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布式领导：当代教师领导力研究

分布式领导（distributed leadership）是近年来领导学研究的前沿理论，很多学者都围绕这一话题展开了研究。那么，什么是分布式领导呢？Spillance等学者（2004）认为，分布式领导指的是将领导视为延伸至学校社群与情境脉络的分权式活动；Jameson（2006）认为，分布式领导的概念是领导、权力和责任分布在组织的许多部门，而不只是限制在最上层的校长或主管人员；Muijs ＆Harris （2007）则认为，分布式领导的目的是使学校成员团结在一起工作，靠集体的力量共同合作建构意义的能力。概括起来，分布式领导具有三个本质特征：（1）分布式领导是一组或一个网络中相互作用的个体的有机结合；（2）分布式领导强调领导边界的开放；（3）分布式领导认为各种专业能力分布在不同的个体上，而不是集中于少数个体上。^[6]

分布式领导与教师领导的关系非常紧密，很多学者都指出教师领导扎根于分布式领导理论。例如：Harris（2003）认为不论教师领导的定义为何，其理论基础乃植基于分布式领导。分布式领导丰富了教师领导的理论底蕴，有助于澄清教师领导的概念，解释教师领导的内在运行机制。具体来说，分布式领导对深入解释教师领导具有以下意义：（1）分布式领导包括了学校中各种群体在教学变革的过程中动员和指导教职工的活动，隐含着领导者与追随者的关系与差别变得模糊的意蕴，这就为教师在学校领导活动中发挥作用留下了空间。（2）它强调了一种领导的社会分配，领导的功能分布于大量个体的工作中，意味着校内的分工与任务的分享，并通过各种领导者的互动完成领导任务。（3）它暗含了领导者之间是一种互相依赖而不是单向的依赖关系，包括不同类型、不同角色的领导者对领导责任的分享，这就开启了所有教师在不同时间都可以成为领导者的可能性。^[7]

当今中国大陆的学校管理制度改革的方向是建立现代学校制度，其中的一个核心是进行学校权力的重组，让权力得到更合理、有效地使用。分布式领导主张学校领导者应该去中心化，让各种角色的领导者共同分担责任，通过多元领导者的互动来达成领导的任务。^[8]在这一理念下，每个人可以自由发展新的教育理念，这实质上就是主张教师成为领导者。在分布式领导的视域下，领导被恰当地理解为是“流动的”，是现场生成的，而不是事先预设的、一成不变不变的现象。分布式领导注重“多样领导”、“相互依赖”、“共同参与”、“团体分享”、“赋权增能”等理念，这就为教师领导者建立学习社群提供了重要参照原则。如果分布式领导理念在领导实践中得以实施，没有行政职务的教师也有机会参与领导活动，从事学校的计划、执行和做决策等方面的工作；教师们通过学习社群中的互动，彼此分享经验和成就感，而且社群中的成员都享有做决策的权力，就可以实现“权力分享—承担责任—能力提升—学生进步”的逐级转化。因此，分布式领导强调集体的行动、授权与分享等概念，为教师领导倡导“所有组织成员都可以成为领导者”的观点提供了思想来源。(www.xing528.com)

从以上分析中可以看出，分布式领导强调的是把学校领导活动视为一个统一的有机整体，学校行政领导者和教师都有机会在这个整体中分享权力，教师领导者通过整体性的领导活动充分地展现其领导能力，实现其领导作用。在分布式领导的视域下，领导行为不再仅仅被认为是个体的独特能力、技能、魅力等所发挥的功能，而更是一种实践互动过程，这种实践互动分布于领导者、追随者以及他们所处的情境中。在特定的社会文化情境之中，领导行为成为了一个社会建构的过程，是在完成特定的领导任务过程中，领导者、追随者以及他们所处情境的相互关系中建构起来的。

一个学校在改进过程中，能否有效进行分布式的教师领导是成败的关键。在学校改进的背景下，用分布式领导来解释教师领导非常符合恰切。Hopkins等人（1996）对学校改进中的领导作了分析，他们认为学校改进背景下的领导含义包括：（1）对于激发教职工的认同感而言，学校愿景的形成过程和愿景本身的内容同样重要。（2）由知识和专业技能产生的领导力比单纯由职位权威产生的领导力要更为成功。（3）领导行为体现于团队中，它是组织效能的决定因素。（4）越能将领导权力分布于教职工的学校，就越有机会取得成功。^[9]从他的分析中可以看出，学校改进中的领导含义与分布式领导的本质特征是一致的。因此，在进行学校改进过程，实行分布式的教师领导，对学校的持续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