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运河三千年的邯郸白渠运河

关于白渠，最早见于《汉书·地理志》记载，因此其开凿时间，可以确认不会早于西汉，很可能是开凿于西汉时期。《汉书》卷二十八上《地理志》魏郡·武安县条下有记载云：

钦口山，白渠水所出，东至列人入漳。又，武始县条下记载：“又有拘涧水，东北至邯郸入白渠。”又，《汉书》卷二十八下《地理志》赵国·邯郸县条下记载：“堵山，牛首水所出，东入白渠。”

此外，关于白渠和拘涧水、牛首水之间的源流关系，在《水经注》卷十《浊漳水》有较为详细的记载：

白渠水出魏郡武安县钦口山，东南流迳邯郸县南，又东与拘涧水合。水导源武始东山、白渠北，俗犹谓是水为拘河也。拘涧水又东，又有牛首水入焉，水出邯郸县西堵山……汉景帝时，七国悖逆，命曲周侯郦寄攻赵，围邯郸，相持七月，引牛首、拘涧水灌城，城坏，王自杀。其水东入邯郸城，迳温明殿南……又东迳丛台南……又东流出城……注拘涧水，又东入白渠……白渠东经肥乡县故城北……迳列人县右会漳津，今无水。

综合以上《汉书·地理志》和《水经注》的记载来看，堵山、钦口山分别位于今邯郸市的西北和西南，发源于这两座山的牛首水、拘涧水和白渠，都是地区性的三条小河，在邯郸城南相会合后东流至列人县（故城在今河北省肥乡区东北）境内注入漳水。北魏时，漳水已经改道变迁，白渠已经干涸无水。这里有一个问题，单从以上这些记载，很难认定三条小河中的白渠是一条人工运河。但可以这样认为，这条小河既然在历史上以“渠”相称，并以白渠之名流传下来，当属人工运河无疑（见图6-5）。(www.xing528.com)

图6-5　西汉冀州境内的白渠、大白渠运河示意图^[45]

现在的问题是，在古代开凿运河或改造自然河道为运河，都是为了沟通两条较大水道或沟通某一城市至较大水道，用于通行舟船，因此运河的起讫点都是在两条较大水道上或城市近旁。而白渠运河的起点为什么会远在城市郊外的钦口山？故颇疑这条白渠运河原是发源于钦口山、流经邯郸城南的一条无名或另有名称的自然小河，因邯郸自战国以来一直是赵国的首府，即使自汉景帝以后赵国已不存在，但毕竟还是河北地区的通都大邑，出入城市除了需要四通八达的陆路交通外，还应有水路相通的途径，用以运输粮食、物资至邯郸，供那里的统治者和城市居民消费（因水运费用远较陆运为低）。由于邯郸的地理位置并非濒临可以航行的江河，而与之相距最近可以航行的较大河道是漳水。因此将拘涧水、牛首水和白渠水三条小河在邯郸城南会合后至漳水这一段不足百里的自然河道，进行改造而成为可以通行载重船舶的运河，是一项极为理想而且并不困难的工程。这可能就是邯郸白渠运河的来由。如果这样的分析符合历史事实的话，那么，所谓白渠运河，就是起自邯郸城南至列人县境内漳水之间的一段水道。而白渠水的上游和拘涧水、牛首水则都是白渠运河的水源。想当年，短短的白渠运河能拥有三个水源，水量一定很丰富。

由于河北地区是个大平原，从西面和北面流入平原的河流很多。在海河水系尚未形成以前，这些纵横于平原上的河流，经常出现乱流现象，或改道，或合流，或消失，古今变迁极大。因此，汉代时水量丰富的白渠运河，到郦道元生活的北魏时代已经干涸无水。再到后来，连流程较远、水势较大的漳水，也在原有的地理位置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