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见性大彻大悟是佛教的最高境界。佛就是最圆满的觉者,即无上正等正觉。[9]修佛悟道,就是要丢掉妄念执著,止断欲念烦恼。真正做到,便破迷开悟,获大智慧,得大雄力,无为而无不为。此可真谓说易行难!难在何处?难在妄念执著如影随形,舍弃不易。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立志修佛学佛者不乏其人。人们殚精竭虑,穷毕生之力,追寻上乘佛法,然达至光明彼岸者,实属凤毛麟角。更多的人是不明究竟,不得要领,急流勇退,无功而返。究其根本原因,就是放不下妄念,舍不去执著。
修习歌唱艺术,也当追求明心见性大彻大悟的境界。歌唱艺术的最高境界,当是为真情歌唱、用心灵歌唱。这也是说易行难!难在何处?难在妄念执著如影随形。当今修习歌唱艺术者很多,大都怀揣歌唱家、明星的梦想,单纯为热爱而修习者寥寥。妄念似魔咒缠身,便总难进入歌唱的真实境界。另有修习者,又过于执著技术手段,深陷于“无定法”中,津津乐道,失去自我,不得解脱。其歌唱永远只见歌技,难闻心声。如此徜徉于名与技之妄念执著的苦海,歌艺却踟蹰不前难得长进。
白居易曾有一首评论歌唱艺术的诗《问杨琼》:“古人唱歌兼唱情,今人唱歌唯唱声;欲说向君君不会,试将此语问杨琼。”诗中对当时一些歌者只追求声音效果,忽视感情表达——唯唱声的现象提出尖锐批评,认为声情并茂——兼唱情,才是歌唱艺术追求的理想境界。为真情而歌唱,做到“情动于衷而形于声”,摈弃矫揉造作无病呻吟,至今仍然应当是歌者的目标。如果从更高的层面思考唱法,为真情歌唱用心灵歌唱,实则为超越时代超越唱法流派的不二法门,一切无定法都可与其相融同构。
歌唱艺术史上的许多成功范例,成功之处正在于为真情歌唱,用心灵歌唱。在我国,古有战国女子韩娥,不管是曼声哀韵,还是丽声长歌,都以心灵传递无限真情,听者无不动容,终成“余音绕梁三日不绝”[10]的乐史佳话。今有云南民歌手白秀珍,1940年为怀念冤屈离世的丈夫放声高歌彝族《哭调》,一腔幽怨,满怀深情,化作哀婉凄切的歌声,撼人心魄,催人泪下,引得方圆百十里外的人前来聆听。一唱竟半年而不可收。哪一天不唱,就觉无限孤寂、无限幽怨,无限的思念抑郁心中;《哭调》一唱,感情得以排遣抒发,内心渐渐归于宁静。1955年,白秀珍在华沙举行的“世界青年联欢节”上演唱彝族《海菜腔》,向世界传达出一个古老民族追求和平与幸福的愿望,用心灵与真情感动了世界,荣获银质奖章[11]。被评为20世纪最伟大女高音歌唱家的卡拉斯,演唱的许多咏叹调情感炽热,技巧高超,洋溢着感人的生命力,倾倒全球亿万歌迷。当有人问卡拉斯是什么样的意志力使她能够成为歌剧女王时,卡拉斯淡然一笑,回答说:“不是意志力,是爱。”爱者,用心灵,为真情。纵观歌坛,大凡成功的歌者,对此都有深刻的感悟,都能不拘泥于技术技巧——无定法,而自觉不自觉地视“用心灵”、“为真情”为不二法门。
明心见性大彻大悟,是学佛修道者的基本亦为终极追求。虔诚坚定者虽求之不得仍苦求不舍,在“时时勤拂拭”的过程中境界不断得到提升。用心灵、为真情歌唱,是修习歌唱艺术的基本亦为终极追求。那看起来自性里本来具备的东西,却由于妄想杂念和执著而缥缈不定。修习歌艺者应当彻底放下各种名与技的妄念,修身养性,陶冶情操,融入社会,热爱生活,尊师孝亲,珍惜生命,如此常时熏染,观风吹草动叶落花飞而明心见性之日可期。至此境界,歌唱不再为欲所累,传递的尽是真情,歌声远离种种知见完全发自心灵自性。
[1]佛教的正式产生一般从佛陀释迦牟尼涅槃(又称灭度)计算,依照中国文献,佛涅槃于周穆王三十九年(前963),距今近3000年。现多以西方文献,佛涅槃定为公元前543年,故今年佛涅槃日(4.8.)后,佛历记为2554年。
[2]即十二时辰。旧时以地支分一昼夜为十二时辰,指代一天到晚。
[3]佛教称物质为色,由地、火、水、风四大要素构成,一切物质都是地、火、水、风因缘聚合的示现,因缘散离则物质坏灭不在。
[4]流传在西南地区的民间谚语。服:适合、相配之意。意为世上万事万物,总是某一物适合另一物;某一物与另一物相配。(www.xing528.com)
[5]慧律法师:《祈愿正法重现》(电子版)第5页。http://wenku.baidu.com/view/。
[6]已故著名美国摇滚歌手迈克尔·杰克逊的代表作之一。
[7]流传甚广的西班牙民歌,十分温馨抒情。在众多音响版本中,情歌王子胡里奥的演唱最受追捧。
[8]指那种将古典音乐、民族民间音乐、流行音乐放在同一时空展演的音乐会。
[9]佛教把觉悟者由低到高分成正觉、正等正觉、无上正等正觉三级。无上正等正觉指拥有无比完全智慧的觉者。
[10]宋觉之:《音乐成语500条》,上海音乐出版社1988年版。
[11]周耘《为真情而歌唱》,载《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03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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