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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葡萄》原型意义:详解一部文学作品的背后意义

时间:2023-11-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愤怒的葡萄》中的原型意义王赫男摘要:原型批评作为文学作品分析的方法拓展了文学分析的空间,有利于揭开文学中深层次的思想和人类心理活动的奥秘。[2]在《愤怒的葡萄》中,斯坦贝克把《圣经》中所蕴涵的这一意义非常巧妙地借用到作品中。葡萄的成熟意味着坏人恶贯满盈,气数已尽。

《愤怒的葡萄》原型意义:详解一部文学作品的背后意义

《愤怒的葡萄》中的原型意义

王赫男

摘 要:原型批评作为文学作品分析的方法拓展了文学分析的空间,有利于揭开文学中深层次的思想和人类心理活动的奥秘。《圣经》作为西方基督教的原旨教义,对西方社会乃至当今世界可谓意义深远,它是烙在所有基督徒心中的道德标准与行为准则。本文借助原型批评理论,对《愤怒的葡萄》这部小说中最重要的意象“葡萄”从圣经的角度进行了解读,并且分析了原型人物的建构。通过大量翔实的材料有力地深化了主题。

关键词:原型批评 《圣经》原型 原型意象 原型人物

一、作家作品简介

《圣经》是西方基督教的“经书”,对于西方社会的影响深远巨大,可以说它的思想体系及价值观念已经渗透于西方社会生活的各个角落。作为反映社会现实及人类理想的文学作品也必然会折射出这种影响,甚至有人说《圣经》是西方文学的一大支柱和源泉,这种说法不足为过。在英美浩如烟海的文学作品中,不论在其文章的结构中,还是故事中的人物描述中,都不难发现《圣经》的影子。作家常借用《圣经》中的某些情节和人物原型形象来达到借古论今、阐释自己思想感情的目的。美国著名小说家斯坦贝克(John Steinbeck 1902—1968)在其代表作《愤怒的葡萄》一书中的意象及人物构造手法就充分地体现了这一点。

作者约翰·斯坦贝克出生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之家,受家庭的熏陶,从小就爱读《圣经》,对《圣经》的典故有深刻的领悟,并从中吸取营养,运用到自己的创作中去。在母亲的熏陶下,很早就接触欧洲文学。1920年至1925年间,他曾在斯坦福大学选修英国文学和海洋生物学课程,并从事体力劳动谋生。在大学学习期间就开始写作,1929年发表第一部长篇小说金杯》,后发表两部小说《天堂的牧场》和《献给一位无名的神》,都未引起重视。1935年《托蒂亚平地》出版,立刻受到好评,此后又发表《胜负未决的战斗》、《鼠与人》、《长谷》,《愤怒的葡萄》是他的代表作,获得普利策奖,并于1962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该小说主要描述了在美国经济萧条时期,穷困潦倒的乔德一家被迫背井离乡,到加利福尼亚去寻找安居乐土的故事。虽然他们在途中遇到种种磨难,并且前途渺茫,但母亲仍鼓励大家顽强地活下去,内容写实且具有控诉性,但却处处流露出人性的光辉。

二、原型的含义

原型(archetype)一词源自希腊语,意为“始除、首例”。瑞士心理学荣格认为,人类祖先的经验在不断重复后,便会在各种族的心灵上积淀所谓的“原始意象”,他们被保存在种族成员的集体无意识里,世代沿袭,这样的“原始意象”就是“原型”。荣格这个观点主要继承了弗洛伊德潜意识概念,但他认为弗洛伊德只发现了属于表层的个体无意识,而个体无意识还有赖于更深层次的“集体无意识”。荣格说:“选择‘集体’一词是因为这一部分无意识不是个别的,而是普遍的。由于它在所有人身上都是相同的,因此它组成了一种超个性的共同心理基础,并且普遍地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身上。”[1]在我们每个人的记忆深处都沉淀了人类作为种族、作为整体,从动物以来就保留下来的心理经验,这种经验就像本能一样通过遗传延续下去。在此意义上说,集体无意识是一种“种族记忆”。

荣格认为文学艺术创作的根源和动机来自超个人的集体无意识。作为深层结构的集体无意识,是精神中最重要和最有影响的一部分,它的一切内容都努力寻求着各自的外在表现形式。当集体无意识的内容在意识中不被认识时,就会通过梦、幻觉、想象和象征等方式表现出来,这些表现形式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艺术。就是说,艺术表现的就是集体无意识及其原型。艺术家只不过是集体无意识和原型的工具、代言人。在此过程中,艺术家仅仅是作为一种艺术中介和工具而存在着。艺术就像人类祖先预先埋藏在人们心中的种子,艺术家的个人生活,不过是它赖以滋生、发芽和生长的土壤,甚至时代的风雨,也不过是它赖以生长的气候条件,它们至多是有利于或不利于艺术作品的创作,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艺术的性质。

三、原型意象葡萄

斯坦贝克在创作《愤怒的葡萄》中借用《圣经》的典故及其内在寓意使其作品具有多义性和丰富性。另外他在作品的书名上也从《圣经》中吸取营养,使其作品更具《圣经》的象征色彩,从而使作品具有启示录的意义。在《圣经》中葡萄包含着双重象征,其一是丰饶和希望。《圣经》典故说:帝赐民以福地迦南摩西派人查探,使者带回一串葡萄,说:“我们到了你打发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果然是流奶与蜜之地。”[2]在《愤怒的葡萄》中,斯坦贝克把《圣经》中所蕴涵的这一意义非常巧妙地借用到作品中。30年代的美国,旱灾及经济大萧条使佃户丧失家园,无家可归的破产农民便把土地肥沃富饶的加利福尼亚当做了希望之乡。加利福尼亚盛产葡萄,在第八章乔德家的祖父曾说:“让我到加利福尼亚去吧!我要从葡萄架上摘下一大串按在脸上挤出汁来,让它顺着下巴往下流。”这葡萄是俄克拉荷马州破产农民心中西部美好生活的象征,也是他们千里迢迢、艰苦跋涉的原动力。正是“葡萄”给予了这些流浪的佃农承受途中一切艰难困苦的勇气和希望。但是当他们经过长途跋涉,来到幻想中的乐园时,生活对他们展现的却是残酷一面:许多人找不到工作,即使找到工作的人,也受尽雇主的欺压,工资被压得很低,根本不足以养家糊口,许多人饥寒交迫,甚至不得不外出乞讨。而资本家们却无视流民们的苦难,为了抬高物价,不惜毁掉成熟的果实。当难民们意识到加州并非“上帝赐予的地方”,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权享受加州河谷的丰足时,希望变成了愤怒。

《圣经》中多处把上帝的愤怒和葡萄联系在一起。在《旧约·申命记》中,摩西警告那些不忠于的人,说上帝将惩罚他们,因为“他们的葡萄树是所多玛的葡萄树,蛾摩拉田园所生的,他们的葡萄是毒葡萄,全挂都是苦的”。《新约·启示录》写于基督徒受迫害的年代,为的是给人们以希望的鼓舞,要人们在苦难中永远忠于上帝。它告诉人们,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天,上帝将降怒于他的敌人,给他的人民以新的天国、新的人世。葡萄的成熟意味着坏人恶贯满盈,气数已尽。那时上帝将派他的天使下凡,“那天使就把镰刀扔在地上,收取了地上的葡萄,丢在上帝愤怒的大酒榨中,那酒榨踹在城外,就有血从酒榨中流出来”。[2]恶人将饮“上帝愤怒的酒”,并被它淹没,受到最后的惩罚。南北战争时期,美国诗人朱莉亚·沃德豪写的《共和国战歌》,使得这层意思家喻户晓:“我们看到上帝降临的荣耀,他双脚踩踏着愤怒的葡萄,他拔出闪电这把无敌的利剑,他的真理在奔腾呼啸。”

斯坦贝克在小说中的重点及书名所包含的意思则是这些饥饿的人眼里闪着一股越来越强烈的怒火。愤怒的葡萄充塞着人们的心灵,在那里成长起来,结得沉甸甸的,准备着审判日的到临。在这里作者用《圣经》中上帝的愤怒比喻人民的愤怒。至此,书中的“葡萄”已转变为痛苦和愤怒的象征,“希望的葡萄”变成了“愤怒的葡萄”,残酷的剥削和压迫把人们逼到了死亡线上,这在他们的心灵中造成的起初可能是恐惧,但最终却是愤怒。恐惧的消失和愤怒的增长是随着人们对集体力量的意识而来的。这愤怒将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作者没有明确指出,但他用象征手法暗示了:正像上帝最终将降怒于恶人,给他们以致命的惩罚一样,人民的愤怒也将酿成反抗的行动,给剥削者和压迫者以致命的打击,让其自食其果,这就是这位美国作家在他的“启示录”中发出的预言。

四、原型角色

4.1 耶稣的重现———吉姆·凯西(Jim Casy)

吉姆·凯西虽然在作品中不是主要人物,但却是不可或缺的。由于斯坦贝克在《愤怒的葡萄》这部作品中强调人物内在思想和精神的转变。所以,以拯救人类灵魂为天职的牧师———乔德的朋友吉姆·凯西便成了故事情节发展的关键人物。吉姆·凯西从前是个牧师,但当发现以往的传道并不能帮助教区的人们从根本上改变水深火热的状况时,他陷入沉思。他说:“从前,我总认为祷告可以解愁,可以把一切苦恼都粘在祷告上,像苍蝇纸一样,现在看来这一套不灵了。”[3]他意识到尽管他仍然强烈地感受到上帝让他领导人们和帮助人们的召唤,但他的良知告诉他不要再去传播那些人们已经习惯了的宗教福音。他开始怀疑旧时的地狱之火和天堂允诺之类的宗教对现实生活还有什么意义。(www.xing528.com)

吉姆·凯西的影响同样来自他基督般的献身精神。斯坦贝克寓意深刻地用吉姆·凯西来命名这样一个类似耶稣的人物,就连他的名字缩写J.C.也与Jesus Christ相吻合,不能不说明作家的良苦用心。正像耶稣一样,他听从上帝的召唤,在受苦受难的大众中传播福音,播撒爱心。在故事开始时他就像耶稣带领十二门徒前往各地布道一样,跟随乔德一家十二口人踏上了西去加州的漫漫旅程。一路上受尽苦难,还被捕入狱。凯西在狱中的日子就像当初耶稣在旷野中度过的日子一样,他终于弄懂了一些问题。最后凯西的牺牲则象征着耶稣的受难,体现了耶稣为拯救人类而甘愿献出生命的献身精神,而凯西死前的一番话则体现了耶稣的宽容。耶稣宽恕那些曾经迫害他的人,他向上帝祈祷:“上帝,饶恕他们吧,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3]凯西在这里则说道:“你们这些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4.2 善良的女基督原型———罗撒香(Rose of Sharon)

罗撒香是乔德家的大女儿,这个名字来自《圣经》,意为“沙伦(古代巴勒斯坦富饶的平原)的玫瑰”。曾经非常自私的她本不配有这个美丽的名字,但当我们读到小说的结尾,看到她忍受生下死婴的悲痛,用自己的奶水去救一位素不相识的男人时,我们自然地想到《圣经》中所说的:“我是沙伦的玫瑰,山谷中的百合。”[2]及《圣经》中耶稣所说的话:“你们拿着吃,这是我们的身体。”[2]这时我们才明白作家的用意:罗撤香的变化象征着基督精神的复活。一个曾经只关心自己及其腹中所怀婴儿的步女,经历了苦难的磨练之后,终于觉醒丁,抛弃了狭隘的“小我”尽其所能援助他人,将自己融入超越自身和家庭界限的“大我”中。这当中寄寓了作家的人道主义信念:人与人之间的仁爱,能使受苦人绝处逢生,人与人之间相互依存、相互帮助,就能继续生活下去。

五、结 论

斯坦贝克在《愤怒的葡萄》一书中,巧妙地运用了《圣经》的原型,对罪恶的社会制度强加在人民头上的苦难进行酣畅淋漓的描写,对有产阶级的为富不仁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全书主要通过凯西、乔德和罗撒香几位带有《圣经》原型人物及“葡萄”这个意象的构建,深刻地反映了当时尖锐的社会矛盾,但与其他同时代作家有所不同的是,斯坦贝克并没有过分渲染绝望情绪,它让人们坚信友爱和同情是生活的新起点。借助于原型批评理论,我们更能把握作家利用神话原型,“成功地表达了本来不可表达的,理解了不可理解的”。[7]通过神话揭示了人类的愿望,反映了时代的变迁。

参考文献

[1]西方二十世纪文论选(第1卷)[C].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

[2]旧新约全书[M].南京:中国基督教协会,1982

[3]〔美〕斯坦贝克.愤怒的葡萄[M].郑莉译.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1

[4]〔美〕亚历山大.约翰·斯坦贝克的《愤怒的葡萄》[M].刘岩译.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6

[5]叶舒宪.圣经比喻[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

[6]荣格.心理学与文学[M].冯川等译.上海三联书店,1987

[7]李公昭.20世纪美国文学导论[M].西安:西安交通大学出版社,2000

[8]梁亚平.美国文学研究[M].上海:东华大学出版社,2004

[9]张淑媛.《圣经》原型在《愤怒的葡萄》中的构建[J].燕山大学外国语学院,2007(4):61—64

[10]刘世文,付飞亮.文学艺术的本质:集体无意识和原型———论荣格的原型批评理论[J].重庆科技学院学报,2006(5): 5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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