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旅游产业经济绩效分析及影响因素

鉴于旅游产业经济绩效既受自身发展相关方面因素影响，同时也受宏观经济发展相关方面作用，因此本研究一方面将影响旅游产业经济绩效自身发展相关方面因素作为控制变量加以考察，另一方面重点关注宏观经济因素对旅游产业经济绩效的影响。

旅游产业总量层面经济绩效影响分析如表5.4所示。这里同时给出的六个方程中，就控制变量旅游产业自身发展相关方面要素禀赋直接影响作用来看，结果中所有变量回归系数均至少在10%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且均为正，与第3章分析结果基本一致。社会宏观经济相关方面因素影响分析结果中，以变量pgdp所衡量的宏观经济总体规模，对以旅游收入(income)所体现的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影响，在10%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由于市场规模很大程度上体现了社会需求规模的大小，因此这一显著结果表明，如果旅游需求规模过小，进入旅游市场的竞争主体少，就会导致旅游产业发展的驱动力减少。只有当旅游需求规模达到一定程度后，才能以较大的驱动力推动旅游企业的迅速发展，从而达到一定区域内旅游业的整体发展。固定资产投资(rinv)和人力资本(hr)对旅游产业经济总量绩效的影响，也都在1%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这表明，社会发展环境中，市场规模越大、基础设施越健全、人力资本素质水平越高，越对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且这种促进作用是直接的。相比较而言，社会发展过程中，经济结构服务化(struc)、对外开放度(open)以及市场化制度建设(sinv)，对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的影响作用都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这些方面因素并不是直接对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产生显著促进作用的，其中原因将在下面分析中进一步深入探讨。

前面已经指出，旅游产业经济绩效受自身产业发展相关方面如要素禀赋条件、管理水平等的直接影响，这种影响作用大小和显著性还与宏观经济发展环境紧密联系，其影响作用的更好发挥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上述方面。为了更深入探讨旅游产业发展过程中，要素禀赋影响作用发挥的机理或者特点，本研究通过引入相关变量交叉项来加以考察。交叉项分析的一个重要好处就是能够考察相关因素对因变量的共同影响作用，或者也可以理解为，一个因素在另一个因素得到满足条件下，影响作用的水平。从本研究具体分析来看，即可以理解为，社会经济发展相关方面因素和旅游产业要素禀赋条件对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的影响，或者说在社会宏观经济发展相关方面条件具备时，旅游产业发展要素禀赋对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的影响程度。

表5.4　旅游产业总量层面经济绩效影响分析

注:①"*"、"**"和"***"分别表示口1%、5%和10%水平口显著.
②_cons为常数项.
③括号中数字为对应z值.

从表5.5分析结果来看，其中包括了旅游产业自身发展相关要素禀赋条件与社会经济发展相关方面交叉项。方程Ⅰ重点关注了旅游资源禀赋在各种社会宏观经济发展条件下，影响作用的构成特点。首先值得注意的是，在考虑了旅游资源禀赋与宏观经济发展交叉项后，旅游资源禀赋的直接影响作用在10%水平上变得显著为负了。相对应的交叉项中，变量res*pgdp、res*struc、res*rinv都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市场规模越大、经济结构服务化水平越高、基础设施建设越完善，越有利于挖掘旅游资源禀赋在促进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提升中的潜力，旅游资源禀赋的影响作用相对直接影响来说，能够得到更充分的发挥。

表5.5　旅游产业总量层面经济绩效传导影响机理研究

注:①"*"、"**"和"***"分别表示口1%、5%和10%水平口显著.
②_cons为常数项
③括号中数字为对应z值.

回归结果中，还有交叉变量res*open和res*sinv均在1%水平上显著为负。其中res*sinv符号与理论预期相符，表明一个地区市场化制度制度环境越完善，越有利于旅游资源禀赋影响作用的发挥。但对变量res*open结果的显著为负，则并不是很好解释。直观上来看，其表明一个地区对外开放水平越高，反而使得旅游资源禀赋在促进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提升中的作用越是表现为不利影响。但进一步深入分析后，可以发现，这一结果与实际情况并不矛盾。由于很多旅游资源禀赋都位居我国中西部地区，而这些地区对外开放水平不是很高；相比较而言，东部地区虽然总体上来说，旅游资源禀赋，特别是传统自然景观旅游资源等不如中西部地区，但是受惠于改革开放的诸多先行优势，其旅游产业经济绩效始终要好于中西部地区。另外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随着各地区对外开放水平的不断提升，旅游产业发展也面临着外部环境冲击影响，传统依赖旅游资源禀赋进行旅游产业经营的模式受到了很大冲击。如现代旅游产业发展中，旅游产业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前提条件之一就是旅游客源市场。而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程度的不断深化，境外旅游业得到了非常迅猛的发展，由此对境内旅游，特别是对中西部地区旅游从客源角度来说造成了很大冲击。由此反映在本研究的回归结果中，即整体上表现为变量res*open系数显著为负。最后，变量res*hr回归系数虽然为正，但也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其中一个原因，我们认为在于，相比宏观经济发展中，诸如经济规模或者说需求规模、经济结构服务化以及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对旅游资源禀赋影响作用发挥更突出的影响而言，社会人力资本状况作为一个重要环境因素，其影响作用的发挥可能更主要体现在对人的作用上，而不是这里简单物的方面。

综合方程Ⅰ考察结果可见，旅游资源禀赋并不必然能够带来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的改善。相比较而言，其更明显是通过与社会经济发展环境因素结合，共同发挥影响作用的，即只有社会经济发展环境因素的发展，才能够使得旅游资源禀赋潜能得到更好发挥。

方程Ⅱ回归结果主要考察了旅游产业发展中，劳动力要素禀赋对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的影响机理。从中可以看出，劳动力要素禀赋直接影响作用在考虑了交叉项以后，其影响作用也变得不再显著。交叉项中，变量lab*pgdp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且为正，与预期相符，由此说明，较大的市场规模意味着旅游产业更广阔的市场，相对更容易形成规模经济，规模经济效应使得边际劳动产出在成本一定条件下的服务产出最大化，这显然对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的提升来说具有很好促进作用。从未来发展趋势来看，旅游产业竞争将越来越体现为知识、技术信息的竞争，其中人才的竞争是根本的，由这里变量res*hr在5%水平上显著为正结果即可以看出，一个地区社会人力资本水平越高，对旅游产业从业人员来说所具有的溢出效应就会越大，使得旅游产业整体从业人员素质越高，由此对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水平的提升也更有利。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由于旅游产业是一项关联度非常高的产业，特别是对相关服务行业关联作用很明显，而这些服务行业的发展同样需要多方面专业化人才。

相比较而言，这里宏观经济结构服务化水平以及基础设施条件的改善，对于劳动力要素禀赋在旅游产业经济绩效改善中影响作用的发挥并不是很显著。对这里变量lab*open同样显著为负的结果，其进一步表明，对外开放由于更主要表现为我国工业领域的对外开放，包括旅游业等在内的服务业对外开放水平还很低，由此对外开放对这些产业领域的影响相对来说要小得多，其知识、技能包括管理等方面的溢出或者说示范效应相应的也都不是很明显。变量lab*sinv显著为负，表明所有制结构中公有制经济比重越高，机构臃肿所带来的效率低下问题也越是突出，从而使得劳动力的边际产出也越低。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也意味着市场化制度程度越高，私营等非公有制经济成分越高，有利于包括旅游产业在内很多行业更充分的发展。(www.xing528.com)

方程Ⅲ旅游产业人力资本状况对经济绩效影响回归结果中，同样在考虑到交叉项影响后，人力资本直接影响也变得不再显著。交叉项中，变量stu*pgdp、stu*struc和stu*hr也都同时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表明市场规模越大、经济结构服务业水平越高、区域人力资本素质越高，旅游产业内人力资本水平提高对经济绩效的影响作用越是显著。从传导影响机理同样可见，在开放环境下，旅游产业内人力资本对总量经济绩效的影响作用也显著为负；而市场化制度程度越高，越有利于发挥人力资本对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的影响作用。最后方程Ⅳ固定资产投资对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影响回归结果中，考虑到交叉项的影响后，变量capital直接影响虽为正，但也不再显著。交叉项分析结果表明，市场规模越大、市场化制度水平越高、人力资本素质越高，物质资本对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的影响也越大。

对应表5.5的回归结果，还可以从这样一个角度来看，即在给定要素禀赋条件下，社会宏观经济发展方面因素对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的影响。不难注意到，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对于给定的各类旅游产业发展要素禀赋条件下，以变量pgdp所衡量的市场规模大小对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的影响作用都很显著。这表明，市场规模越大，相对就是提高了旅游产业发展各类资源禀赋条件的边际影响。再就给定要素禀赋条件下，经济结构服务化影响来看，这里只有和资源禀赋、人力资本结合的情况下，其影响作用才显著为正。这至少说明，经济结构服务化趋势可以通过更好挖掘旅游资源禀赋和人力资本，来更好发挥对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的影响。在各类要素禀赋条件下，对外开放更主要起到的是负面作用。其中说明的本质问题在于，虽然对外开放意味着更大的潜在市场，但同时也意味着随之而来的各方面的激烈竞争，其中一个重要体现就是现代化旅游产业经营模式。在这一模式冲击下，我国原有旅游产业发展模式由于很难在短期内加以改变，因此旧有模式下的很多因素对经济绩效的影响由于不能够很快适应新模式的变化，而越来越表现为一种制约因素。对给定要素禀赋条件下，市场化制度建设、基础投资和社会总人力资本水平提升这三个方面，也都表现出了差异性的影响。

这里最后再说明一点，尽管我们认为在旅游产业经济绩效提升中，不同要素禀赋的影响都是重要的，但这里各方程交叉项回归情况所体现的旅游资源禀赋影响机理分析则表明，旅游产业人力资本水平的不断提升相对更能够通过多种渠道有效地进行传导，发挥促进旅游产业总量经济绩效的作用。

表5.6针对旅游产业经济绩效的质量方面就相关因素做了进一步考察，对质量经济绩效的考察主要是通过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tfp)来加以衡量的。从结果来看，和上面一样，在控制了旅游产业自身发展相关方面要素禀赋条件影响作用后，宏观经济发展各方面因素直接影响中，只有市场化制度建设变量rinv在5%水平上显著为负，表明市场化制度建设的落后，已经对旅游产业质量层面经济绩效的提升直接产生了较明显掣肘作用。而其他方面宏观经济发展因素直接影响作用，回归系数符号虽大多与预期相符，但都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和上面各因素对旅游产业总量层面经济绩效影响有所不同，这里分析实际上可见，虽然这些方面因素对旅游产业质量层面经济绩效的提升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但其可能更主要表现为一种间接影响，即需要在一些条件得到满足的情况下才会更显著地表现出来。

表5.7旅游产业质量经济绩效(tfp)传导影响机理分析结果中，大多数变量回归情况与前文并没有很显著差别。其中，体现宏观经济发展规模的变量pgdp与旅游产业发展要素禀赋四个方面因素交叉项影响也都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市场规模越大，越有利于提高旅游产业要素禀赋边际影响，进而促进旅游产业自身发展过程中质量经济绩效水平的提升。如5.1节所指出的，旅游产业的发展需要大量的资金、技术、人才、信息等方面的投入，因此，一个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高低直接决定着旅游产业的发展。这里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在旅游资源丰富的地区，尽管旅游资源的质量、品味、富集度都较高，但如果没有巨大的财力作支撑，只能是“养在深闺人未识”，难以开发成供人欣赏的旅游产品；另一方面，在经济发达地区即使没有旅游资源，同样也可以造出著名的人造景观，形成著名的旅游产品。如广州、汕头、宁波、深圳等经济发达城市，其旅游产业的发展主要就是在经济因素的刺激下，通过城市聚集和辐射扩散功能的形成和发展而最终促进了区域旅游业发展的，可以说城市规模等级和经济实力是整个区域旅游产业发展的重要依托。从我国旅游产业的发展趋势来看，天然赋存旅游资源的数量会进一步减少，而人造旅游景观则有迅速增加之势。这也就意味着经济发展水平在旅游产业发展中的影响作用将会进一步强化。由表5.6和表5.7的分析已经可以得到，随着经济和社会的发展，我国旅游产业总体上正在摆脱直接资源依托型发展特点，转而更注重资源内在价值挖掘型和新创造型发展特点。

表5.6　旅游产业质量层面经济绩效影响分析

注:①"*"、"**"和"***"分别表示口1%、5%和10%水平口显著.
②_cons为常数项.
③括号中数字为对应z值.

表5.7　旅游产业质量层面经济绩效传导影响机理研究

注:①"*"、"**"和"***"分别表示口1%、5%和10%水平口显著.
②_cons为常数项.
③括号中数字为对应z值.

这里分析结果还表明，社会经济服务化水平是旅游资源禀赋和劳动力要素禀赋借以扩大对旅游产业经济绩效促进作用的一个重要环境因素。就这一点而言，从5.2节所论述的旅游产业和服务经济发展之间的产业关联角度来看，并不难理解。再就开放环境下各种要素禀赋影响来看，这里回归系数还是显著为负。表明对外开放水平的不断提升，通过强化我国工业化发展，而相对弱化了对包括旅游业在内服务业发展的影响，从而使得旅游业要素禀赋条件的发展及其边际影响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抑制。市场化制度建设同旅游产业发展各方面要素禀赋禀赋条件的交叉影响均显著为负，表明市场化水平越高，越有利于旅游产业要素禀赋影响作用的发挥。这里社会发展基础设施条件的改善，显著成为旅游产业物质资本影响质量层面经济绩效水平提升的重要渠道。旅游产业自身发展所能够进行的基础投资建设还是很有限的，相对而言，社会经济发展所进行的基础投资不仅量大而且涉及面更广，旅游产业的发展也会因此而获得外部经济性。最后，就社会人力资本条件改善和旅游产业发展各要素禀赋条件交叉影响来看，结果多少有些出乎预料之外，均不显著为负。分析其中可能的原因，我们认为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尽管从外部经济性角度来说，社会人力资本平均水平提升至少应该对旅游产业自身人力资本素质水平提升有很好溢出效用。但由于两者并不完全等同，特别是从促进旅游产业质量层面经济绩效，即这里全要素生产率水平提升角度来说，旅游产业人力资本素质影响作用的发挥与其自身更专业化的要求密不可分，这显然不是简单社会人力资本条件所能够完全影响的，而就旅游产业自身人力资本专业化水平来说，也还不是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