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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谭的生平与著作:中国哲学通史.秦汉卷简介

时间:2023-11-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桓谭,生卒年有争议。孙少华认为桓谭生年可推至汉元帝建昭三年(前36),本书从孙氏。农民大起义时,桓谭参与了活动,被更始政权一度召任为太中大夫。 桓谭之所以可称为“大豪杰”,在于其学其人的统一。一个人的学问所达之境为私,然天道为公,私与公统一,需要勇力。桓谭著作,据《后汉书·桓谭传》载,有“言当世行事二十九篇,号曰《新论》……所著赋、诔、书、奏,凡二十六篇”,其中哲学方面的主要著作即《新论》。

桓谭的生平与著作:中国哲学通史.秦汉卷简介

桓谭,生卒年有争议。孙少华认为桓谭生年可推至汉元帝建昭三年(前36),本书从孙氏。约卒于光武建武十年(34),字君山,沛国相(今安徽省宿县西北)人,两汉之际著名思想家。

据《后汉书·桓谭传》记载:“桓谭……父成帝时为太乐令,谭以父任为郎,因好音律,善鼓琴。博学多通,遍习《五经》,皆诂训大义,不为章句。能文章,尤好古学,数从刘歆、扬雄辩析疑异。性嗜倡乐,简易不修威仪,而喜非毁俗儒,由是多见排抵。”所谓“喜非毁俗儒”,在他不苟从俗儒迎合世俗猎奇的心理。桓谭十七岁时为奉车郎中,卫殿中小苑西门,尝随成帝出祠甘泉河东。又于《新论》自谓:“昔余在孝成帝时为乐府令,凡所典领倡优伎乐,盖有千人之多也。”(1)

桓谭少年强学,《新论》自称“少时好《离骚》,博观他书,辄欲反学”。又以扬雄“为绝伦”(2) ,因“扬子云工于赋,王君大习兵器”,桓谭曾“欲从二子学”。(3) 甚至出现这种情况:“少时见扬子云之丽文高论,不自量年少新进,而猥欲逮及。尝激一事,而作小赋。用精思太剧,而立感动发病,弥日瘳。”(4)

在哀帝时,桓谭仍“位不过郎”。他与傅皇后父亲孔乡侯傅晏相善。其时董昭仪受宠,其兄董贤亦因而逞威弄权,傅皇后日益被疏远,傅晏因失势而闷闷不乐。桓谭情知此势对傅晏父女不利,乃进言告诫他要善处人生危局:“刑罚不能加无罪,邪枉不能胜正人。夫士以才智要君,女以媚道求主。皇后年少,希更艰难,或驱使医巫,外求方技,此不可不备。又君侯以后父尊重而多通宾客,必借以重埶,贻致讥议,不如谢遣门徒,务执谦悫,此修己正家避祸之道也。”(5) 傅晏接受了桓谭的意见,才免遭董贤之害,“故傅氏终全于哀帝之时”。不久,董贤就任大司马,情知桓谭才学,欲与结交。然桓谭先发制人,先修书告之以辅国保身术,亮明自己的意趣,令其无所适从,从此不相往来。王莽掌握大权时,一时文士大多数对王莽吹牛拍马,阿谀奉承,即使刘歆、扬雄也未能免俗。桓谭则“独自守,默然无言”王莽篡汉时,桓谭仅为掌乐大夫。农民大起义时,桓谭参与了活动,被更始政权一度召任为太中大夫。

光武即位,征桓谭待诏,“上书言事失旨,不用”,次年,光武帝问大司空宋弘“通博之士”,弘以“桓谭才学洽闻,几能及杨雄、刘向父子”为由荐桓谭,始“拜议郎、给事中”(6) 。曾上疏《陈时政所宜》,提出君臣“共定国是”,书奏,不省。光武帝迷信图谶,多以决嫌疑,桓谭因上书无果,“不胜愤懑”,又曰:“凡人情忽于见事而贵于异闻,观先王之所记述,咸以仁义正道为本,非有奇怪虚诞之事。盖天道性命,圣人所难言也。自子贡以下,不得而闻,况后世浅儒,能通之乎!今诸巧慧小才伎数之人,增益图书,矫称谶记,以欺惑贪邪,诖误人主,焉可不抑远之哉!”书奏,帝不悦。朝廷每次举行宴会,桓谭常奉命弹琴佐乐,但不是奏朝廷惯常演奏的雅乐,而是“颇离雅操而更为新弄”“悦郑声”,光武亦“好其繁声”。有一次宋弘听到后却很不高兴,其“悔于荐举,伺谭内出,正朝服坐府上,遣吏召之。谭至,不与席而让之曰:‘吾所以荐子者,欲令辅国家以道德也,而今数进郑声以乱雅颂,非忠正者也。能自改邪?将令相举以法乎?’谭顿首辞谢,良久乃遣之。后大会群臣,帝使谭鼓琴,谭见弘,失其常度,帝怪而问之,弘乃离席免冠谢曰:‘臣所以荐桓谭者,望能以忠正导主,而令朝廷耽悦郑声,臣之罪也。’帝改容谢,使反服,其后遂不复令谭给事中。”(7) 显然,桓谭并非因光武帝不纳其言而故意弄郑声,而只是奏自己所好而已。建武中元元年(56),“有诏会议灵台所处,帝谓谭曰:‘吾欲〔以〕谶决之,何如?’谭默然良久,曰:‘臣不读谶。’帝问其故,谭复极言谶之非经。帝大怒曰:‘桓谭非圣无法,将下斩之。’谭叩头流血,良久乃得解。”(8) 桓谭以行屡不合旨,又极力反对当时盛行的谶纬之学,触怒光武帝,被贬削为六安郡丞。在由洛阳去六安时,“意忽忽不乐,道病卒,时年七十余。”

桓谭学术上推尊扬雄、刘歆,谓刘子政、子骏、子骏兄弟子伯玉“俱是通人”(9) ,又说:“(扬雄)才智开通,能入圣道,卓绝于众,汉兴以来,未有此也。”(10) 建武初年,桓谭和陈元、杜林、郑兴、卫宏等人都好古学,“俱为学者所宗”(11) 。后世,人们更对桓谭其人给予很高评价。王充认为,当时学术“以君山为甲”。王充还说:“世间为文者众矣,是非不分,然否不定,桓君山论之,可谓得实矣。论文以察实,则君山汉之贤人也。陈平未仕,割肉闾里,分均若一,能为丞相之验也。夫割肉与割文,同一实也。如君山得执汉平,用心与为论不殊指矣。孔子不王,素王之业在于《春秋》。然则桓君山〔不相〕,素丞相之迹,存于《新论》者也。”(12) 所谓“素丞相”,指桓谭虽未做过丞相,但表现出了可以做丞相的素质,其证据就是《新论》中所表现出来的特征。在王充看来,“割肉”和“割文”的道理是相通的。陈平当初“割肉”公平,证明他有做丞相的潜质,后来果然做了汉丞相。桓谭虽未有机会做丞相,但是他“割文”即做文章能做到持论公允,也有做丞相的潜质。宋周紫芝则称赞桓谭的人格:“观谭展转于新室纷更之余,终不肯一言以取媚于时。及中兴之后,谶说益盛,而犯颜力诤,以辨其非,则其人自视岂随其波而汩其泥者哉?故曰士有特立独行,不移于举世之所好,而自信其道者,然后可以谓之大豪杰也。”(13) 桓谭之所以可称为“大豪杰”,在于其学其人的统一。一个人的学问所达之境为私,然天道为公,私与公统一,需要勇力。桓谭博学多才,不仅精研经学,擅长文章,而且熟谙音律和天文。(www.xing528.com)

桓谭著作,据《后汉书·桓谭传》载,有“言当世行事二十九篇,号曰《新论》……所著赋、诔、书、奏,凡二十六篇”,其中哲学方面的主要著作即《新论》。《新论》中《本造》述其造作动机时曰:“余为《新论》,术辨古今,亦欲兴治也,何异《春秋》褒贬邪!今有疑者,所谓蚌异蛤、二五为非十也。谭见刘向《新序》、陆贾《新语》,乃为《新论》。庄周寓言,乃云‘尧问孔子’;《淮南子》云‘共工争帝,地维绝’,亦皆为妄作。故世人多云短书不可用。然论天间,莫明于圣人,庄周等虽虚诞,故当采其善,何云尽弃邪!”由此可见,《新论》虽“术辨古今”,而其宗旨在“欲兴治也”;该书采取《春秋》笔法,褒贬中存有微言大义;体裁上借鉴刘向《新序》、陆贾《新语》;所述事件如庄子寓言,不可当作史实来用;然而不能因著作篇幅不大而忽略其意义。大抵,王充谓桓谭为“素丞相”,依据的就是《新论》,说明该书有其“新”意。钱钟书说:“通观《新论》,桓氏识超行辈者有二:一、不信谶纬,二、不信神仙。”又说:“窃意《新论》苟全,当与《论衡》伯仲。”(14)

桓谭与王充皆属于汉代“异端”思想家,相同点在求实。王充在《论衡》中对桓谭给予高度的评价,直接论及桓谭的地方多达13处,王充对桓谭其人和其处境充满同情,对《新论》一书的批判立场和求实精神则有所继承和发扬。桓谭、王充二人的思想旨趣与为人性格有直接的渊源关系。

《新论》原书为29篇,现辑本共16篇,其篇名为《本造》《王霸》《求辅》《言体》《见微》《谴非》《启寤》《祛蔽》《正经》《识通》《离事》《道赋》《辨惑》《述策》《闵友》《琴道》,严可均谓:“疑复有录一卷,故十七卷。”(15) 16篇中,《本造》《闵友》《琴道》各为一篇,其余13篇因“光武读之,敕言卷大”,故各分上下,为26篇,总数与《后汉书》所记29篇数相符。

关于《新论·形神》作者,因明吴康虞本《弘明集》卷五在本篇下题“晋桓谭”,有人认为乃晋华谭之误。钟肇鹏《新论形神的作者应断归桓谭》一文详细论证了《弘明集》中《新论·形神》的作者是汉代桓谭(16) ,为学术界所公认。本书采用的是由朱谦之校辑的《新辑本桓谭新论》,按此书原属于《新论·形神》的部分皆辑于《祛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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