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都邯郸：中国古都的动态解读

《史记·赵世家》《汉书·地理志》均载，赵敬侯元年（公元前386年），赵自中牟（今河南汤阴）迁都于邯郸，至赵王迁八年（公元前228年）被秦攻破，邯郸作为赵国都城共150余年。其年代处于战国中晚期，布局具有鲜明的战国时代“两城制”的特征。

赵国故城邯郸位于河北省邯郸市区及其外围。考古学上对邯郸故城的认识，有一个过程。目前可知，全城总面积约17.19平方公里[30]（原测量数据为近19平方公里），分为“赵王城”和“大北城”两大部分，彼此不相连接。然而，在“大北城”发现之前，一般多以“赵王城”为邯郸故城。1940年，日本学者驹井和爱、关野雄等曾在这一带做过考古调查和局部发掘，所得结论也是如此，并认为战国至汉代的邯郸城是由南向北发展的[31]。1950年代以来，河北省文物管理处等单位对赵王城进行了全面的钻探调查，确认了由3座小城组成的“赵王城”的范围和布局，并发现了“大北城”遗址，钻探出了部分城垣并对其内的部分遗存进行了发掘清理。1961年，国务院公布其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直到1970年代后期，仍指认“赵王城”为邯郸故城，而其与“大北城”的关系则“尚未弄清”[32]。1980年代初期发表的调查简报和报告，正式提出了整个邯郸故城包括“赵王城”和“大北城”两部分，“赵王城”是赵都王宫所在地，而“大北城”是邯郸的古城，也是赵都的居民城和手工业区。作为宫城的“赵王城”始建于战国时期，兴建年代约在赵都迁入邯郸前后；而作为郭城的“大北城”可能略早[33]，很可能是在春秋晚期赵氏封邑的基础上扩展而成的[34]。

“赵王城”由平面略呈“品”字形的3座小城组成，每个小城长宽各1000米左右，3座小城的总面积约5平方公里。从赵王城内夯土台基的长宽比和地势看，作为宫城的赵王城的总体布局应是坐西朝东的[35]。西城近正方形，有多处城门遗迹。其中部偏南处的“龙台”，为一大型夯土建筑台基，东西宽265米，南北长296米，残高19米，是迄今所见战国时期最大的夯土台基。城的北半部还有夯土台5座，最大的两个与“龙台”处于同一条中轴线上。此外，在“龙台”的西部和西北部钻探出了大面积的夯土建筑基址，城内其他地点也有零星发现。东城略小，近西垣处有2座大型夯土台基，在两台基附近还发现有数处夯土基址和1座较小的夯土台基。北城西垣内外有两座大夯土台基东西对峙，中部近南垣处也有1座较小的夯土台基。各台基周围均堆积着大量的瓦片、瓦当等建筑遗物。

赵都邯郸城（《赵都邯郸城研究》）

赵王城“龙台”鸟瞰（《赵都邯郸城研究》）(www.xing528.com)

“大北城”位于“赵王城”东北部，其城垣西南角与“赵王城”北城的东北角相距约80米。城址平面略呈长方形，西北隅曲折不齐。南北最长处为4880米，东西最宽处为3240米，面积约13.8平方公里。城垣保存状况较差，部分城垣尚未找到，但西北隅的插箭岭、梳妆楼、铸箭炉、灵山诸夯土台基与城垣遗迹仍高出地面，这些台基遗址应是战国至汉代的一个建筑群。在这一建筑群之东南、大城的西北角还发现一座小城，小城的西垣北段及北垣即曲折不齐的“大北城”的西垣，小城平面略呈梯形，南北长约700米，东西宽290～400米。“大北城”东北部的丛台也是一处战国时代的夯土建筑基址。大城内发现有战国至汉代的冶铁作坊遗址3处、铸铜作坊遗址1处、制陶作坊遗址5处、制骨作坊遗址1处和石器作坊遗址1处，大都集中分布在中部偏东一带。

邯郸城与赵王陵（《赵都邯郸城研究》）

邯郸城郊外的遗址和墓地，主要发现于西郊及西南郊区一带。赵国贵族墓地集中于城西郊和西北郊区沁河两岸的岗坡上。城西北10公里以外的今邯郸市与永年县交界处的丘陵地带，已发现了5座赵王陵园。陵园中各有陵台，周围有陵园围墙，台上有台基遗迹，应属“享堂”类建筑遗存。四周还分布着若干属陪葬墓性质的中、小型墓葬[36]。

关于邯郸故城的布局，有的学者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认为赵都邯郸故城应指今大北城，而处于制高点的大北城西北部的夯土建筑基址群和小城一带，有可能是宫城所在地，赵王城只不过是一处重要的离宫而已[37]。大城西北部诸台基和小城的确切年代与性质，的确是探索邯郸故城布局的一个关键所在，但目前的考古材料尚不充分，问题的最终解决还有待于今后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