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学者认为,我国网民队伍中“低年龄、低学历”的网民仍占多数,他们对复杂问题的独立思考意识和全面分析能力匮乏,言论表达容易受到情绪和“意见气候”的控制。[29]该学者的这种表达容易让人误以为我国的网络民众素质低下。一如曾经的一些西方学者对群众的误解,在勒庞、加塞特(Ortega Gasset)、莫斯科维奇(Serge Moscovici)等学者看来,“群众”是一群非理性且容易情绪化的人,与“群众”概念相关联的是愚昧、盲从、非理性、暴力等词汇。[30]马克思在对上述观点进行批判时指出,工人在地质学、天文学等方面的知识比一些有教养的德国资产者还多;阅读最新的哲学、政治和诗歌方面划时代著作的几乎完全是工人,这一事实特别表明了英国无产阶级在获得自主的教育方面已经取得多么大的成就。[31]此外,“工人不论在对政权或对个别资产者的斗争中,处处都表现了自己智力上和道义上的优势,特别是在与所谓‘雇主’发生冲突时,工人证明了他们现在是有教养的人,而资本家则是粗野蛮横之徒”[32]。笔者认为,“低年龄、低学历”的网民占据着我国网民绝大多数是不争的事实,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国的网络民众是一群盲从和愚昧的人。
然而,在我国网络空间的治理实践中,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并未得到充分的尊重。随着网络的不断发展,网络空间治理工作越来越繁多和复杂,特别是在党和国家领导人意识到我国离网络强国还有较大的差距,且我国还面临着严峻的网络空间安全治理形势之时,党和国家领导人强调各级党委和政府要尊重人才和依靠人才[33]。但在2016年12月27日国务院印发的《“十三五”国家信息化规划》明确列示了“十三五”期间国家要重点完成的任务,并确立了相应的负责部门,在这些重点任务的执行过程中,互联网行业组织、互联网企业和公民个人是否有参与资格,若有,应以何种角色参与到具体任务之中,该项规划并未作出说明。可见,尽管我国一直在强调要学习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要充分尊重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引导人民群众参与到网络空间的治理之中,但在具体的网络空间治理顶层设计中,却常常忽略了对人民群众主体性的尊重。(www.xing528.com)
有一点需要特别注意的是,我国面临着严重的网络安全威胁,网络安全包括网络设施安全和网络信息安全两个方面,这是一项涉及面非常广的工程。尽管各地网警都在积极开展网络安全专项治理行动,但这种依靠政府部门的运动式网络空间安全治理并不能从根本上杜绝网络安全威胁的发生,更何况是在政府部门网络安全治理水平参差不齐的情况下。当然,以国家计算机网络应急技术处理协调中心为代表的互联网行业组织虽然也在积极参与网络空间安全治理,但总体而言,仅靠政府部门和个别互联网行业组织的配合,不可能完成网络安全威胁治理。如果能吸纳所有的互联网企业和网民的积极参与,有助于增加网络安全治理的力量。然而,在我国网络安全治理实践中,人民主体性也没有得到充分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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