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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令对国家的影响及保护家畜的方法

时间:2023-11-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孟春行夏令,则风雨不时,草木旱落,国乃有恐;行秋令,则其民大疫,飘风暴雨总至,黎莠蓬蒿并兴④;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雨霜大雹,首稼不入。令官市同度量④,钧衡石⑤,角斗称,端权概。祭祀时不要杀害牲畜,用圭璧、鹿皮和帛等代替,这样就可以保护家畜成长以符合春主生长主仁的原则。命司空,时雨将降,下水上腾,循行国邑,周视原野,修利堤防,导通沟渎④,达路除道,从国始,至境止。

时令对国家的影响及保护家畜的方法

【原文】

孟春之月,招摇指寅,昏参中,旦尾中。其位东方,其日甲乙,盛德在木,其虫鳞,其音角,律中太蔟,其数八,其味酸,其臭羶。其祀户。祭先脾。东风解冻,蛰虫始振苏,鱼上负冰,獭祭鱼,候雁北天子衣青衣,乘苍龙,服苍玉,建青旗,食麦与羊,服八风水,爨萁燧火。东宫御女青色,衣青采,鼓琴瑟。其兵矛,其畜羊,朝于青陽左个,以出春令。布德施惠,行庆赏,省徭赋。

【注释】

①招摇:星名,北斗杓端第七星。寅:十二地支第三位。②参:西方白虎七宿之一。中:正中南天。③鳞:即麟虫,属鱼龙之类的动物。④獭(tǎ):水獭。⑤苍龙:青色骏马。⑥爨(cuàn):生火做饭。萁:豆秸。

【译文】

孟春正月,招摇星的斗柄指向十二辰的寅位,黄昏时参星运行到正南方的中天,黎明时尾星处于正南方中天。于是这个月的方位是东方,天干用甲乙表示,旺盛的德泽起源于木,所属的动物是鳞龙,所代表的音是角音,所代表的律是太蔟,所代表的数是八,所代表的味道是酸味,所属的气味是膻味。这个月要祭祀的是户神,祭祀时要先放上属木的脾脏。暖和的东风将冰冻化解了,冬眠的动物开始复苏出来活动,鱼儿靠近残冰游水嬉戏,水獭开始捕捉鱼儿,大雁开始飞往北方。天子穿青衣,骑着青龙马,身上佩戴着青色玉饰,竖起上面绣有龙虎的青色旗帜。吃麦面和羊肉,饮八风吹来的露水,用燧取火,燃烧豆萁。东宫的侍女们身穿青色衣服,佩戴青色彩饰,弹奏起琴和瑟。矛是这个月的代表兵器,这个月的代表家畜是羊。天子在青阳宫左侧室上朝召见群臣,发布春季的政令,布施德泽恩惠,施行吉庆的奖赏,减轻徭役和赋税。

【原文】

立春之日,天子亲率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岁于东郊。修除祠位,币祷鬼神,牺牲用牡。禁伐木,毋覆巢杀胎夭,毋麛,毋卵,毋聚众置城郭,掩骼薶骴。孟春行夏令,则风雨不时,草木旱落,国乃有恐;行秋令,则其民大疫,飘风暴雨总至,黎莠蓬蒿并兴;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雨霜大雹,首稼不入。

【注释】

①三公:西汉时以丞相、御史大夫、太尉为三公。九卿:秦汉以奉常、郎中令、卫尉、太仆、廷尉、典客、宗正、治粟内史、少府为九卿。②牡:即雄性。③骼:骨枯叫“骼”。薶:埋,埋藏。骴(cī):肉腐叫“骴”。④黎:通“藜”,一种野草

【译文】

立春的时候,天子会亲自带领文武百官到东郊八里迎接春天的到来。将修整清扫祭坛祭神牌位,献上圭璧祈求鬼神降福,祭祀用的东西都是公畜。禁止砍伐树木,不准捣毁禽鸟巢穴,不许捕杀怀胎的母兽和幼小的麋鹿,不准猎取禽卵,不征集民众修筑城墙,要掩埋好暴露在荒野外的尸骨。如果孟春时实施夏季的政令,那么风雨就不能按时到来,草木将提早枯萎,国家就会出现恐慌;如果孟春实施秋季的政令,百姓就会受瘟疫之灾,狂风暴雨就会一起袭来,各种杂草竞相丛生;如果孟春实施冬季的政令,那么洪灾就会发生,寒霜冰雹就会一起来袭,越冬作物就会没有收成。

【原文】

正月官司空,其树杨。仲春之月,招摇指卯,昏弧中,旦建星中。其位东方,其日甲乙,其虫鳞,其音角,律中夹钟,其数八,其味酸,其臭羶。其祀户,祭先脾。始雨水,桃李始华,苍庚鸣,鹰化为鸠。天子衣青衣,乘苍龙,服苍玉,建青旗,食麦与羊,服八风水,暴萁燧火。东宫御女青色,衣青采,鼓琴瑟。其兵矛,其畜羊,朝于青阳太庙。命有司,省囹圄,去桎梏,毋笞掠,止狱讼,养幼小,存孤独,以通句萌。择元日令民社。

【注释】

①司空:掌管工程的官。②弧:又叫弧矢,共九颗星,位于天狼星东南。因形似弓,故名。③建星:在北斗宿之上,今称人马座,建星属之。④夹钟:二月配夹钟,表示万物去阴夹阳,聚地而生。⑤苍庚:即黄莺。⑥有司:主狱之官。⑦桎梏:拘束犯人手脚的刑具。 ⑧句萌:草木出土时,弯的叫句,直的叫萌。

【译文】

司空是正月的代表官,其代表树是杨树。仲春二月,斗柄招摇指向十二辰的卯位,黄昏时弧星位于南天正中,黎明时建星位于南天正中。太皞的神位在东方,它的天干是甲乙,它的代表动物是鳞虫,代表的音是角音,律管中与之相应的是夹钟,它的序数是八,所属的味道是酸味,所属的气味是膻味。这个月祭祀的是户神,祭祀时先放上属木的脾脏。这时雨水开始多起来,桃李开始开花,黄莺鸟开始啼叫,鹰变成了鸠鸟。天子穿上青衣,骑上青龙马,佩戴青色玉饰,竖起青色旗帜。吃麦面和羊肉,饮八风吹来的露水,烧饭用豆萁,用阳燧取火。东宫侍女都身穿青衣,衣裳绣有青色的花纹,弹琴鼓瑟。矛是这个月的代表兵器,羊是这个月的代表家畜。天子驾临于青阳宫的中厅上朝召见群臣。命令主管官员赦免轻罪囚犯,去除他们的手铐脚镣;停止拷打刑罚,调停官司之争;养育幼儿,抚养孤儿和孤老,以使万物在春天都能萌发生长。并选择吉利的日子,让百姓祭祀土地神。

【原文】

是月也,日夜分,雷始发声,蛰虫咸动苏。先雷三日,振铎以令于兆民曰:雷且发声,有不戒其容止,生子不备,必有凶灾。令官市同度量,钧衡石,角斗称,端权概。毋竭川泽,毋漉陂池,毋焚山林,毋作大事以妨农功。祭不用牺牲,用圭璧,更皮币。

【注释】

①铎:大铃。兆:极多。②容止:言行举止。③不备:不加防备。④官市:指官府掌管的市场。⑤衡石:衡量器具。⑥漉(lù):使干涸。

【译文】

在这个月中,因春分使那天昼夜长短相等,春雷开始轰鸣,冬眠动物全都苏醒了并开始活动起来。在预计要打雷的前三天,敲起大铃警醒百姓说:“雷将要响了,如果谁不检点自己的仪容举止,所生的小孩会有灾祸降临。”并命令官府管理市场,统一度量单位,检查各种衡量器具是否标准。不要排干河川湖泽及池塘内的水,不要焚烧山林,不要征集民工从事其他事情,以免影响春耕春种等农事的开展。祭祀时不要杀害牲畜,用圭璧、鹿皮和帛等代替,这样就可以保护家畜成长以符合春主生长主仁的原则。

【原文】

是月也,生气方盛,阳气发泄,句者毕出,萌者尽达,不可以内。天子命有司发囷仓,助贫穷,振乏绝;开府库,出币帛,使诸侯,聘名士,礼贤者。命司空,时雨将降,下水上腾,循行国邑,周视原野,修利堤防,导通沟渎,达路除道,从国始,至境止。田猎毕弋、罝罘罗网,餧毒之药,毋出九门。乃禁野虞,毋伐桑朽。鸣鸠奋其羽,戴鵀降于桑。具扑曲筥筐。后妃斋戒,东乡亲桑,省妇使,劝蚕事。命五库,令百工,审金铁皮革筋角箭干脂胶丹漆,无有不良。择下旬吉日,大合乐,致欢欣。乃合累牛腾马,游牝于牧。令国傩,九门磔攘,以毕春气。行是月令,甘雨至三旬。

【注释】

①发泄:布散。②内:收纳。③囷:圆形的谷仓。④渎:河流。⑤罝(jū):捕兽的网。罘(fú):捕兔的网。⑥九门:古制天子所居的地方有九门。⑦野虞:官名,主管田野及园林。

【译文】

在这个月里,化育万物生长的阳气正旺盛,散泄洋溢于各个方面,弯曲的小草和笔直的树木都呈现出难以抑制的蓬勃生机。天子下令官员打开仓库,资助救济贫困百姓。又下令打开财物仓库,拿出丝帛出使诸侯,还拜访名士、礼待贤人。命令司空,告诫他雨季将要到来,地下水将上升,有必要巡视大都小镇,察看郊外田野,加固堤防,疏通沟渠,清除路障,保证都城通往四方的道路畅通无阻。捕猎活动全部停止,收藏起罗网和弓箭。毒杀野兽的食物一律不准携带出国都之门。同时又命令主管山林农田的官员不许砍伐桑树、柘树。这时,斑鸠展翅飞翔、戴胜鸟停落在桑林中,表示养蚕季节来临,有必要准备好蚕箔箩筐。然后,后妃在斋戒之后亲自去东方采摘桑叶。视察妇女们的劳动,勉励她们致力于养蚕事业。又命令掌管各种仓库的官员,督促各种工匠检查金铁、皮革、筋角、箭干、脂胶、丹漆的质量,有没有不好的。选择三月下旬的一个吉日,让乐师演奏各种乐器,大合众乐,使君臣人民得到欢乐。这时该将公牛公马与母牛母马合在一起放牧,好让它们进行交配。并命令国都举行驱赶疫鬼的仪式,在国都九座城门之内宰杀牲畜祭神,用来驱除未尽的春气。如果能实施上述这些政令,那么喜雨每旬就会来临一次。

【原文】

三月官乡,其树李。孟夏之月,招摇指巳,昏翼中,旦婺女中。其位南方,其日丙丁,盛德在火,其虫羽,其音徵,律中仲吕,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灶,祭先肺。蝼蝈鸣,丘螾出,王瓜生,苦菜秀。天子衣赤衣,乘赤骝,服赤玉,建赤旗,食菽与鸡,服八风水,爨柘燧火。南宫御女赤色,衣赤采,吹竽笙。其兵戟,其畜鸡,朝于明堂左个,以出夏令。

【注释】

①乡:乡官,管理乡间事物。②翼:南方朱雀七宿之一。③婺女:也叫须女,北方玄武七宿之一。④羽:泛指鸟类动物。⑤王瓜:即土瓜。⑥赤骝:赤黑色的骏马。⑦明堂:古代宣明政教的地方。

【译文】

三月,官府要管理好户籍人口,它的代表树是李树。孟夏四月,北斗斗柄招摇指向十二辰的巳位,黄昏时翼星位于南天正中,黎明时婺女星位于南天正中。火神炎帝的神位在南方,它的天干是丙丁,旺盛的德泽属火。它的代表动物是鸟类,代表的音是徵音,十二律中与之相应的是仲吕。它所代表的数是七,所属的味道是苦味,所属的气味是焦味。这个月祭祀灶神,祭祀时先放上属火的肺脏。这时青蛙开始啼鸣,蚯蚓钻出地面,土瓜开始生长,苦菜开始结出果实。天子身着红衣,乘坐红黑色骏马,佩赤红玉饰,竖起赤红旗帜。吃豆类和鸡,饮用八风吹来的露水,烧饭用柘木,用阳燧取火。南宫的侍女也都身穿赤色红衣,衣裳绣有赤红的花纹,吹奏竽和笙。代表这个月的兵器是戟,代表这个月的家畜是鸡。天子在明堂南向堂东头室召见文武百官,并发布夏季的政令。

【原文】

立夏之日,天子亲率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岁于南郊。还乃赏赐,封诸侯,修礼乐,飨左右。命太尉,先杰俊,选贤良,举孝悌。行爵出禄,佐天长养,继修增高,无有隳坏。毋兴土功,毋伐大树。令野虞,行田原,劝农事,驱兽畜,勿令害谷。天子以彘尝麦,先荐寝庙。聚畜百药,靡草死。麦秋至,决小罪。断薄刑。

【注释】

①飨:用酒食款待。②贤良:指品行优秀的贤士。③悌(tì):尊敬兄长。④隳(huī):毁坏。

【译文】

立夏之日,天子亲率三公九卿和大夫等文武百官到南郊去迎接夏天的到来。返回后论功行赏,分封诸侯,举行隆重的仪式,弹奏高雅的音乐,宴请左右近臣。命令主管军事的太尉,举荐智勇超群的人才,选拔品行优秀的贤士,举用孝悌父母兄弟的人士,授予他们爵位和赏赐他们俸禄。要辅佐上天养育万物,使万物能够正常得以生长而不至于出现毁坏、夭折。不要大兴土木,不要砍伐大树。命令主管田野山林的官员,要多巡视田间原野,要多勉励农事,驱赶野兽和家畜,不使它们进入庄稼地危害谷物。天子让猪先尝将成熟的麦子,然后首先进献给祖宗寝庙。积蓄采集各种药材,这时靡草开始衰死,而麦子将成熟。对那些轻罪犯人进行判决,并处以轻微的刑罚。

【原文】

四月官田,其树桃。仲夏之月,招摇指午,昏亢中,旦危中。其位南方,其日丙丁,其虫羽,其音徵,律中蕤宾,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灶,祭先肺。小暑至,螳螂生,鵙始鸣,反舌无声。天子衣赤衣,乘赤骝,服赤玉,载赤旗,食菽与鸡,服八风水,爨柘燧火。南宫御女赤色,衣赤采,吹竽笙,其兵戟,其畜鸡,朝于明堂太庙。命乐师修鞀鼙琴瑟管箫,调竽箎,饰钟磬,执干戚戈羽。命有司为民祈祀山川百源。大雩帝,用盛乐。天子以雉尝黍,羞以含桃,先荐寝庙。禁民无刈蓝以染,毋烧灰,毋暴布,门阎无闭,关市无索,挺重囚,益其食,存鳏寡,振死事,游牝别其群,执腾驹,班马政。

【注释】

①田:官名,主管农事。②亢:东方苍龙七宿之一。③危:北方玄武七宿之一。④反舌:又叫百舌鸟。⑤鞀:有柄的小鼓。鼙(gǔ):军鼓。⑥箎(chí):古管乐器。⑦雩:旱天求雨的祭祀。⑧羞:进献。

【译文】

四月,官府劝勉农事,它的代表树是桃树。仲夏五月,招摇星指向十二辰的午位,黄昏时亢星位于南天正中,黎明时危星位于南天正中。这个月火神的神位在南方,它的天干是丙丁。它的代表动物是羽鸟,代表音是徵音,所属的律是蕤宾,它的代表数是七,所属的味道是苦味,所属的气味是焦味。这个月祭祀灶神,祭祀时先放上属火的肺脏。这时小暑节气来到,螳螂出生,伯劳鸟开始啼鸣,百舌鸟却寂寞无声。天子身穿红衣,骑赤黑色骏马,佩戴红色美玉,竖起红色的旗帜。吃豆类和鸡,饮八风吹来的露水,烧饭用柘木,用阳燧取火。南宫侍女们身穿红色衣服,衣裳绣有红色的花纹,吹奏竽和笙。代表这个月的兵器是戟,代表这个月的家畜是鸡。天子在明堂太庙召见群臣,命令乐师修整好小鼓、军鼓、琴、瑟、管、箫,并调配好竽和箎,装饰好大钟和石磬,预备好盾、斧、戈和羽旗。命令主管的官员替百姓向山峰河流和江河源头祈祷,还要举行大雩仪式,用以祭祀上帝,为百姓祈求神灵赐福降雨,并演奏盛大的古代音乐。天子把吃过黍米的小鸡和成熟的樱桃,献给宗庙的祖宗神灵享用。天子还发布禁令,不许割取尚未成熟的蓼蓝来制作染料,不许砍伐草木烧灰作肥料,不要暴晒葛布以免脆裂,巷里大门不要关上,关卡集市不要征收税赋。减轻重犯的刑罚,并增加他们的食物。抚养孤寡老人,救济为国牺牲的烈士的家属。将受孕的母畜和畜群分开,进行单独喂养,给马驹套上络头进行调教,并颁布养马条令。

【原文】

日长至,阴阳,死生分。君子斋戒,慎身无躁,节声色,薄滋味。百官静,事无径,以定晏阴之所成鹿角解,蝉始鸣,半夏生,木堇荣。禁民无发火,可以居高明,远眺望,登丘陵,处台榭。

【注释】

①阴阳争:阳气开始上升,阴气被压,所以叫“争”。②径:急速。③晏:平安。(www.xing528.com)

【译文】

夏至这天的白天是最长的,而开始上升的阴气和正处鼎盛的阳气互相争抗着,这使万物生死界限分明,有些植物濒临死亡,有些植物旺盛生长。这时的君子应实行斋戒来修身,做到谨慎恃身,言行稳重,并节制声色之欲,坚持饮食清淡,让身体的所有器官得以平和恬静,办事周密不敷衍,遇事舒宽不烦躁,这样才能使自身更好地适应这阳气阴气相交的季节。同样,这时鹿角开始脱落,蝉鸣可以听到,半夏顺应季节开始生长,木槿树正在开花。这时同样应发布禁令,要让百姓小心火烛,可以选择高而明亮的地方作为居所,登高望远,爬上山坡土岗查看云气的变化以预测吉凶。

【原文】

五月官相,其树榆。季夏之月,招摇指未,昏心中,旦奎中。其位中央,其日戊己,盛德在土,其虫蠃,其音宫,律中百钟,其数五,其味甘,其臭香,其祀中霤,祭先心。凉风始至,蟋蟀居奥,鹰乃学习,腐草化为蚈。天子衣黄衣,乘黄骝,服黄玉,建黄旗,食稷与牛,服八风水,爨柘燧火。中宫御女黄色,衣黄采。其兵剑,其畜牛,朝于中宫。乃命渔人伐蛟取鼍,登龟取鼋。令滂人,入材苇。命四监大夫,令百县之秩刍,以养牺牲,以供皇天上帝、名山大川、四方之神、宗庙社稷,为民祈福行惠。令吊死问疾,存视长老,行稃鬻,厚席蓐,以送万物归也。命妇官染彩,黼黻文章,青黄白黑,莫不质良,以给宗庙之服,必宣以明。是月也,树木方盛,勿敢斩伐。不可以合诸侯,起土功。动众兴兵,必有天殃。上润溽暑,大雨时行,利以杀草粪田畴,以肥土疆。

【注释】

①相:辅佐之官。②心:东方苍龙七宿之一。③奎:西方白虎七宿之一。④中央:指皇帝所统治的中央地区。⑤鼍(tuó):鳄鱼的一种,皮可以做鼓。⑥秩刍:指牲口吃的草。⑦溽:湿热。

【译文】

五月,官府重视辅佐之人,它的代表树是榆树。季夏六月,北斗斗柄指向未位,黄昏时心星出现在正南方的中央,黎明时奎星出现于正南方的中央。中央是这个月的代表方位,它的天干是戊己。旺盛的德泽属土。它的代表虫是蠃虫,代表的音是宫音,所属的律是百钟,代表的数是五,所属的主味是甜味,所属的气味是香味,这个月祭祀中霤神,祭祀时先放上属土的心脏。这时凉风开始来到,蟋蟀转移到房屋西南角的墙缝里,雏鹰开始学习飞行搏击,腐败的草中孵化出萤火虫来。天子身穿黄黑色衣,乘坐黄黑色骏马,佩戴黄色玉饰,竖起黄色旗帜。吃谷类牛肉,饮八风吹来的露水,烧饭用柘木,用阳燧取火。中宫侍女身穿黄色衣,佩戴黄色彩饰。这个月使用的兵器是剑,蓄养的家畜是牛。天子在中宫朝见大臣。命令主管渔业的官员杀死蛟龙,猎取鳄鱼,把龟壳送入宗庙,捉拿鼋鱼来食用。又命令掌管池泽的官员收缴已长好的芦苇做柴草。还命令四监大夫收集各地方按规定缴纳的饲草,用来喂养供祭祀用的牲畜,以便以后用这些牲畜祭奉皇天上帝、名山大川、四方神灵、宗庙社稷,来为百姓祈求福祥。这时还要实施仁慈宽厚的政令,哀悼死者,吊唁丧事,慰问病人,探望拜访长者老人,施舍饭食,提供蓐垫,使万物都有一个好的归宿。命令女官染制衣服,各种花纹各种色彩的布帛质地优良,用来制作祭祀宗庙的礼服,颜色必须全备多样,且色彩鲜亮。这个月树木正在繁盛生长,所以不能砍伐它。不适合召集诸侯。这个月如果大兴土木,兴师动众,一定会受到老天爷的惩罚。这个季节土地湿润、温度高,并时常有大雨降临,所以可以割草烧灰沤制肥田,以便能增加土地的肥沃度。

【原文】

六月官少内,其树梓。孟秋之月,招摇指申,昏斗中,旦毕中。其位西方,其日庚辛,盛德在金,其虫毛,其音商,律中夷则,其数九,其味辛,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天子衣白衣,乘白骆,服白玉,建白旗,食麻与犬,服八风水,爨柘燧火。西宫御女白色,衣白采,撞白钟,其兵戈,其畜狗。朝于总章左个,以出秋令。求不孝不悌、戮暴傲悍而罚之,以助损气。立秋之日,天子亲率三公九卿大夫以迎秋于西郊。还乃赏军率武人于朝。命将率,选卒厉兵,简练桀俊,专任有功,以征不义,诘诛暴慢,顺彼四方。命有司修法制,缮囹圄,禁奸塞邪,审决狱,平词讼。天地始肃,不可以赢。是月农始升谷,天子尝新,先荐寝庙。命百官始收敛,完堤防、谨障塞以备水潦,修城郭,缮宫室。毋以封侯,立大官,行重币,出大使。行是月令,凉风至三旬。

【注释】

①少内:主管宫中府藏的官员。②斗:北方玄武七宿之一。③毕:西方白虎七宿之一。④毛:指兽类。⑤麻:即糜子。⑥总章:西向的堂。⑦简练:精心训练。桀:通“杰”。⑧诘:查办。

【译文】

六月,官府要重在收藏粮食,它的代表树是梓。孟秋七月,斗柄招摇指向申位,黄昏时斗宿位于正南方中央,黎明时毕宿位于正南方中央。少昊的神位在西方,它的天干是庚辛,旺盛的德泽属金。它的代表动物是兽类。代表的音是商音,律管中与之相应的是夷则,它的代表数是九,所属的味道是辛味,所属的气味是腥气。这个月祭祀门神,祭祀时先放上属金的肝脏。这时凉风已经兴起,白露降落大地,寒蝉开始啼鸣,老鹰开始捕捉鸟雀,这个季节顺秋气官府开始杀戮罪犯。天子穿白衣,骑白骆马,佩白色玉饰,竖起白色旗帜。吃黍类和狗肉,饮八风吹来的露水,烧饭用柘木,用阳燧取火。西宫侍女都身穿白衣,衣裳绣有白色的花纹,敲白钟。戈是代表这个月的兵器,狗是代表这个月的家畜。天子在西向堂南头室朝见大臣,发布秋季的政令。要严惩那些不孝顺父母、不敬兄长、凶残蛮横的人,来张扬秋天刑杀之气。立秋那天,天子亲率三公九卿和大夫等文武百官到西郊去迎接秋天的到来。返回以后便在朝廷奖赏勇武有功的官兵。并命令将帅挑选精悍士兵,磨砺兵器,精选训练中杰出的将士,任用有才有功人员去讨伐那些不义的诸侯,惩治那些凶暴傲蛮的人,以安定四方天下。命令主管官员,修订严明法律制度,修缮牢房,杜绝奸邪,审理案件,处理诉讼。这时的秋季天地间开始充满肃杀收敛之气,所以不许容忍有邪气霸道的现象存在。这个月百姓开始收割庄稼,天子将用新谷进献给宗庙中的祖宗神灵。命令各级官员开始征收赋税,加固堤防,兴修水利工程以防水患;并修缮城墙和宫室;在这个月里不适合开展割地封侯、任命官员和施行重赏及派出使节等活动。这个季节如果实施这些政令,那么凉风就会不时地出现。

【原文】

七月官库,其树楝。仲秋之月,招摇指酉。昏牵牛中,旦觜巂中。其位西方。其日庚辛,其虫毛,其音商,律中南吕,其数九,其味辛,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凉风至,候雁来,玄鸟归,群鸟翔。天子衣白衣,乘白骆,服白玉,建白旗,食麻与犬,服八风水,爨柘燧火。西宫御女白色,衣白采,撞白钟。其兵戈,其畜犬。朝于总章太庙。命有司申严百刑,斩杀必当,无或栓挠。决狱不当,反受其殃。是月也,养长老,授几杖,行稃鬻饮食。乃命宰祝行牺牲,案刍豢,视肥臞全粹,察物色,课比类,量小大,视少长,莫不中度。天子乃傩,以御秋气。以犬尝麻,先荐寝庙。是月可以筑城郭,建都邑,穿窦窖,修囷仓,乃命有司趣民收敛畜采,多积聚,劝种宿麦,若或失时,行罪无疑。是月也,雷乃始收,蛰虫培户,杀气浸盛,阳气日衰,水始涸,日夜分。一度量,平权衡,正钧石角斗称,理关市,来商旅,入货财,以便民事。四方来集,远方皆至,财物不匮,上无乏用,百事乃遂。

【注释】

①库:掌管兵库的官员。②觜(zì)巂(juàn):西方白虎七宿之一。③玄鸟:即燕子。④总章太庙:西向堂中央室。⑤几杖:指供老人依靠和扶持的器物。⑥案:查看。⑦臞:瘦。⑧傩(nuó):举行驱除疫鬼的仪式。

【译文】

七月,官府重在整治兵库,它的代表树是楝树。仲秋八月,北斗斗柄招摇指向十二辰的酉位,黄昏时牵牛星位于正南方中央,黎明时觜巂星位于正南方中央。这个月少昊的神位在西方,它的天干是庚辛。它的代表动物是毛虫,代表的音是商音,所属的律是南吕。代表的数是九,所属的味道是辛味,所属的气味是腥气。这个月祭祀门神,祭祀时先放上属金的肝脏。这时凉风已经兴起,候雁飞来了,燕子向南方飞去,群鸟因寒气来临而长出羽毛并飞翔于空中。天子身穿白衣,骑白色骏马,佩戴白色美玉,竖起白色旗帜。吃糜子和狗肉,饮八风吹来的露水,烧饭用柘木,用阳燧取火。西宫侍女穿上白衣,衣裳绣有白色的花纹,敲白钟。戈是代表这个月的兵器,狗是代表这个月的家畜。天子在西向堂中央室朝见群臣。命令主管司法的官员,严明各种刑律,处死犯人一定要得当,要依据事实而不能有一点冤屈;如果判决案件不合事实、处理不当,必将受到上天的惩罚。这个月里要赡养好老人,给他们可用的几案和手杖,施舍饭食,以保障他们的生活。还要命令主管祭祀的官员,巡视检查那些准备用来祭祀的牲畜,察看肥瘦是否适中,是否完好无缺,毛色是否纯正,体形大小是否符合等级类别,重量齿龄是否符合规定标准。于是天子便举行驱除疫鬼的仪式,以抵抗秋天的阴气。让狗品尝过糜子后进献给宗庙的祖宗神灵。在这个月中可以修筑城郭,建设都邑,疏通水道和挖好地窖,适合建造各种粮仓。又命令相关的官员,督促好百姓搞好收割、储藏、畜养和采摘,多多积聚并勉励百姓种好越冬麦子。如果此时谁耽误了农事进度,就会毫不迟疑地定这些人的罪。在这个月里,雷鸣将要停息,冬眠动物要开始准备它们的洞穴了。肃杀的阴气越来越占上风,阳气将进一步衰竭,江河水资源也开始干涸。秋分日昼夜长短相等,所以有必要统一度量标准,检查衡器并校正重量标准和各种容器,整治关卡集市,使客商自由来往交易,互通有无,以方便百姓的生活。这样,四面八方的人都会聚集到这里来,随之带来的财物使市场丰富,人才不会受物品匮乏的困扰,各种事情就能称心如意。

【原文】

八月官尉,其树柘。季秋之月,招摇指戌,昏虚中,旦柳中。其位西方,其日庚辛,其虫毛,其音商,律中无射,其数九,其味辛,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候雁来,宾雀入大水为蛤,菊有黄华,豺乃祭兽戮禽。天子衣白衣,乘白骆,服白玉,建白旗,食麻与犬,服八风水,爨柘燧火。西宫御女白色,衣白采,撞白钟。其兵戈,其畜犬。朝于总章右个。命有司申严号令,百官贵贱,无不务入以会天地之藏,无有宣出,乃命冢宰,农事备收,举五谷之要,藏帝籍之收于神仓。是月也,霜始降,百工休。乃命有司曰:寒气总至,民力不堪,其皆入室。上丁入学习吹。大飨帝,尝牺牲。合诸侯,制百县。为来岁受朔日,与诸侯所税于民,轻重之法,贡岁之数,以远近土地所宜为度。乃教于田猎,以习五戎。命太仆及七驺咸驾戴荏,授车以级,皆正设于屏外。司徒搢朴北向以赞之。天子乃厉服广饰,执弓操矢以猎,命主祠祭禽四方。是月草木黄落,乃伐薪为炭。蛰虫咸俯。乃趋狱刑,毋留有罪,收禄秩之不当、供养之不宜者。通路除道,从境始,至国而后已;是月天子乃以犬尝麻,先荐寝庙。

【注释】

①尉:掌管军事的官员。②虚:北方玄武七宿之一。③柳:南方朱雀七宿之一。④冢宰:古代官名,类似宰相。⑤神仓:所藏财物供祭祀上帝之用,所以叫神仓。⑥朔日:即农历每月初一。⑦五戎:指刀、剑、矛、戟、矢五种兵器。⑧戴荏:插着旌旗。

【译文】

八月,官府重在军事之官,它的代表树是柘树。季秋九月,斗柄招摇指向十二辰的戌位,黄昏时虚星位于正南方中央,黎明时柳星位于正南方中央。少昊的神位在西方,它的天干是庚辛,它的代表虫是兽类,代表的音是商音,律管中与之相应的是无射。它的代表数是九,所属的味道是辛味,所属的气味是焦气。这个月祭祀门神,祭祀时先放上属金的肝脏。这时候大雁从北方飞来,小家雀飞入大海而变成了蛤蜊,秋菊开出黄灿灿的花朵,豺在这时开始捕捉小的飞禽与走兽。天子穿上白衣,骑上白色骏马,佩戴白色玉饰,竖起白色旗帜。吃糜子和狗肉,饮八风吹来的露水,烧饭用柘木,用阳燧取火。西宫侍女穿上白衣,衣裳绣有白色的花纹,敲白钟。这个月使用的兵器是戈,这个月的代表家畜是狗。天子在西向堂北头室朝见群臣。命令主管法律部门,申述严明法令,各级官员无论级别高低,都必须致力于收敛纳藏大事,以顺应天地秋季肃杀闭藏万物的旨意,不可有散逸外泄之事。还命令主持政务的冢宰,在农事结束之后,必须统计五谷收成情况并记入账簿,把天子籍田内的收入藏入神仓之中。这个月,霜降开始,各种工匠应该停止工作。还命令有关的官员,对百姓宣明寒冷的气流将要来临,人忍受不了这样的寒冷,应该住入室内避寒。在这个月的上旬丁日,开始进入学宫学习礼仪和音乐。隆重地祭祀五帝,并奉献牺牲请上天享用。召集诸侯,制定百县的各种制度,准备明年诸事,以及诸侯向百姓取税,轻重多少,进贡朝廷的多少,均按这些诸侯国所处地域的远近和土质肥瘠的情况来确定。还要教会百姓田猎习武,使之能使用五种兵器。还命令掌管君主猎车的田仆及趣马之官,一起驾车、插着旌旗,按照等级分配猎车,然后让他们整齐地排列在猎场之内。这时腰插马鞭的司徒官面北训诫众官要遵守田猎规定。然后天子一身戎装并披挂打猎所需的饰物,手执弓箭开始打猎。打猎完毕,命令主祭官员将所猎取的禽兽祭祀四方神灵。这个月草木开始枯黄凋零,这时可以砍伐树木烧制木炭。蛰虫也开始伏藏冬眠。于是督促判决刑案,不要留下有罪当杀的人,没收那些不该享受俸禄者的俸禄,取消那些不该享受供养待遇者的待遇。疏通道路使边境到京都的道路都能畅通无阻。这个月天子让狗品尝新稻,而后首先奉献给祖先宗庙。

【原文】

九月官候,其树槐。孟冬之月,招摇指亥,昏危中,旦七星中。其位北方,其日壬癸,盛德在水,其虫介,其音羽,律中应钟,其数六,其味咸,其臭腐,其祀井,祭先肾。水始冰,地始冻,雉入大水为蜃,虹藏不见。天子衣黑衣,乘玄骊,服玄玉,建玄旗,食黍与彘,服八风水,爨松燧火。北宫御女黑色,衣黑采,击磐石。其兵铩,其畜彘。朝于玄堂左个,以出冬令,命有司修群禁,禁外徙,闭门闾,大搜客,断罚刑,杀当罪。阿上乱法者诛。立冬之日,天子亲率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岁于北郊。还乃赏死事,存孤寡。是月命太祝祷祀神位,占龟策,审卦兆,以察吉凶。于是天子始裘,命百官谨盖藏。命司徒行积聚,修城郭,警门闾,修楗闭;慎管籥,固封玺,修边境,完要塞,绝蹊径,饬丧纪,审棺槨衣衾之薄厚,营丘拢之小大高痺,使贵贱卑尊各有等级。是月也,工师效功,陈祭器,案度程,坚致力上。工事苦慢,作为淫巧,必行其罪。是月也,大饮蒸。天子祈来年于天宗,大祷祭于公社,毕,飨先祖。劳农夫以休息之。命将率讲武,肄射御,角力劲。乃命水虞渔师收水泉池泽之赋,毋或侵牟。

【注释】

①候:负责迎送宾客,守备候望的官员。②危:北方玄武七宿之一。③七星:南方朱雀七宿之一。④井:当作“行”,门内的地方。⑤蜃:大蛤蛎。⑥饬:整治。丧纪:服丧的礼教。⑦肄(yì):研习。

【译文】

九月,官府重在侦察刺探敌情,它的代表树是槐树。孟冬十月,北斗斗柄招摇指向十二辰的亥位,黄昏时危星位于正南方中央,黎明时七星位于正南方中央。颛顼的神位处在北方,它的天干是壬癸,美好的德泽属水。它的代表虫是甲壳类,代表的音是羽音,所属的律是应钟。它的代表数是六,所属的味道是咸味,所属的气味是腐木之气。这个月祭祀井神,祭祀时先放上属水的肾脏。这时水开始结冰,大地将凝冻。野鸡进入淮水中变成大蛤蜊,彩虹这时隐藏不再露面。天子穿上黑衣,骑着黑色骏马,佩戴黑色玉饰,竖起黑色旗帜。吃黍和猪肉,饮八风吹来的露水,烧饭用松木,用阳燧取火。北宫侍女穿上黑衣,衣裳绣有黑色的花纹,敲击磬石。铩是代表这个月的兵器,猪是代表这个月的家畜。天子在北向堂西头室朝见群臣,发布冬季的政令。命令主管法律的官员,修治各种禁令,禁止居民外流迁徙,关闭城门和里门,全面搜查外来流动人员,判决罪犯执行刑罚,处决那些应当处决的罪犯,严惩逢迎上司扰乱法纪的人。立冬那天,天子亲自率领三公、九卿及大夫等文武百官到六里外的北郊去迎接冬天的来临。返回宫后即奖赏为国事献身的烈士的家属,抚恤孤儿寡妇。在这个月内,命令太祝祈祷、祭祀神灵,并用龟甲和蓍草占卜,审查八卦和龟兆的迹象,以便考察吉凶之事。这时天子开始穿上皮裘,下令百官谨慎地贮存好过冬的物品,并命令司徒巡视人力、财力积聚的情况,修筑城郭,警戒城门和闾巷,修理好门闩插销,保管好钥匙,牢固地加好印封;整治边境,修缮险要关碍,堵塞旁径小道;整治丧事规则,审定内棺外槨和随葬衣被的厚薄,测定坟垅的大小高低,使它们的规格符合贵贱尊卑的不同等级。在这个月里,主管工匠的官员考核工匠们的工作成效,将所制作的祭器陈列出来,并察看其规格质量,以坚固精致的为上品。如果工匠的制作粗制草率、质量低劣或者过分奇巧、华而不实,就一定要追究他们的责任。在这个月中,天子将举行盛大的宴飨冬祭,天子向各路天神祈求来年的福祥,还将在公共祭坛举行隆重的祭奠,祭祀天地神灵,然后再祭祀祖宗神灵。要慰劳农夫,在勤劳一年后能休养生息。命令将领操练武艺,练习射箭和驾御车马,比试武艺、力量。还命令管理水泽和渔业的官员,收取河流湖泽池塘的赋税,并不准在这个收税过程中侵害民众利益。

【原文】

十月官司马,其树檀。仲冬之月,招摇指子,昏壁中,旦轸中。其位北方,其日壬癸,其虫介,其音羽,律中黄钟,其数六,其味咸,其臭腐,其祀井,祭先肾。冰益壮,地始坼,鳱鴠不鸣,虎始交。天子衣黑衣,乘铁骊,服玄玉,建玄旗,食黍与彘,服八风水,爨松燧火。北宫御女黑色,衣黑采,击磐石,其兵铩。其畜彘。朝于玄堂太庙。命有司曰:土事无作,无发室居及起大众,是谓发天地之藏,诸蛰则死,民必疾疫,有随以丧。急捕盗贼,诛淫泆诈伪之人。命曰畼月。命奄尹申宫令,审门闾,谨房室,必重闭,省妇事。乃命大酋,秫稻必齐,麴蘖必时,湛熺必洁,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齐必得,无有差忒。天子乃命有司祀四海大川名泽。是月也,农有不收藏积聚,牛马畜兽有放失者,取之不诘,山林薮泽有能取疏食、田猎禽兽者,野虞教导之。其有相侵夺,罪之不赦。是月也。日短至,阴阳争。君子斋戒,处必掩,身欲静,去声色,禁嗜欲,宁身体,安形性。是月也,荔挺出,芸始生,丘螾结,麋角解,水泉动,则伐树木,取竹箭。罢官之无事、器之无用者。涂阙庭门闾,筑囹圄,所以助天地之闭。仲冬行夏令,则其国乃旱,氛雾冥冥,雷乃发声;行秋令,则其时雨水,瓜瓠不成,国有大兵;行春令,则虫螟为败,水泉咸竭,民多疾疠。

【注释】

①司马:掌管军政和军赋的官。②壁:又叫东壁,北方玄武七宿之一。③轸(zhěn):南方朱雀七宿之一。④鳱(gān)鴠(hàn):一种山鸟。⑤奄尹:主管宫中内务的官。⑥薮(sǒu):无水的洼地叫薮。

【译文】

十月,官府重在军事训练和军赋,它的代表树是檀树。仲冬十一月,北斗斗柄招摇指向十二辰的子位,黄昏时壁星位于正南方中央,黎明时轸星位于正南方中央。这个月颛顼的神位处在北方,它的天干是壬癸,它的代表虫是介虫,代表的音是羽音,所属的律是黄钟。代表的数是六,所属的味道是咸味,所属的气味是腐木之气,这个月祭祀井神,祭祀时先放上属水的肾脏。这时冰冻更加坚硬,大地也开始冻到裂开的程度,山鸟也不鸣叫了,老虎则开始交配了。天子穿着黑衣,乘坐黑色骏马,佩戴黑色美玉,竖起黑色旗帜。吃黍和猪肉,饮八风吹来的露水,烧饭用松木,用阳燧取火。北宫侍女穿上黑衣,衣裳绣有黑色的花纹,敲击磬石。铩是代表这个月的兵器,猪是代表这个月的家畜。天子在北向堂中央室朝见群臣。命令有关的官员:土木工程不要开工,不要打开居家的地窖,更不可调动众多民众服劳役,如果兴土木开地窖就违背了这时天地闭藏的原则,就会导致各种冬眠动物冻死,百姓将会染上疾病,还会有丧事随之发生。这时应抓紧追捕盗贼,严惩诛伐那些胡作非为虚伪奸诈之人。所以称呼这个月为“畼月”。命令主管宫中事物之官,申明宫中的禁令,仔细察看宫中各种门户,谨慎看护宫中各种房室,宫中门户都将定时关闭,以减少由妃嫔宫女所引起的一些麻烦事。还命令掌管酿酒的官员,酿酒用的秫和稻谷一定要备齐,酒母的投放必须把握好时间,浸泡蒸煮的器具一定要洁净,酿酒用水必须清香,陶瓦器具一定要精良,火候必须掌握得恰到好处,所有这些都要符合规定,不能有差错。天子还命令主管祭祀的官员祭祀天下所有大河名川和名泽。在这个月里,如果有农夫不好好收藏积聚东西,或让饲养的牛马等牲畜走失,尽管可以认领回来,但必须受到警诫以防今后再发生类似事情。而对那些在山林湖泽中采摘蔬果、猎取禽兽的人,主管山林湖泽的官员必须对其加以教育引导。如果发生相互间侵占争夺,有关部门就必须追究责任加以惩处而不能宽赦。在这个月里,因冬至日白昼最短,阴阳二气相互抗争转化,所以君子养生需要进行斋戒,居室住处要隐掩安静,身心欲望要清静平和,还要去声色、禁止贪欲奢求,宁静自己的身体,安定自己的心性。在这个月里,马荔草破土而出,芸蒿开始生长,蚯蚓屈结蠕动,麋鹿开始脱角。水泉开始流动,那么就可以砍伐树木,削制竹箭,撤换无所事事的庸官,弃扔无用的器具,修补涂饰城楼、宫门、厅堂、院门和里门,加固修补监狱用来助成天地的闭藏。

【原文】

十一月官都尉,其树枣。季冬之月,招摇指丑,昏娄中,旦氐中。其位北方,其日壬癸,其虫介,其音羽,律中大吕,其数六,其味咸,其臭腐,其祀井,祭先肾。雁北向,鹊加巢,雉雊,鸡呼卵,天子衣黑衣,乘铁骊,服玄玉,建玄旗,食麦与彘,服八风水,爨松燧火。北宫御女黑色,衣黑采,击磐石,其兵铩,其畜彘。朝于玄堂右个。命有司大傩,旁磔,出土牛。命渔师始渔,天子亲往射渔,先荐寝庙。令民出五种,令农计耦耕事,修耒耜,具田器,命乐师大合吹而罢。乃命四监收秩薪,以供寝庙及百祀之薪燎。是月也,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周于天,岁将更始。令静农民,无有所使。天子乃与公卿大夫饰国典,论时令,以待嗣岁之宜,乃命大史次诸侯之列,赋之牺牲,以供皇天上帝社稷之刍享。乃命同姓之国,供寝庙之刍豢;卿士大夫至于庶民,供山林名川之祀。

【注释】

①都尉:掌管军事的官员。②雊(gòu):野鸡叫。③旁磔:把杀死的犬羊陈于四方,以驱除疾病。④燎:此处指燎祭,焚柴祭神。⑤次:宿。运行十二次到牵牛星停止。⑥嗣岁:第二年。嗣:继承,承接。

【译文】

都尉是十一月的代表官,枣树是这个月的代表树。季冬十二月,北斗斗柄招摇指向十二辰的丑位,黄昏时娄星位于正南方中央,黎明时氐星位于正南方中央。这个月颛顼的神位处在北方,它的天干是壬癸,它的代表动物是介甲类,代表的音是羽音,所属的律是大吕。它的代表数是六,所属的味道是咸味,所属的气味是腐木之味。这个月祭祀井神,祭祀时先放上属水的肾脏。这时大雁向北方飞去,喜鹊开始筑巢,野鸡鸣叫着求配偶,母鸡叫着预告下蛋。天子身穿黑衣,乘坐黑色骏马,佩戴黑色美玉,竖起黑色旗帜。吃麦类和猪肉,饮八方之风吹来的露水,烧饭用松木,用阳燧取火。北宫侍女穿上黑衣,衣裳绣有黑色的花纹,敲击磬石。铩是代表这个月的兵器,猪是代表这个月的家畜。天子在北向堂东头室朝见群臣。命令主管官员在此腊月举行盛大的驱除疫鬼的仪式,四旁之门陈列杀死的犬羊以驱赶邪气,并放出泥塑土牛以劝农民勤劳耕作。还命令主管渔业的官员可以开始捕鱼,天子也将亲自前往射渔,将射猎到的鱼进献给宗庙的祖先神灵。命令农民取出收藏的五谷种子,合计筹划好春耕播种事宜,并修理准备好耒耜和耕田用具。还命令乐师举行盛大的音乐演奏会: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次。还命令四监大夫收聚各地例行缴纳的柴薪,以供以后宗庙祭祀及各种祭祀时作燃料和照明之用。在这个月里,太阳走完一年行程,月亮也完成了和太阳的最后一次相会,星宿绕天也运行了一周,新的一年也将来临。这时要下令让农民安静下来,为了来年的春耕,不要再增加他们的任何负担。天子和公卿大夫们一起讨论修订国典,并研究讨论与一年四季相应的政令法规,以等待新的一年来到。还下令太史官,排定诸侯们的等级次序,并按等级次序向他们征收牺牲以供皇天、上帝、社稷祭祀之用。又下令与天子同姓的各诸侯,向天子供奉进献祭祀宗庙用的牛羊猪狗;诸侯国内的卿士大夫和普通百姓也要供奉进献祭祀山林名川用的祭品。

【原文】

十二月官狱,其树栎。

【注释】

①狱:掌管刑狱的官员。

【译文】

狱官是十二月的代表官,栎树是这个月的代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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