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遷謂老子是周守藏史。作爲一位貯藏保管文檔之史官,對西周以還統治者治國立身之經驗格言,垂戒後世之忠誥訓條,《詩》、《書》經典的熟悉固無疑義。當王官失守之後,諸子各以其術鳴。老子據自己數十年接觸、研習之文獻,轉録借用或以精煉的格言式文句撰寫其學説,傳播其救世治國思想,自在情理之中。唯格於時代文風,老子最初之撰作不可能一氣揮灑洋洋五千言。迨老學後裔信從、追隨、闡發老子學説,並在南楚、周秦、河洛、齊魯等地廣泛傳播。傳播之際,各本自己理解,爲之傳記訓説,間有附益,逐漸擴充,形成一種因地域不同而文本多寡、序次各異的《老子》傳本。反映在具體文本中,即是郭店三組簡本和韓非所持喻解本。隨着各地黄老學之傳播與融合,各種異本《老子》逐漸匯聚合併,形成一種基本穩定的文本。漢初統治者援黄老思想治國,在各種篇幅長短、文字歧異、章節多少、章次錯舛之文本中,漸次形成一個主要而通行的佳本。迨劉向校書,根據時行佳本,參照中外諸本,校定爲上篇三十四、下篇四十七的八十一章新本。劉定新本的基本格局爲後世所承襲,雖其虚詞多少,上下經章節之間尚有依違,然校定本之外散在民間的短帙和各種文獻中的“老子”散句已被排除在《老子》之外,以致先後散失,僅留存鱗爪。東漢末到魏晉時期,道教教團援用劉本依天地奇偶數之宗教思想加以改篡,分成上經三十七章、下經四十四章的所謂河上公章句本,[100]復又據天地四序五行思想分成上經三十六章、下經四十五章之河上真人本。無論其上下經章節如何調整,總數八十一章之格局基本不變。[101]
《老子》一書,從老子創説始,經老學後裔闡述發揮,使文本增飾附益、匯聚融合,至劉向校成定本,復被道教改篡移易,中間所歷之複雜因素,很多已在歷史長河中消失,無法重新復原。然其中劉向校勘、道教篡改等史實,仍是考慮《老子》一書衍化和老學發展史上不可忽視之重要節點。上世紀古史辨派考證諸子,對此二點幾無涉及。1973年帛書《老子》出土,1993年郭店《老子》公布,學者從宏觀與微觀角度作深入細緻的研究,取得了舉世矚目之成就,較之古史辨派水準,已不可同日而語,然對此二點仍認識不足甚至忽視無論。更有少數學者,熱衷於就出土文本探尋所謂“老子原本”和簡本先後以争創“新説”,搶佔“高地”,對先秦諸子争鳴、古書流衍、向歆校書等史實少所關注,或知之不多。歷史研究本是極爲複雜之事,一樁事件,一個人物,一本著作,其背後所藴藏之歷史信息既無限豐富又極其複雜,且交互影響,隨時而變。絶非可以置豐富史實於不顧,僅憑主觀意識和想象,將研究對象置於平面上簡單地創設甲説、另立乙説或開拓丙説,也非在現有甲乙丙説前提下,抛開辯證邏輯,僅用形式邏輯再創丁説、戊説、己説,更不是在甲乙丙丁戊己諸説中不加思考地以是否符合一己觀點而私意從違。昔張爾岐曾謂,注《老子》者人人胸中有一老子,而後之校《老子》者,誠所謂人人胸中各有一老子。誠哉斯言,今之探尋《老子》原本、節本者,亦皆人人胸中各有一《老子》也。然揆諸史實,不能有當,則所有認爲某本是某本之原型,某本在某本之前之後,某爲古本,某爲節本云云,在證據不足之今日,皆枉費心機,徒勞無益之事。[102]即使他日所有不同傳本畢陳於前,亦難以理清誰先孰後,此殆以《老子》係一多方增飾、逐漸彙總之文本。故筆者以爲,老子唯一,《老子》則既唯一又非唯一。著《老子》原始文本之老子,固唯一人,不容有二。《老子》之原始文本固亦唯一,及至老學後裔競相闡述發揮,增飾附益,文本已非唯一。秦漢之際,各種增飾之本漸次融合,迨劉向校勘,力統衆本以定一尊,然因衆本尚存,語言多歧,異文訛字,章次甲乙,仍有差忒。道教興起,教主援《老子》以爲教,及教派分裂,各自增改移易其書,遂致非復劉向校定本之原貌矣。是以不充分認識向、歆等校書之功,則易被紛亂出土之簡率竹帛文書所蠱惑而顛倒淆亂事實;若過分膠執《别録》、《七略》之説,則又將使諸多古書蒙不白之冤。[103]此即筆者胸中之《老子》。唯史事紛繁,讀書有限,一隅之見,不敢自是,謹書此以求教於世之博雅君子。
[1]蒙文通:《王弼〈老子注〉初校記》,《中國歷史文獻研究集刊》第三集,岳麓書社,1983年,第61頁。
[2]元張與材《道德玄經原旨序》謂“《道德》八十一章,註者三千餘家”,《中華道藏》第十一册,華夏出版社,2004年,第662頁下。此蓋其元時所知者。
[3]王重民《老子考》,其自序云“都中外著録幾五百家”,《冷廬文藪》,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365頁。
[4]見羅根澤《古史辨六·序言》所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影印本),按羅氏所總結的二十九種觀點中,有五家是宋人,五家是清人,自梁啓超至羅氏本人共十九家。
[5]高亨、池曦朝:《試談馬王堆漢墓中的帛書〈老子〉》,《文物》1974年第11期,第1—7頁。高、池之前有翟青發表《〈老子〉是一部兵書》(《學習與批判》1974年第10期),是爲第一篇。
[6]徐復觀:《帛書〈老子〉所反映的若干問題》,《中國思想史論集續篇》,上海書店,2004年,第200頁。按徐文初刊於1975年香港《明報月刊》第114期。
[7]參見余明光《黄帝四經與黄老思想》(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89年)、張松如《老子説解·引言》(齊魯書社,1998年)、尹振環《〈老子〉篇名篇次考辨—三論帛書〈老子〉》(《文獻》1997年第3期)。
[8]嚴靈峰:《馬王堆帛書老子試探》,河洛圖書出版社,1976年,第11—12頁。
[9]高明:《帛書老子校注》,《新編諸子集成》,中華書局,1996年。前於高書有嚴靈峰《馬王堆帛書老子試探》、鄭良樹《老子新校》(《大陸雜志》第五十四卷第四期至五十九卷第四期,1977年4月至1979年10月)、黄釗《帛書老子校注析》(臺灣學生書局,1991年)、許抗生《帛書老子注譯與研究》(浙江人民出版社,1982年),後於高書有徐志鈞《老子帛書校注》(學林出版社,2002年),皆以校注爲主。其他以帛書本爲參校者不在此列。
[10]參見寧鎮疆《帛書本老子分章研究》,《老子早期傳本結構及其流變研究》,學林出版社,2006年,第123—142頁。
[11]羅浩:《郭店老子對文研究的方法論問題》,艾蘭、魏克彬編,邢文編譯:《郭店老子—東西方學者的對話》,學苑出版社,2002年,第59—80頁。
[12]參見艾蘭、魏克彬編,邢文編譯《郭店老子—東西方學者的對話》第五章,第119—163頁。
[13]丁四新:《郭店楚墓竹簡思想研究》,東方出版社,2000年,第36—47頁。
[14]李存山:《老子簡帛本與傳世本關係的幾個“模型”》,《中國哲學史》2003年第3期,第70—74頁。
[15]李若暉:《郭店竹書老子論考》,齊魯書社,2004年,第87—108頁。
[16]见寧鎮疆《老子早期傳本結構及其流變研究》。
[17]譚寶剛:《老子及其遺著研究—關於戰國楚簡〈老子〉、〈太一生水〉、〈恒先〉的考察》,巴蜀書社,2009年,184—190頁。
[18]寧鎮疆:《老子早期傳本結構及其流變研究》第三章,第82—170頁。
[19]寧鎮疆:《老子“同文複出”現象的初步研究》,《齊魯學刊》2001年第4期。
[20]《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貳)·前言》,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第2頁;韓巍:《西漢竹書老子的文本特徵和學術價值》,同書,第209頁。
[21]金德建在《司馬遷所見書考》三三《論老子年代問題和〈老子〉書問題》(上海人民出版社,1963年,第228—231頁)中已提出此一觀點,在見到帛書本後,又在所著《先秦諸子雜考》九《老子四論》中加以闡發(中州書畫社,1982年,第55頁)。
[22]《解老》、《喻老》兩篇,自胡適之《中國哲學史大綱》疑非韓非之作,後容肇祖《韓非子考證》、蔣伯潜《諸子通考》等從之。羅宗濤信從司馬遷“歸本於黄老”之説而作《韓非學術源於老子説》(《臺灣師範大學國文研究所集刊》第八號),論之甚詳,謝雲飛《韓非子析論》(東大圖書公司,1980年)等從之。今仍作爲韓非著作立論。
[23]金德建:《先秦諸子雜考》九《老子四論》,第59頁。
[24]余嘉錫:《古書通例·論編次第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104頁。
[25]余嘉錫:《古書通例·論編次第三》,第105頁。
[26]彙輯文獻中之孔子言論,唐王勃《次論語》、宋楊簡《先聖大訓》等已開其先河,清孫星衍所編《孔子集語》今存,今人裴傳永《論語外編—孔子佚語匯釋》,李殿元、王定璋、杜志國《論語外編》等皆是此一工作之繼續。
[27]《史記》中諸家年代據錢穆《先秦諸子繫年》而定,並參考林志鵬《宋鈃學派遺著考論》,萬卷樓圖書股份有限公司,2009年。
[28]參見張心澂《僞書通考》,商務印書館,1957年,第811—818頁。
[29]晁公武著,孫猛校證:《郡齋讀書志校證》卷十一,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474頁。按:李暹指爲計然,是因其字文子,此説見唐馬總《意林》,總又本裴駰之説。其實計然字文子乃文種,與此文子風馬牛不相及。錢穆《先秦諸子繫年》三四有辨。
[30]錢穆《老子雜辨》云:“孔子時老子弟子文子,亦烏有先生也;老子之誤,由莊子之寓言,文子之誤,則由尹文之變稱。”《先秦諸子繫年》,商務印書館,2005年,第253頁。
[31]李定生:《論文子》,李定生、徐慧君:《文子校釋》,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第21—26頁。
[32]譚寶剛:《論文子即是關尹》,《老子及其遺著研究—關於戰國楚簡〈老子〉、〈太一生水〉、〈恒先〉的考察》附録一,第394—409頁。
[33]以上引文見李定生、徐慧君《文子校釋》,第1、12頁。
[34]宋鈃生卒年據林志鵬新考《宋鈃學派遺著考論》,林書又專辟《老子學説對宋鈃之影響》一節論之,可參閲。第336—340頁。
[35]荀悦:《申鑒》卷二,《四部叢刊》本。其中“而皆自謂真本説”,原作“而皆自謂古今”,黄省曾謂“此處有誤”,《玉海》卷四十三作“而皆自謂真古今”,文義亦不瞭然。今據胡應麟《丹鉛總録》卷十一補。
[36]吴則虞:《晏子春秋集釋》,中華書局,1962年,第50頁。
[37]又《吕氏春秋·行論》:“《詩》曰:將欲毁之,必重累之;將欲踣之,必髙舉之。”高誘以此“詩”爲“逸詩”,其實蓋亦周代檔案中文字也。
[38]俞琰:《席上腐談》卷下,《叢書集成初編》第0322號,第17頁。
[39]王應麟:《漢書藝文志考證》,《玉海》附,江蘇古籍出版社、上海書店,1988年,第六册,第54頁上。
[40]劉文典:《淮南鴻烈集解》上册,中華書局,1989年,第442頁。
[41]俞樾:《諸子平議補録》,中華書局,1956年,第18頁。
[42]此説自劉勰《文心雕龍·銘箴》始,歷代皆如此作解。參見姚振宗《漢書藝文志條理》,清華大學出版社,2011年,第229頁。
[43]《孔子家語·觀周》和《説苑·敬慎》有詳細之記載。
[44]顧實:《漢書藝文志講疏》,第125頁。
[45]閻振益、鍾夏:《新書校注》,中華書局,2000年,第359頁。
[46]金德建《老子四論》和寧鎮疆《老子“同文複出”現象的初步研究》均已舉例説明,見金德建《先秦諸子雜考》,第60頁。寧鎮疆文見《齊魯學刊》2001年第4期。
[47]譚寶剛:《老子及其遺著研究—關於戰國楚簡〈老子〉、〈太一生水〉、〈恒先〉的考察》,第184—190頁。
[48]丁原植:《就竹簡資料看〈文子〉與解〈老〉傳承》,《道家文化研究》第十七輯,三聯書店,1999年,第81—117頁。
[49]陳鼓應:《從郭店簡本看老子尚仁及守中思想》,《道家文化研究》第十七輯,第67頁。
[50]參見郭沫若《管子集校》和林志鵬《宋鈃學派遺著考論》等論著。
[51]楊樹達:《漢代老學者考》,《增訂積微居小學金石論叢》卷六,中華書局,1983年,第275—282頁。嚴靈峰《王弼以前老學傳授考》所考略多於楊。《老莊研究》,臺灣中華書局,1979年,第531—602頁。(www.xing528.com)
[52]“家人言”一詞解釋紛繁。熊鐵基《秦漢新道家》第一章《從“稷下黄老”到“家人言”》解釋爲庶人(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24頁),鄭慧仁、黄卓穎《“家人言”辨正》釋爲普通百姓(《殷都學刊》2011年第4期,第118—121頁),兩種意見相近。
[53]姚振宗認爲鄰氏、傅氏、徐氏三家“傳”與“説”“是當文、景、武帝之初,黄老之學最盛”之時的著作。見《漢書藝文志條例》項永琴整理本,清華大學出版社,2011年,第214頁。
[54]姚振宗:《漢書藝文志條例》,第214頁。
[55]謝守灝:《混元聖紀》卷三,《中華道藏》第四十六册,第49頁。
[56]董思靖:《道德真經集解序》,《中華道藏》第十一册,第276頁上。
[57]劉向、劉歆撰,姚振宗輯録,鄧駿捷校補:《七略别録佚文·七略佚文》,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
[58]唯謝陽舉《爲五千言正名》(《廣東社會科學》1997年第1期)一文相信八十一章係劉向彙校《老子》時所定。
[59]日本武内義雄《老子原始》曾懷疑謝氏之記録,而島邦男《老子校正》則認爲謝氏著《混元聖紀》時應該看到《七略》,皆臆測之見。
[60]吴則虞:《晏子春秋集釋》,第49頁。
[61]顧實謂“今《説苑》《新序》有述《老子》,當即其説”,見《漢書藝文志講疏》,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117頁。
[62]楊希枚:《古籍神秘性編撰型式補證》,《先秦文化史論集》,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5年,第726頁。
[63][日] 森立之:《傷寒論考注》,學苑出版社,2003年,第23頁。
[64][日] 森立之:《素問考注》,學苑出版社,2002年,第692頁。
[65]皇甫謐:《针灸甲乙經序》,人民衛生出版社,1984年,第2頁。又《太平御覽》卷七二一引皇甫謐《帝王世紀》云:“黄帝有熊氏命雷公、岐伯論經脈,旁通問難八十一爲《難經》,教制九針,著《内外術經》十八卷。”中華書局1985年影印本,第三册,第3194頁上。
[66]董思靖:《道德真經集解·序説》,《中華道藏》第十一册,第276頁上。
[67]敦煌伯2462 號顔伷《玄言新記明老部》卷一、卷四,《中華道藏》第九册,第223 頁中、226頁上。
[68]敦煌斯二三五三號《老子道德經開題序訣義疏》,《中華道藏》第九册,第231頁下。
[69]《太上洞玄寶元上經》,《中華道藏》第八册,第174頁中—175頁上。
[70]謝守灝:《混元聖紀》卷三,《中華道藏》第四十六册,第49頁。
[71]謝守灝:《混元聖紀》卷三,《中華道藏》第四十六册,第49頁。
[72]《太上洞玄寶元上經》,《中華道藏》第八册,第175頁上。
[73]李德範輯:《敦煌道藏》第三册,全國圖書館文獻縮微複製中心,1999年,第1333、1345頁。
[74]薛季宣:《叙古文老子》,《薛季宣集》卷三十,《温州文獻叢書》,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3年,第420頁。
[75]彭耜《道德真經集説·雜説》卷下引,《中華道藏》第十一册,第492頁中。按宋董思靖《道德真經集解·序説》引江説少中間一句(《中華道藏》第十一册,第276頁中),故從彭書引録。
[76]陸德明在《經典釋文序録》中云河上公《章句》四卷“不詳名氏”(中華書局,1984年,第155頁),但在卷二十五《老子道經音義》末“欲”條下云:“河上本作‘吾將鎮之’,河上者非老子所作也。”
[77]段説見盧文弨《經典釋文考證·叙録考證》引,《叢書集成初編》本,第1201號,第一册,第20頁。
[78]馬叙倫《老子校詁·序》,中華書局,1974年,第6—7頁。
[79]武内義雄:《老子原始》,江俠庵:《先秦經籍考》中册,第225—236頁。
[80]王明:《 老子河上公章句考》,原載《國立北京大學五十周年紀念論文集》,1948年,引見王明《道家和道教思想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4年,第302、297頁。
[81]饒宗頤:《老子想爾注校證》,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第82頁。
[82]島邦男之説,見劉韶軍《日本現代老子研究》第八章第二節,福建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522—537頁。
[83]參見小林正美著,李慶譯《六朝道教史研究》第二編第二章(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年)和劉韶軍《日本現代老子研究》第九章。
[84]谷方:《老子〈河上公章句〉考證—兼論其與〈抱朴子〉的關係》,《中國哲學》第七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82年。
[85]金春峰:《也談〈老子河上公章句〉之時代及其與〈抱朴子〉之關係—與谷方同志商榷》,《中國哲學》第九輯,收入金春峰《漢代思想史》附録三,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7年,第660—695頁。
[86]黄釗:《〈老子河上公章句〉成書時限考論》,《中州學刊》2001年第2期。王寶利:《從避諱現象談〈老子河上公章句〉的成書年代》,《蘭州學刊》2006年第8期。
[87]《太玄部第八老君傳授經戒儀注訣》,《中華道藏》第八册,第302頁上。
[88]《儀注訣》下文排列經典次序爲:太玄部卷第一,老君大字本道經上;太玄部卷第二,老君大字本德經下;太玄部卷第三,老君道經上、道經下河上公章句;太玄部卷第四,老君德經上、德經下河上公章句;太玄部卷第五,老君道經上想爾訓;太玄部卷第六,老君德經下想爾訓;太玄部卷第七,老君思神圖注訣;太玄部卷第八,老君傳授經戒儀注訣;太玄部卷第九,老君自然朝儀注訣;太玄部卷第十,老君自然齋儀。《中華道藏》第八册,第302頁中。
[89]據錢穆《劉向歆父子年譜》所載,向於河平三年(前26)領校中秘書,綏和元年(前8)卒;明年王莽復舉其子歆領校,歆總群書而奏《七略》,後事則不了了之。
[90]參見林富士《太平經的神仙觀念》,《“中研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八十本第二分;羅正孝《太平經生命觀之研究》,南華大學宗教研究所2004年碩士論文,蕭登福指導。
[91]小林正美:《六朝道教史研究》,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246頁。
[92]敦煌斯六四五三殘卷見李德範輯《敦煌道藏》第三册,第1173頁。
[93]見饒宗頤《老子想爾注校證》。又《法京所藏敦煌群書及書法題記·道德經序訣》,《饒宗頤二十世紀學術文集》第八卷《敦煌學》,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印行,第578—580頁。
[94]馬王堆帛書整理小組:《馬王堆漢墓帛書(壹)·出版説明》,文物出版社,1980年,第1頁。
[95]如高明《帛書老子校注》、許抗生《帛書老子注譯與研究》、金谷治《關於帛書老子—其資料性的初步探討》(《道家文化研究》第三輯)、尹振環《帛書老子釋析》(貴州人民出版社,1995年)等。
[96]寧鎮疆:《老子“早期傳本”結構及其流變研究》,第234—236頁。
[97]武内義雄:《老子原始》,江俠庵:《先秦經籍考》中册,第273—274頁。
[98]寧鎮疆:《老子“早期傳本”結構及其流變研究》,第148頁。
[99]蒙文通:《老子徵文》附《老子佚文》,見《道書輯校十種》,《蒙文通文集六》,巴蜀書社,1998年,第121—122頁。按其中有數條未必是《老子》佚文,如所輯《吕氏春秋》高注“老子曰:不知乃知之”,明係《文子·微明》之文。又如《初學記》卷六引“江海所以能爲百谷王者,以其能不逆之也,苟有所逆,衆流不至者多矣”,見於傅玄《傅子·通志》,蓋傅玄化用《老子》語。
[100]關於分上經爲三十七章、下經爲四十四章之原由與始作俑者,筆者另有專論。
[101]唐代傅奕曾據項羽妾冢所出古本校勘,亦分爲八十一章。冢墓所出古本有可能爲八十一章,然無實據,據馬王堆帛書本、王弼原始本和宋人所見古本之分大章或不分章,冢墓本不分章之可能性很大,故傅奕在校勘古本時仍可能參照劉向定本或道教通行的河上公本。
[102]如木村英一云《荀子》作者所見《老子》之書不是今本《老子》之原型,以及帛書、郭店簡出土後,許多學者千方百計想追尋出《老子》一書的增飾、衍化脈絡等等。
[103]關於此一問題,筆者有《從向歆校書看出土文獻與傳世古書之關係》一文詳論之,此不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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