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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达文文集(第4卷):道家哲学展现的天地宇宙图式

时间:2023-11-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故《吕氏春秋》在《管子》之《四时》、《五行》篇的基础上撰成“十二纪”。“十二纪”中,每“纪”有论作五篇,其中第一篇又被称为“纪首”,其余四篇为“纪首”所及的某些事项的更详细的论释。但显然吕氏“十二纪”有了更详尽、更系统的展开,在价值认取上也有了更多的面向。

冯达文文集(第4卷):道家哲学展现的天地宇宙图式

就整个国家政治架构的运作、百姓日常生活的安排和思想信仰的开展而言,所需要因顺的最根本的存在状况,莫如一年四季十二个月时间的变迁和相应的空间(五方)的变置。故《吕氏春秋》在《管子》之《四时》、《五行》篇的基础上撰成“十二纪”。“十二纪”中,每“纪”有论作五篇,其中第一篇又被称为“纪首”,其余四篇为“纪首”所及的某些事项的更详细的论释。“十二纪”既以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为大自然之变迁节律,因顺这一节律,春季三纪之政令自当以养生为中心,夏季三纪之政令则主通过修礼作乐以助万物之长养,秋季三纪之政令却以禁攻伐暴及相关的兵事体认收摄之要求,冬季三纪之政令即取丧死为论说体认闭藏之意蕴。这样一种因顺的施设,与《管子》之《四时》、《五行》篇,无疑大体相同。但显然吕氏“十二纪”有了更详尽、更系统的展开,在价值认取上也有了更多的面向。

先看《吕氏春秋·十二纪》是如何对《管子》诸篇做更详尽、更系统的展开的。

吕氏更详尽、更系统的展开,就见诸它把天地宇宙万物,全依四时、五行做了如下表所示的类归:

(本表转引自林品石:《吕氏春秋今注今译》,台湾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3—4页)

这样一种类归,依今天“科学眼光”所尚的机械观与偶然论,牵强附会之处自是不少。但是在古代圣贤看来,天地宇宙既是由原初的生命力驱动演化出来的,则宇宙万物即便是一山一石,都与生命变迁有着内在的关联,都属生命变迁所取的一种独特形态,且都会为生命变迁提供其独特意义。

又,原初生命力的演化,既有一种时间与空间的节律性,是通过时间与空间的交合变化开展的,那么宇宙万物包括人类的生化与变迁,亦便内含有一种时间与空间的节律性,如现代科学所讲的“生物钟”、“生物手性”即是。一种物类,如果它无法与天地宇宙的时空节律相协调,它就会被淘汰;能够适应天地宇宙的时空节律而获得生存与繁衍的物类,它必然已把时空变迁的节律内化为自己的结构。依此为说,则古代先贤以四时、五行作类的归入,所捕捉的实即是大自然变迁的时空节律与各个生命体、生命形态的内在关联。这种内在关联也许至今还无法为分解—分析的方法所确证,但随意地指责它为荒诞不经,并不见得就是科学。拙著《中国古代哲学的探索与困惑·殷周—魏晋》[19]以“类归的认知方式”指称以元气、阴阳、四时、五行为架构的宇宙论在认知方式上区别于西方近代分解—分析的认知方式的独特性,以为它在空间上所关注的是宇宙万物的生态圈,在时间上所揭示的是万物族类的发生史,诚有所依。

再说《吕氏春秋·十二纪》在价值认取上也有更多的面向,这无疑就表现在它对百家的广泛的容纳,以至于被后人指斥为“杂家”的状况上。(www.xing528.com)

《孟夏纪》中有《用众》一文专门谈及何以要对百家作广泛的容纳。该篇写道:

物固莫不有长,莫不有短,人亦然。故善学者假人之长,以补其短,故假人者遂有天下。

天下无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取之众白也。夫取于众,此三皇五帝之所以大立功名也。……夫用众者,此君人之大宝也。

从“用众”的观念出发,《吕氏春秋》在“审分览”的《不二》篇里,还精确地点出了各家学说的长处:

老耽贵柔,孔子贵仁,墨翟贵廉,关尹贵清,子列子贵虚,陈骈贵齐,阳生贵己,孙膑贵势,王廖贵先,儿良贵后。此十人者,皆天下之豪士也。

吕氏把不同主张的贤哲都称为“天下之豪士”,可见它兼容的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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