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5月9日至11日,驻宁第十七集团军特别党部宣传队公演四幕悲喜名剧《千古恨》(《女人、女人》)。
《千古恨》演出者:张仲璋。剧场监督:吴国宾。编剧:商周。导演:王慰诚。宣传:祁志彬。剧务主任、舞台设计:张士宣。舞台监督:唐九霄。舞台装置:吴秉泰。后台主任:孙震林。事务主任:法松年。大道具:赵琳。小道具:梁作栋。服装:吴学礼。化装:赵秀珍。灯光:王树人。效果:刘积善。
剧中人扮演者:法松年饰小唐,张毓敏饰陈虹,陈玉珍饰徐雁,张士宣饰房东,门祝华饰雨波,吴秉泰饰邱节,唐九霄饰冯退之,梁作栋饰江大安,赵秀珍饰江太太,赵琳饰老黄,关福禄饰张德才。
吴秉泰《千古恨》剧中人物介绍:
小唐:是某剧团的演员,20多岁,为人忠实诚恳,做事也很认真,滑稽的很,张口就可惹人发笑。他是一个乐天派,最大的毛病是爱“吃人们的豆腐”,“花生米”是他顶好的朋友。
陈虹:有健美的身体,有透世的眼光,是一个恋爱主义至上者。他说:“唯有爱人才配得自己的中心信仰。”爱好戏剧,现正担任着某剧团的剧务主任。为了干戏剧,他舍去了家庭,他不断在历史上有所记载,但愿在戏剧里求得安慰。
徐雁:是有名的交际花,所以她的生活也是靠着交际来维持的。已经20多岁了,但对人却说19岁,也永远是19岁。她认为女子的年龄大了,是得不到异性欢喜的。
房东:是一位40多岁的老先生,和蔼可亲,笑容可掬,没有半点房东恶习。他总怕别人说他是“电影里房东”,所以见人先介绍自己。他说:“我总怕人误会我。”
邱节:曾高度恋爱生活,后来失恋,便觉得生活乏味,不满现状,好善乐施,受了些打击和颠簸,还变成小型的精神病。
雨波:陈虹的同学,又是陈虹的爱人。战后流落到香港,生活的逼迫,金钱的诱惑,使她堕落至一家妓院,但她却常常追念她的爱人陈虹。最近才被重庆的一个巨商冯退之从妓院买出来,又把她带到了重庆。她是《千古恨》的主人翁。
老黄:冯退之的佣人,他觉得给别人当仆人太难了。“帮主人做事又落不下好”,他常常拿这句话来怜惜自己。
江大安:一个所谓风马牛主义者,吹牛、拍马、出风头,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胸有成府,是冯退之的走狗。
江太太:猴心妖性的老泼妇,纸迷金醉的赌博鬼,和江大安是一对有名的吵闹夫妻。
冯退之:一个狰狞狡猾、损人利己、发国难财的奸商,对男友不付分文,对女子挥金如土,没人格,没心肝,忘恩负义。他正做着私运枪械,贩卖烟土、黄金的违法生意,结果被当局查获,把他给枪毙了。
张德才:有高深的学问,做过小学教师,曾救过冯退之的命,后来闻称患难相扶。在昆明教书,被冯退之写信叫来重庆,介绍在某公司干事。公司换了经理,他便失了业,去找冯退之,结果无效,生活逼人,在没法的时候,做了偷人的强盗。
张彻《千古恨》主题歌: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金钱的诱惑,情欲的勾引,毁灭了多少青年的男子,埋葬了多少少女的青春。我们要为建国而咬牙吃苦,为抗战斩断儿女的私情,在这人欲横流的社会上,高举起我们的旗帜,前进!前进!
祁志彬《千古恨》幕前致词:
《大明英烈传》刚演完,没有很好的休息,又把精神集中在《千古恨》上。知道宁夏观众对话剧已有了崇高的兴味,于是,我们的精神更加蓬勃起来,愿意把我们的生活,整个的寄托到戏剧的生命里。
《千古恨》是侨商□先生的杰作,他看到大后方的一般女性,在金钱的诱惑下,在色欲的勾引中,渐渐的沉沦,沉沦到没有太阳的世界里,纸迷金醉,花天酒地,生活笼罩在黑夜之中,就这样的堕落、堕落……在火坑中烧炙着许多青年男女。
伟大的战争,给人类带来了多少的悲苦,时代不允许我们享受安乐,就要咬牙吃苦,从艰苦中去寻找快乐,那么,沉沦在火坑里的人们,我们要把他们救起在抗战的火烛里,使他们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总裁昭示:“抗战愈接近胜利,愈艰苦……”我们要本着这个训示去努力,一班发国难财的奸商也应当就此淘汰。
抗战快结束了,机器的油也快干了,我们为了完成神圣的使命,更要流血流汗,用“痛苦的油”,加在抗战的机器上,所以《千古恨》这个剧本亟待出世,也亟待演出。
《千古恨》在今晚上演了,我们希望兴奋即来的观众走出剧场的时候,大家都带些力量回去,传给千万的同胞。
门祝华《千古恨》剧情说明:
陈虹同他的爱人雨波小姐分开6年了,这时在重庆重逢,雨波虽然再三向陈虹表示:“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雨波了,你不要再像从前那样的爱我。”然而,陈虹的心却仍旧像从前一样的热,6年中,他一直在等着她。
由于雨波的介绍,陈虹与他幼年故交冯退之得以相遇。这时冯已经发了财,正在秘密大做其违法生意。冯手下除了江大安以外,没有一个亲信的人,在碰上这位幼年故交,很想大大利用一下。
陈虹虽然很忠实于自己的戏剧宣传工作,但为了生活,为了要还债,想利用业余时间做点其他事情,以弥补每月的生活费,因此他受了冯退之与江大安的欺骗,答应帮冯做点事。陈虹的两个工作同事邱节与小唐看到冯鬼鬼祟祟的样子,怕陈虹上当,不同意陈为冯做事,但陈虹自信这是没有关系的。(www.xing528.com)
冯退之过去的恩人张德才虽穷的没有饭吃,但他有良心,不愿为冯做违法生意,因此冯退之不再借钱给他了。可是为了生活,张德才堕落的做了小偷,幸得邱节之援救,他走上了自新之路。
陈虹是一个文化工作者,当他发现冯一切秘密时,自然更不愿意参加做这种违法生意,可惜已经迟了。雨波为了救陈虹,与冯退之发生冲突。陈虹为了救雨波,左臂负伤。冯退之宣布了雨波一切的黑幕——他怎样认识了雨波,她过去的怎样的堕落,是他把她从火坑中救了出来。这时,在陈虹的心里有的是恨、是悔,雨波则因惭愧而不知去向了。
发国难财的人得不到好下场,冯退之岂能逍遥法外?当冯正欲偕其刚认识两天的交际花徐雁小姐去成都时,他一切违法的行为终被政府查获,他被枪毙了。
陈虹进了医院。雨波因陈虹那位房东先生的帮助,她尽到了她对陈虹应尽的义务。陈虹因雨波的帮助没有死,虽然陈虹还不清楚那救治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一个月后,陈虹伤愈出院,雨波来到陈虹的面前悔过。
经过了多少波折,他们明白了,过去是由于金钱的诱惑,情欲的勾引而失败的,今后要为抗战建国而咬牙吃苦,他们要前进。[29]
知名《看了〈千古恨〉的演出》文章曰:
艺术是现实的反映,可是它不能像摄影师那样,仅只把现实的影像原样照出来就算了事,它需要通过抽象的深入,衬以艺术的手法,剖进现实的心脏。因此,艺术又必须是未来光明的启示,担负着推进社会进步的伟大任务。
这里所谓抽象的深入,绝不是主观的、驾空的幻想,它不能超过历史发展法则所指示的范围。因此,容许艺术作家笔下使用的“强调”与“夸张”等手法是有其一定的限度,否则就变为滑稽、不符合现实的东西,而失去了艺术的社会价值。
《千古恨》中的徐雁、雨波、冯退之、陈虹,的确是从现实中提炼出来的几个人物,在现实社会的每个角落里,都可以找到她们或他们的踪迹。
古人所谓“倾国倾城”,所谓“尤物”,大都就是指徐雁这一类的女子而言。她是没有灵魂的躯壳,没有思想的化石,她有的只是情欲的满足,生活的享受。她以色笑博得男人的欢心,所以要涂脂艳装;她以青春买得交际花的名号,所以永远19岁,常过生日。“女人是花瓶”“女人是男人的衬衫”,由她的嘴里说出而她当之。她是社会的寄生虫,她依赖别人而生活,而且要使得别人衰败、溃乱,以至于灭亡。
雨波受过好教育,有着好心肠,灵魂纯洁,分辨得出清浊善恶,但怕吃苦,怕奋斗,意志弱,爱享受,遂至名花堕溷,踏入歧途。她心里深深的爱着陈虹,但为了金钱,她又敷衍着冯退之。她也知道,她的行为的卑鄙下贱,常想翻过身来,但堕落生活的习惯,使她没有翻身的勇气,所以她过着丰富的物质享受,而精神却感到苦痛的矛盾生活。最后,她也就成为“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表演者。
冯退之寡情、龌龊,但外表却衣冠楚楚,俨然是个名副其实的大经理。他爱钱,他拼命的挣钱,他认为“金钱即是法律”“有了钱就有了一切”。他受过教育,但教育更助长了他作恶的行为。他贩烟土、运军火,他鄙吝,对于亲朋不名一文,但在女人身上却又挥霍无度。他是国家的蟊贼,民族的败类,他虽被枪决,但是死有余辜的。
陈虹年轻英俊,有热情,有热血,少判断力,能为事业而奋斗。因生活的逼迫,利令智昏,受人利用,但他有正义感,当他发觉冯的行为是犯法时,即严词拒绝。他是个恋爱至上者,他认为“伟大的事业是建筑在爱情的上面”,所以他陶醉在爱情里,但也为了爱情,使他受到了打击,以至于悔恨无极。
在《千古恨》里,我们看到女子的堕落、沉沦,前途是一片黑暗。同时,又看到发国难财的奸商们,怎样的过着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生活,而有着好心肠及为抗战建国而努力的人,却受着生活的磨难。这令我们愤慨,令我们不平。但我们知道,这只是社会的一面,另一面是中国的女性,已经扫除过去恶习,坚强的站起来。无数的青年亦生活幸福的为建设新中国而努力,这在剧作者虽然尽了讽刺、暴露的责任,却没有尽到艺术启示的任务。
对于《千古恨》的演员有点意见,但说不上批评,我根本就没有批评的自信和勇气,这不过仅仅是一个舞台技术完全的门外汉的观众,啰唆几句平凡的观后的直觉罢了。
表演最成功的要算门祝华女士。雨波的自尊、骄傲、温柔、活泼,爱情与金钱的冲突,外形的享受,内心的痛苦,门女士都能以她的动作、姿态、声音刻画给观众。她不自怜,而观众却为她悲,她的演技的确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陈玉珍女士扮徐雁大体亦算成功,一个只知肉体,只要金钱,没有灵魂的女性。她那圆滑的台词,熟练的表情出现在观众的面前,若再能浪漫些,就能表演的恰到好处。
扮演陈虹的张毓敏虽然很卖力,但动作不自然,不能运用自己真实的感情,没有反应。同时,声音与表情亦不够。
唐九霄虽然很忠诚的想绘出冯退之的个性给观众,但总觉得有些不合身份,不像个腰缠万贯的大经理,动作就象预先安排好了似的,声音没抑扬,金缕曲念得不好听。
法松年对小唐的个性大致有深刻的了解,故演的活泼有意思,但声音有些低,亦不清亮。
吴秉泰将自己的感情运用在邱节这个人物的身上,故演的很好,是极有希望的演员。
张士宣大概是一个和蔼可亲、啰唆热闹的二房东的化身。
江太太极像个泼妇,赵秀珍女士的演技显然更有大的进步。
江大安演的亦能差强人意,唯梁作栋似乎过于活泼。
张德才及老黄的演员是刚登台的新手,我们不能说什么。
对于不客气的指出演员的缺点,并不是责备,而是爱护。他们虽大都是学习演员,但他们却负着开拓发展宁夏话剧运动的任务,我们有理由向他们做严格的要求,但我的意见难免有主观的成分,尚望方家指正。[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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