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在弘毅学堂国学班开设有“三礼通论”“《左传》研读”“《史记》研读”“中国经学史”和“四部要籍概述”五门专业课程,除“四部要籍概述”外,其余四门基本采用的都是经典研读的方式。“《左传》研读”和“《史记》研读”无疑是以阅读原典为中心,“中国经学史”和“三礼通论”虽然看起来属于“通史”“概论”,但在教学中也可采用会读的方式。以下就以这四门课为例,谈谈会读在教学中的使用。
在“《左传》研读”中,笔者选取的文本是唐代孔颖达的《春秋左传正义》。此书是孔颖达奉诏编修的“五经正义”中的一种,在唐代是学子们考试的必读书,也是后世科举考试和学者研读《春秋》与《左传》的最主要典籍。在授课时,笔者的方法是先讲关于《春秋》和《左传》的基本常识,然后再进入文本导读。先读的是《春秋左传正义》中所载西晋学者杜预的《春秋经传集解序》。因为杜预的《春秋经传集解》是现存最早的关于《左传》的完整注疏,而他在《序》中又集中阐释了对《春秋》《左传》两书的作者、性质、体例及相关争论问题的见解。如果不读懂此序,就无法读杜注;而不懂杜注,就很难懂《正义》,所以笔者会以2个左右的课时先将此序一字一句地导读。之后进入《左传》文本,笔者会选取春秋时期的一些重要事件作为中心,导读并让同学试讲相关的《正义》。以42个课时左右的时间,基本能讲到春秋中期即文公宣公时。按照这样的读法,同学们基本可以掌握杜注和《正义》的体例,对春秋时期的重要历史事件和文化现象也能有一个较为亲切的认识。
在“《史记》研读”中,笔者选取的文本是中华书局点校的三家注《史记》,这是学界最常用的版本。在讲授时,笔者也是先讲一些关于《史记》和司马迁以及先秦史官变迁的知识,然后再读文本。首先读的是《史记》的最后一篇《太史公自序》。中国汉代以前的古籍由于传授的方式与后世不同,故多无序,司马迁的这篇最为后人所称道。要了解《史记》的性质、撰作意图和司马迁的学术文化思想,此序是必须要精读的。之后再读正文,笔者会根据《史记》五体的不同特征,各选取一到两篇进行导读,并让同学试讲。目的不仅是让同学读懂文本,也要他们了解相关的先秦秦汉历史知识。从教学效果来看,此一目标基本是达到了。
在“中国经学史”中,笔者选取的教材是清末学者皮锡瑞的《经学历史》。这是一部最早的经学史著作,经过周予同先生的注释,早已为学界所熟知。此书篇幅不长,共分十章,笔者在讲授时会导读其中的七到八章,剩下的两三章由同学试讲。讲的方式是逐字逐句研读,一句都不跳脱,务求理清皮氏书中的每一句话。在讲授时,笔者会给出一些参考书目,也会要求同学在弄懂文本字句的同时,对此书的观点有批判性的反思。按照此种讲法,用54个课时基本上可以研读完这本书。按以往同学的反馈意见来看,他们认为这样的讲授是比较有效的,能够较为迅速地认识经学史的基本结构和常识。(www.xing528.com)
在“三礼通论”中,笔者选取的精读文本是南宋李如圭的《仪礼释宫》和“三礼”注疏的一部分,而以钱玄先生的《三礼通论》作为参考书,要求同学在课下细读。这样做的原因在于“三礼”之学的特殊性。中国古代的礼学内容繁杂,几乎等同于一部中国文化史,要用54个课时讲清是不可能的,也没有必要。讲授此课的目的是要让同学掌握研读“三礼”文本的方法,具备研读礼学相关文本的能力。按照清人所总结的读礼之法,读礼的顺序应当是先《仪礼》,次《礼记》,最后《周礼》。这是因为《仪礼》记载了春秋以前典礼的具体仪节,如果不先读懂,那么在读解释性的《礼记》和以职官为主的《周礼》时,就会感觉很隔膜。而在读《仪礼》时,若不先了解《仪礼》文本中宫室的结构,那么就会如李如圭所说“读礼者苟不先明乎宫室之制,则无以考其登降之节、进退之序。虽欲追想其盛,而以身揖让周旋乎期间且不可得,况欲求之义乎”。因此在讲授时,笔者会先导读《仪礼释宫》以作为读《仪礼》的基础,接着再选《仪礼》中的一种典礼加以讲解。选取唐代贾公彦的《仪礼注疏》作为文本,将经文和注疏一字一句地读。此后再选《礼记》中与《仪礼》密切相关的一篇,以同样的方法读唐代孔颖达的《礼记正义》。最后如果有时间,则以同样的方法读唐代贾公彦《周礼注疏》中的一篇。通过这样的导读,同学们基本可以具备自己研读“三礼”文本的能力。
可以看出,在以上四门课的讲授中,除文本细读外,笔者还会讲一些通论或常识性的内容作为铺垫。这些通论或常识其实也是笔者在研读经典时的心得,可以起到激发同学兴趣、建立学术框架以便于理解的作用。而在同学试讲时,笔者也会要求主讲人要参考现代学者的最新研究成果,不拘泥于古代学者的论述。这样当然会增大其学习压力,但从实际效果来看,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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