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法规则及应用：规定合法句子组合方式

句法是指句子中单词的排列，宽泛地讲句法就是指句子的结构，即句子的组成部分和这些部分组合在一起的方式。句法规则类似于音位规则，规定了语言中不同单词或词组能够组合成为“合法”句子的方式。这样，诸如“The book fell off the table”对于讲英语的人来说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类似“Chair the on sits man”的词语串则不能被接受。句法规则必须符合两个要求：它们应该可以描述每一句“合法”的句子，同时它们永远不能描述一句“非法”的句子（Chomsky，1957）。

那么，句子具有结构到底意味着什么呢？让我们来看下面的句子。

（1）The student will carry the shiny laptop.（学生将携带闪亮的笔记本电脑。）

如果你要将这个句子中的单词划分成组（语言学家将这种组称为成分），你可能会这样做：student与the当然相配在一起，类似地，shiny看上去是修饰laptop，而且shiny laptop与the一起组成了另一个成分。carry也可以与shiny laptop构成成分。will则是用来修饰这个更大的分组的。要注意的是，分组或成分存在很多水平，如图9-2a所示。这样的图被称为树状图，其中的小灰点被称为节点，用来描述句子中不同的成分。同样要注意，每个单词本身就是一个成分，同时不同的单词组构成了更高水平的成分。所以laptop这个单词成了4个成分中的组成单元：[laptop]，[the shiny laptop]，[carry the shiny laptop]，[The student will carry the shiny laptop]。

图9-2　句子（1）的树状图

图9-2b是该句子的另一种图解，其中灰点被用来表示每个成分类别的标记所替代。在树状结构底部层次上，你可以看到代表常见术语的标记：V代表动词（verb）；N代表名词（noun）；Adj代表形容词（adjective）；等等。这些标记让我们清楚每个单词在句子中所扮演的角色，并使我们领会，一般来说如果将一个名词用另一个名词替换，该句子在句法上还是符合规则的。就像用shoe替代laptop，句子就变成了“The student will carry the shiny shoe”。在树形图的上部，其他标记又对较大的成分进行分类。所以“the student”和“the shiny laptop”都划分为名词短语（NP）。这些标记给了我们这样的印象：这些成分与“the angry fireman”（愤怒的消防队员），“her grandfather’s birthday”（她爷爷的生日），“my first tooth”（我的第一颗牙）之类在结构上是相似的。图9-2b因此被称为标记树状图。它描述了句子的所谓“分类成分结构”（categorical constituent structure）。

句子中的一个名词短语（NP）可以被另一个所替代，产生的结果是句子的语义反常（意思难以理解）但句法上仍是符合规则的。所以，我们可以用“my first tooth”这个名词短语（NP）来替代（1）句中的”“the student”然后得到“My first tooth will carry the shiny laptop”这样古怪却“合法”的句子。

这样的图表关键是什么呢？首先，它们可以帮助解释为什么某些改变可以出现在句中而其他的则不可以。前置是这些改变中的一例，它是指将句子中的某一特定部分移到句子前面，通常起到强调的作用（Radford，1988）。以下的几个例子中，斜体的部分被前置：

（2）My naughty dog，I’m mad at.（我的调皮小狗，我爱死它了。）

（3）The inflated price，I will not pay.（上涨的价格，我付不起了。）

（4）Up the mountain，the hikers climbed furiously.（山上，徒步旅行者发疯似地攀登。）

只有在某类短语或句子成分被整体移到前面时，前置才起作用（成为符合语法的合法句子）。正因为如此，“Naughty dog，I’m mad at my.”；“Price，I will not pay the inflated.”；“Up，the hikers climbed furiously the mountain.”皆是不符合语法的。像图9-2这样的树状图回答了句子中的哪些部分组成了结构成分，以及哪些部分可以被前置。

有趣的是这种对句子的分析正好解释了一种表面上看似矛盾的现象，下面四句话都是“合法的”。

（5）Kimmie rang up Emily.（吉米给艾米丽打了电话。）

（6）Timothy stood up his job interview.（蒂莫西爽约了工作面试。）(www.xing528.com)

（7）Carol looked up the definition.（卡萝查找一个定义。）

（8）Isaac ran up the street.（伊萨克跑上街。）

前置“up the street”可以产生一句合乎文法的句子：

（8a）Up the street，Isaac ran.

但是其余的句子都不能这样前置，下面的不合法句子（用星号标记）显示了这点。

（5a）* Up Emily，Kimmie rang.

（6a）* up his job interview，Timothy stood.

（7a）* up the definition，Carol looked.

图9-3提供了（5）到（8）句的树状图，该图表明了在（5）到（7）句中，单词即是与动词所构成的成分中的一部分，因而它在句子中必须同动词在一起。然而在句（8）中，单词up则是“up the mountain”这个成分中的一部分，所以当整个成分都被移动时，把它前置是完全可以的。

我们怎样才能简洁地说出什么可以被前置而什么不可以被前置呢？语言学家通过阐明句法规则上的限制来加以说明：只有当标记的成分是一个完整的短语时（比如名词短语NP和动词短语VP）它们才可以从句子的一个位置移到另一个位置。这类规则描述了句子各个部分组合在一起以及协同运作的方式。

不同的语言学家提出了各种不同的句法规则。比如乔姆斯基（Chomsky，1965）提出了“短语结构规则”（phrase structure rules），以此产生了图9-2与图9-3中所描绘的结构。这些规则有时又称为“重写规则”（rewrite rules），描述了某些符号可以被重写为其他符号的方式。S→NP VP这一短语结构规则表明S（代表句子sentence）包含了不同的成分并且可以转换为NP（名词短语）和紧接在后的VP（动词短语）。其中的要点在于短语结构规则允许某些特定符号被其他符号所重写。在英语中，要用一个现实的单词去替代一个符号（如N→poodle）就需要一种不同类型的句法规则，即词汇插入规则（lexical-insertion rules）。该规则允许将单词（语言学家将其称为“词条”lexical item）插入短语结构规则所产生的结构中去。

图9-3　句子（5）到（8）的树状图

另一种句法规则是“转换规则”（transformational rules）。转换规则将树状图中所描绘的结构转换为其他的结构。比如说，通过某种转换规则，前置短语的成分可能得到允许。在此，对上述各种句法规则或是其他对规则的简要解释都可能让我们远离主题（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参考语言学导论的有关课程，或参考Cowper，1992）。我们所要着重指出的是，就像一种语言的声音是经过组织的，它们的组合方式也是由规则控制的那样，短语和句子的情况也都是如此。

此外，句法规则同音位规则一样，都是那种你可能意识不到的规则。然而，语言学家和心理语言学家积累的大量证据显示，人们在很多时候使用了这些规则。人们的语言行为表现与这些规则在很大程度上相符，而且人们（在合理的条件下）对符合语法规则的判断与这些规则也高度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