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自太宗以后,皇室内部进行着争夺帝位的激烈斗争。金朝第三个皇帝金熙宗于皇统九年(1149年)被其堂弟完颜亮弑杀,夺取帝位,是为金海陵王[13]。完颜亮夺取帝位后,为了稳固由非法手段夺取的帝位,一方面大肆诛杀太宗系统的子孙及忠于熙宗朝的大臣和大将,还诛杀帮助其行刺金熙宗的同伙人,以资灭口;另一方面决定避离上京,迁都于燕京(今北京市),为此派遣曾经扩建东京(今辽宁省辽阳市)、有营建都城经验的户部尚书张浩,负责在燕京建造宫殿和扩建城市。海陵王贞元元年(1153年),金朝自上京迁都于燕京,改称中都。这是北京在我国历史上成为一朝京都的开始。
金朝的海陵王,是个妄自尊大和穷兵黩武的统治者,他曾说:“吾志有三,国家大事皆自我出,一也;帅师伐国,执其君长问罪于前,二也;得天下绝色而妻之,三也。”[14]他即位后,不顾国情民力,不听众人劝阻,一意孤行要伐宋,亲统数十万金军抵达长江北岸,企图在采石矶(今安徽省马鞍山市境内)渡江时,被南宋的虞允文打得大败。移师至扬州意欲再次渡江时,突然发生兵变,他被乱箭射死。早在扬州兵变之前,海陵王统兵南下越过淮河时,当时金朝后院已经起火,其堂弟、时任东京留守的完颜雍(金太祖之孙)已被拥立为帝,是为金世宗,改元为大定,并下诏废黜海陵王完颜亮。
金世宗即位后,吸取海陵王穷兵黩武、赋役繁兴、激起天下共愤的教训,及时调整了统治政策。一方面下诏断然结束伐宋战争,以淮河为界,与南宋政权和平共处;另一方面实行轻徭薄赋政策,积极发展农业和手工业生产,使金朝统治区内出现了社会长期安定、经济持续发展、户口不断增长的升平景象。因此,史称金世宗为小尧舜。[15]世宗在位29年,是金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加上其后的章宗(在位19年)朝,共约半个世纪,是金朝120年历史中的鼎盛时期。
金世宗时期的中都,居民众多,经济繁荣,不仅是当时北方的政治中心,也是北方的商业和交通中心。早在海陵王迁都于中都之初,为了防止反叛,便于控制,强令原在上京的大批宗室成员和贵族南迁至中都,当时为了鼓励大家南迁,还颁布了优惠政策:“四方之民,欲居中都者,给复十年”[16]。所谓给复,就是免除赋役。由于当时皇室、贵族以及普通百姓,纷纷从各地移居中都,中都的户数人口剧增。到金章宗时,更因社会安定、生产发展、商业繁荣,使中都发展成为当时北方最大的都市。正如历史文献所反映的:“有宫阙井邑之繁丽,仓府武库之充实,百官家属皆处其内,非同昔日之陪京也。”[17]
金朝的统治地区,占有淮河、秦岭以北的半个中国,面积也是够大的。从各地向中都运送粮食和各种物资,依靠车载驴驮肯定不行,必须利用河道进行漕运。《金史》卷二十七《河渠志·漕渠》说:(www.xing528.com)
金都于燕,东去潞水五十里,故为闸以节高良河、白莲潭诸水,以通山东、河北之粟……其通漕之水,旧黄河行滑州、大名、恩州、景州、沧州、会川之境;漳水东北为御河,则通苏门、获嘉、新乡、卫州、浚州、黎阳、卫县、彰德、磁州、洺州之馈;衡水则经深州会于滹沱,以来献州、清州之饷;皆合于信安海壖,溯流而至通州……其他若霸州之巨马河、雄州之沙河、山东之北清河,皆其灌输之路也。
这段记载详细勾勒了金朝除利用斜贯华北平原的御河(即隋唐时代的永济渠)进行漕运外,还利用当地的滹沱河、漳河、衡水、巨马河、沙河、北清河等自然河道,将华北平原各地所生产的粮食、物资,先漕运到信安海壖进行集中,然后分批地溯潞河(今北运河)北上运到通州,在通州储存待运。上引《金史》记载中提到的信安海壖,是指当时霸州信安县以东的滨海地区,即今天津市一带,当时这里是各地向中都漕运粮食和各种物资的中转站。金朝时漕运的最大问题,是通州到中都之间五十里路程没有自然河道可以利用。在金朝之前的辽朝,也曾碰到过这个问题,为此专门开凿了一条称为萧太后运粮河的人工运河,从今天津一带直通辽朝的南京(即金朝的中都,也就是今天的北京),才使这个问题得以解决。
但是,金时的情况与辽朝不同。金朝中都所需粮食、物资,从上述各处源源不断地漕运到今天津一带,其数量之多远远超过当年辽朝,而辽朝开通的萧太后运粮河至金朝时已经淤塞,无法从信安海壖直接运往中都,只能利用当地的潞河先漕运到通州加以储存,再利用车载驴驮的落后方式运输至中都。由于运输效率太低,而且又需大量的人力、牲畜和财力,因而促使当时朝廷决定以水运取代陆运。这就是金朝不遗余力地开挖从通州至中都的人工运河的历史背景。
金朝开挖通州至中都的运河,由于河身躺在倾斜的地形上,造成水源、水量方面发生困难,使用效果始终欠佳。为此曾经先后开挖过三次,即:最早开挖的是北郊运河,其次是金口河,最后开挖的是闸河。现分别详述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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