发挥其控制污染的潜在作用，才能实现税收收入和环境效益“双赢”的局面。如果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课税对象没有需求弹性，那么，短期内征税只是取得收入的一种手段，对于保护环境的现实意义并不是很大。但从长期来看，需求弹性往往也会逐步增大，因为无论是对企业生产替代品还是对消费者寻找替代品而言，都需要一定的时间，一旦这种生产或者消费的替代品找到，环境效益也会发生明显改善。

2.产出效应

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的产出效应是指其税收课征对于生产量的影响。在前文的分析中提到了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对于价格的影响。其实对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而言，影响的不仅仅是价格，对于交易量的影响也是显著的。当对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课征时，表面上指整个行业的生产者供给量与消费者需求量正好相等的产品数量的均衡交易量也会减少，即行业的的产品生产量会减少，而实际上对于每个具体企业生产量的影响，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产出效应则是通过成本分析来确定的。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的产出效应，其意义并不在于企业生产量的减少，而在于伴随着生产量的减少而产生的污染的排放量相应减少以及通过价格机制向经济行为主体所发出较强的控制污染刺激信号，这种排放量的减少与刺激信号的发出对资源节约与环境保护而言，无疑是十分积极的。

值得注意的是，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产生刺激作用的前提是税率水平要适当。从理论上讲，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课税税率水平应该高于企业的平均治理费用水平。如果税率低于企业的平均治理费用，那么对于企业而言，通过缴税而不是采取污染防治措施是有利可图的，这样就会出现企业花钱买排污权的现象，防污、治污的效果也会随之大大下降。因此，税率设计适宜的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课税税率，会成为调节企业管理经营决策的有力杠杆，特别当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以污染物排放量或污染企业生产量为税基的时候，治污效果会更好。这种税收政策的执行会促使企业达到排放标准，会促使全社会污染程度降低，会促使资源与环境走上良性循环的道路，最终实现经济、环境、社会相协调的可持续发展。

3.替代效应

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替代效应，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种是生产替代效应，另一种是消费替代效应。

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生产替代效应是指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课征对企业产品结构所产生的影响。如前所述，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课征使排放污染的企业经营状况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生产成本上升，价格上涨，产销量下降，利润水平也随之下降。尤其是当其课税以污染性产品作为税基的时候，处于一般均衡中的企业就会在该产品的生产环节寻求替代品，从而调整产品结构，追求利润最大化。毫无疑问，企业的这种寻求替代品，调整结构的行为对于环境保护而言是十分有利的。

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消费替代效应是指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课征对消费者选择消费品的影响。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课征使消费品的相对价格上升，消费者在收入不变的情况之下会相应减少课税消费品的购买数量，同时相应地增加非税消费品的购买数量，产生消费的替代效应。当直接以消费品或消费品中所含有的污染数量作为税基的时候，替代效应则相对较为明显。对于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税收政策而言，随着其引导下的消费者有选择性的消费行为，一方面会减少高污染、高能耗企业的消费品的生产数量，另一方面也会减少流入环境中的废弃物与污染物的数量，从而实现资源节约与环境保护的循环经济税收政策的调控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