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眼望上苍》象征意义详解

解析《他们眼望上苍》中的象征意义

张　玮

摘　要:《他们眼望上苍》是美国著名黑人女作家佐拉·尼尔·赫斯顿的代表作。小说以女主人公珍妮的婚姻问题为线索，讨论她成长的几个阶段，说明她如何冲破父权制社会的束缚，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逐步成为一位具有女性主义意识的成熟妇女。珍妮这个人物成为美国女性主义文学传统和黑人妇女文学传统中的一位光彩夺目、影响深远的角色。这部作品也成为女性主义文学经典。小说以其寓意深刻的象征手法，由整体到局部，从情节安排到自然物象、人物姓名等都用少量文字表达出丰富的内涵。本文将全面解读小说中的象征所包含的丰富意蕴，揭示珍妮的个人成长经历、女性意识觉醒，从而了解小说的主题。小说中如珍妮的头发、梨树与地平线、飓风、人物姓名的象征为塑造女主人公的形象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本文就是以此角度对小说进行分析，为读者欣赏此部小说提供一个新的视角。

关键词:象征　他们的眼睛望着上帝　珍妮

一、简　介

1.1　《他们眼望上苍》简介

由佐拉·尼尔·赫斯顿所著的《他们眼望上苍》审视了美国的黑人妇女的生活状态，揭示了她们实现自我追求的过程，从最初自我意识的觉醒到随后为之而斗争一直到最后自我意识独立。《他们眼望上苍》描绘了黑人妇女的身份和在男性占主导地位的父系社会中的自我自治的设想。与此同时，《他们眼望上苍》描写的女主角珍妮在20世纪30年代美国的社会背景之下，自我意识觉醒的过程，属于美国成长小说的范畴。小说中珍妮成熟的标志在于珍妮最终掌握了自己人格和自我意识的话语权。作者佐拉·尼尔·赫斯顿赢得了古根海姆基金会奖学金，同时出版小说和人类学的作品。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本书已成为美国大学中美国文学的经典作品之一，是研究黑人文学和妇女文学的必读书。当代著名黑人女作家爱丽丝·活克将赫斯顿视为自己的文学之母，所著的《紫色》荣获1983年美国普利策奖和全国图书奖。爱丽丝·活克将赫斯顿亲手为这位“南方的天才”竖了一块墓碑，并且说道:“对我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本书更为重要的书了。”

小说描写了反抗传统习俗的束缚、争取自己做人权利的珍妮的一生。珍妮向往幸福的爱情，像一棵开花的梨树，她期待着能有亲吻自己的蜜蜂。她先是被迫嫁给了有六十英亩田产的中年黑人洛根，后又跟随黑人小伙子乔·斯塔克斯到一个建设中的黑人小城去开创新的生活。珍妮不愿只是作为宠物被供养玩赏，不愿坐在空空如也的高椅子上无所事事，在乔死后，又跟随无忧无虑、充满幻想、既无钱又无地位的黑人青年甜点心到佛罗里达去做季节工。他们一起享受着共同劳动的乐趣和黑人季节工群体中丰富生动的诗舞传统。在突然而至的洪水中，甜点心为救珍妮而被疯狗咬伤，得了恐水病。他在神志不清中向珍妮开枪，珍妮被迫自卫还击。最后白人陪审团判决珍妮无罪。

1.2　论文简介

象征原指借用某种具体的形象的食物按时特定的任务或事理，以表达真挚的感情和深刻的寓意。象征的表现效果是:寓意深刻，能丰富人们的联想，耐人寻味，使人获得意境无穷的感觉;能给人以简练、形象的实感，能表达真挚的感情。小说中象征如珍妮的头发、梨树与地平线、飓风的象征、茶点等为塑造女主人公的形象起到了不容忽视的作用，使得珍妮的形象更加丰满、完整。本论文就是从此角度对小说进行分析，为读者欣赏此部小说提供一个新的视角。

二、小说中的象征意象

《他们眼望上苍》有许多象征意象，最值得关注的有珍妮的外貌特征、自然物象征意象、人物姓名意象。

2.1　珍妮的外貌特征

2.1.1　珍妮的浅色头发

珍妮的头发是她的力量和非常规身份的象征，她的力量和个性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首先，它代表她对独立小社区标准的蔑视。对这个镇批判在小说的开始就已表明，珍妮的头发在社区内被认为很不光彩。但是珍妮拒绝臣服于居民的戒条，清晰、明确反映了她的坚强与叛逆精神。其次，珍妮的头发在西方具有男性生殖器的象征功能，她的辫子在文中多次被表述为具有男性生殖器的意象。珍妮的头发代表了强烈的男性气息和她自己具备很强的生殖能力，从而模糊了两性的界限，珍妮的第二任具有强烈的大男子主义的丈夫乔显然感觉到珍妮威胁到了他的男性主导地位。最后，珍妮的淡色直发是白人的外貌特点，特纳太太崇拜珍妮便是因为她拥有直发和其他类似于白人的体貌特征，她的外形特征给她在表现自己类似白人的性格特点时增色不少，从而帮助她打破男权主义与黑人弱势的传统。

2.1.2　珍妮的浅色皮肤

珍妮的皮肤是辨别其与社区其他成员的标志性符号，她之所以为浅色皮肤，是因为她有白人的血统。珍妮的母亲丽菲，被一个农场主强奸，产下黑白混血的珍妮。珍妮被作者描述为拥有咖啡色皮肤的女子，赫斯顿精心地描述了珍妮的白人特征，可以产生正面的(珍妮光泽的头发)或负面的(女士特纳的尖鼻子，薄薄的嘴唇)在人物描写上极具吸引力。赫斯顿在一点的描述上是具有连贯性的，然而，人们总是喜欢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例如，社区的人民爱慕并且嫉妒着珍妮的咖啡色皮肤。他们爱慕白人的浅色皮肤，但是对这种类白人的皮肤又充满了恐惧、嫉妒，甚至是憎恨。

赫斯顿是位黑人作家，是哈莱姆文艺复兴的领军人物，珍妮和其第三任丈夫的爱情遭到了黑人甚至是白人的鄙夷。以特纳夫人为例，一名具有种族主义观点的黑人反对着黑人，自己是黑人却看轻自己的身份。在法庭现场白人陪审团宣判珍妮无罪之后，安慰珍妮的是白人妇女，但遭到她黑人朋友嘲笑。在这些时刻，种族主义在小说中起到了穿针引线，建构了黑人与白人的价值观。自由灵活的影响着所有人，无论是白人群体还是黑人群体都屈服于它的能量之下。

2.2　自然物象征意象

2.2.1　梨树与地平线

梨树和地平线代表着珍妮对自然理想化的看法。蜜蜂和梨花的共存共生中，珍妮见证了自然界完美的和谐时刻，珍妮寓情于景，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梨花在小说中多次出现，贯穿全文，它象征着珍妮对爱情与生活的理想和追求。少女时期的珍妮就像灿烂盛开的梨花，对爱情和婚姻充满了美好的幻想。她渴望自己也成为一棵盛开着花朵的树，能有带着花粉的蜜蜂进入她的花的圣堂。当外祖母将珍妮嫁给洛根时，珍妮觉得她那充满春天气息的梨树，仿佛遭到冬日严霜的摧残。当珍妮为自己缺乏爱情的婚姻而苦闷时，乔的到来改变了她的生活。“她仿佛看到自己生命中的梨花即将再次开放。”然而经过多年的婚姻生活之后，珍妮发现乔迪并没有给他带来理想中的生活时，“她开始觉得和乔在一起她的花瓣不再张开，她不再有怒放的花朵把花粉撒满自己的男人。”甜点心的到来才使她觉得自己的梨花又争奇斗艳，竞相开放。“地平线”同样具有象征意义。当乔死后，珍妮开始对自己的婚姻生活反思。她恨外祖母，因为“阿妈把上帝所造物中最大的东西地平线拿来，捏成小到能紧紧捆住外孙女的脖子使她窒息的程度。地平线是最大的东西，因为不管一个人能走多远，地平线仍然在遥不可及的地方。”“地平线”暗指一个人对自我的发现，对理想的追求。这也表明珍妮对人生和爱有了新的认识，体现了她女性意识的觉醒。当初乔吸引珍妮也是因为“他渴望遥远的地平线，渴望改变和机遇”。后来的生活证明那条地平线不属于她，她要追寻自己的地平线。

2.2.2　飓风(www.xing528.com)

首先，飓风代表了自然的巨大的破坏力。因此，它起了梨树和地平线意象的对立面的功能:梨树和地平线代表了自然生机勃勃、令人愉悦的功能，飓风则演绎的是自然的威严与破坏力。自然是客观的，对于人类而言，我们可以改造自然，但是不能创造自然，在自然界的飓风面前，珍妮屈服于自然。作者要传达给我们的思想是:无论黑人还是白人，在追寻自我的过程中，都要遵从自然规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自然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

其次，飓风过后，给茶点带来了疾病，珍妮毅然担起照顾茶点的责任，加深了珍妮和茶点的爱情，突出了他们的恩爱与忠贞，飓风这一意象起到了烘托作用。

2.3　人物姓名意象

2.3.1　茶点(Tea Cake)

茶点(Tea Cake)是珍妮的第三任丈夫的名字，茶点虽然是珍妮第三次婚姻的结合者，但是他却是第一个珍妮付出真心去爱的男人，在英语国家文化中，茶点(Tea Cake)是作为人们晚餐之后的甜点来食用的。而珍妮遇见茶点时是当她结束自己的前两次婚姻，此时的珍妮已经成长为一名不再单纯幼稚的成熟女性，茶点的出现正如珍妮在一顿大餐之后品尝的清新小甜点，让珍妮陶醉其中，发现茶点的不同之处。在珍妮的自我意识觉醒之后醒悟，茶点才是自己的真爱。

珍妮是一位有叛逆精神、具有独立自我意识的女性，她希望自己拥有与男性的平等权利，珍妮年长茶点十二岁，茶点的活泼机智打动了对生活充满热情的珍妮，茶点从不强迫珍妮，尊重珍妮，但是茶点并不是完美无缺，他有他的缺点，甚至偷过珍妮的钱，这样的人物性格的设置使得茶点的意象更加真实、丰满。他对珍妮人格和话语权的尊重以及他自身的缺点代表着在男权主义的社会里，男性的主导地位是可以被撼动的。

茶点(Tea Cake)这一意象使得人们在看到它时，就会想要拥有它，它象征着美味与享受满足，茶点满足了珍妮的胃口和对男性意象的渴望。因此，她深深地痴迷茶点、深爱茶点。

2.3.2　珍妮(Janie)

在英语中珍妮通常被用做女性的姓名，意为被上帝所眷顾、珍爱(Jehovah has been gracious)。《他们眼望上苍》(Their EyesWere Watching God)的书名也包含了上帝的意象，上帝赋予珍妮的力量使得珍妮寻求自己意识的觉醒，正如小说中珍妮多次在梨树下仰望天空，寻求上苍的启蒙与指引。珍妮是被上帝眷顾的孩子，最终成长为一名反抗性别歧视、种族歧视的双重压迫的成熟女性，实现了女性意识觉醒和自我身份建构。在上帝的真爱与眷顾之下从珍妮少女时期对爱情的憧憬，到第三次完美婚姻，最后又一个人独自生活，象征着她经历了从自由到受父权社会束缚再到冲破束缚回归自由的过程，同时也体现了珍妮个人成长和女性意识觉醒的过程。她一次次陷入生活的困惑当中，在经历了灵与肉，顺从与反抗，男权和女性的冲突之后，珍妮终于找到了远方的地平线。

三、结　语

综上所述，《他们眼望上苍》作为黑人女性文学的开山之作，表现了女性对精神生活的独立追求。赫斯顿为我们提供的珍妮的外貌特征意象、自然意象以及人物姓名意象，使得我们可以感受到作者传达的象征艺术在表达主题，烘托人物形象等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赫斯顿对于象征手法的运用概括了珍妮外貌的强势特点、“梨树”的意象象征性地传达了女主人公一生的追求与经历，整篇小说主要围绕这一意象来展开女主人公的故事。“地平线”代表珍妮要追求的是平等权与自身的理想;“飓风”代表了自然的不可抗力以及珍妮与茶点爱情的忠贞，茶点姓名自身也蕴含着茶点满足了珍妮对男性意象的渴望。珍妮这一女主角的姓名也代表了珍妮是受到上帝眷顾的幸运儿。这些意象的使用使小说的语言更加生动，行文更加流畅，使得阅读更具节奏感，人物更加丰满，同时，也给读者留下更多的想象体味空间，加深了小说的内涵。

参考文献

［1］陈光明.《他们的眼睛望着上帝》的女性主义主题［J］.安庆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21): 4

［2］程锡麟.谈《他们的眼睛望着上帝》的女性主义意识［J］.重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3(9): 4

［3］高兰.论《他们眼望上苍》的叙事语言［J］.吉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4 (32): 6

［4］韩怡.《他们眼望上苍》中的“黑人性”特征解读［J］.辽宁行政学院学报，2008(10): 5

［5］于春荣.黑人女性主义在小说《他们的眼睛望着上帝》和《紫色》中的解读［J］.湖北教育学院学报，2007(24): 12

［6］赵纪萍.一部黑人女性主义小说的经典———从女性主义的角度解读赫斯顿的《他们眼望上苍》［J］.济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17): 6

［7］郑朝辉.抗议之曲赞美之歌———试比较理查德·赖特《土生子》和尼尔·佐拉·赫斯顿《他们的眼睛望着上帝》［J］.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05(26): 12

［8］稽敏.《美国黑人女权主义批评概观》［J］.外国文学研究，2000，23(3): 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